第二章 銷金窟
「有上進心，好事啊。」
她說的話不是很好聽，但男人似乎並不在意，他隨意舉了舉手上的可樂，就當是對這件事認同了。
「保持這個心態啊，你最好是能直接平步青雲，把我從這個位置上摘下來，自己頂上去。」
「哼。」
直到自己說不過他，粉發的少女索性就放棄了和他爭辯，起身去吧台點起了悶酒。
在這喧囂的場合中，此處陷入了短暫的清靜，甚至氣泡的噼啪聲都變得有些刺耳。
「你不想發表什麼感想嗎？」
他看向黑衣的男人，挑了挑眉毛。
「而且，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
「哦，這個嗎？」
他當即站起身來，甩動了一下自己長長的風衣。
「是暗黑騎士！」
「百特曼是吧，真帥啊。」
黑髮的小姑娘一言不發的看著這兩個大男人犯病，她早就習慣這種場面了。
「對了，你剛才問什麼？」
炫耀完了自己的暗黑騎士，他突然想起還有這麼一茬。
「我說，你不想發表什麼看法嗎？」
「什麼發表，什麼看法？」
「嗯，就是說，你覺得咱們是這樣繼續待著比較好，還是事件出現，咱們去解決比較好呢？」
黑衣的少年用手抵住了下巴，面露沉思之色。
大概過了十秒，他重新抬起頭，認真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不錯的回答。」
穿著隨意的男人笑了笑，重新癱回沙發上。
「下一次要是有人問你問題，而你又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就可以反問他，那你又怎麼覺得呢？」
「原來如此！」
黑衣少年鄭重的點了點頭，看來今晚他收穫頗豐。
就在此刻，一直默不作聲的少女突然嘆了口氣。
「壞事了。」
她的耳朵微不可察的動了動，隨後便轉頭看向了吧台的方向。
她一轉頭，兩個男人也都隨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下一刻，一具有些熟悉的身體飛了出來，正落在黑髮妹的腳邊。
他腦袋上的一撮黃毛格外扎眼。
「這一圈竟然還有膽子這麼肥的雛鳥，還想吃你爹的豆腐？」
粉發少女罵罵咧咧的走了回來，在黃毛試圖起身的時候，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
「你裝你x呢？我x你x了個x的？」
「收斂一點，注意素質嘛。」
其他幾人已經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但有些人可沒這個見識，很快，一群發色五彩斑斕的不良們就抄起附近能看到的所有他們拎得動的東西，氣勢洶洶的向這邊走來。
「沒有事件你就想創造事件是嗎？」
帶著煩躁的語氣吐槽了一句，他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新來的，考驗你的時候到了，這種時候該怎麼做？」
黑衣青年立刻變成了剛才那副沉思的樣子，但這次沒時間讓他想了，因為那伙人已經走到了面前。
「那娘們干xx啥呢？沒看到兄弟幾個是嗎？」
為首的是個紅毛，就是正在說話的傢伙，這位的資本可能是來自於他手上的鋼管，一看就是自帶的裝備，比身後臨時摸道具的高端多了。
「你說你x呢？老子是你爹！」
他嘴臭，但粉發少女的嘴更臭，不僅如此，她直接抬起了剛才踩在黃毛頭上的腳，紅毛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女人不知何時竄到了自己面前，而且她的腳已經和自己的肚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一腳可真不是蓋的，黃毛差點把中午吃的韭菜盒子吐出去，手裡的鋼管也脫手了，人也倒飛了出去，被身後幾個小弟接住。
「我知道了！」
黑衣的少年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挺胸闊步走到了粉發少女身前，一臉正氣的看著手忙腳亂的混混們。
「在公共場合不得攜帶危險物品，請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
「哦，規矩背的很溜嘛。」
癱在沙發上的青年給予了稱讚，看著身邊的黑髮姑娘站起來，他笑了一聲，糾正道:「不過現在，其實應該動手了。」
「x，還愣著干雞毛，上啊！」
被踹飛的紅毛終於緩過了神，也不管自己眼前天旋地轉，指著大概得方向就開始發號施令，要說這群小流氓也是聽話，揮舞著手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沖了上來。
「是嗎？」
黑衣的青年還是有些迷惑，彷彿敵人臨身也與他無關，而黑髮的少女，已經越過了他的身位，一隻手伸進了挎包里。
「嗯，打架。」
咔咔。
兩聲機扣扣上的聲音，一根大約有四十厘米長的甩棍出現在她手裡，與她嬌小的身體相比，這柄摺疊武器甚至顯得有些長。
還沒待沖在最前面的混混反應過來，一道金屬的輝光已經在他眼前閃過，砰的一聲，又是一人倒地。
「懂了！」
黑衣少年點了點頭，腳下蹲出馬步，眼睛盯著對面的混混揮出的棍子，抬手一格！
咔！
木質的短棍竟然直接碎裂，而下一秒，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就佔據了混混的視野。
「你怎麼不出力啊？」
粉發的少女反而沒有參戰，她不滿的盯著沙發上的男人，如此質問道。
「有他倆就夠了，我出什麼力……」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嘆了口氣，戀戀不捨的把還剩一口的可樂放在桌子上，起身拍了拍粉發少女的肩膀。
「快點解決，來活了。」
「什麼……真的？」
她的語氣由懷疑轉成驚喜，不用再催，便投身到戰鬥之中。
三下五除二，混混們便以幾倍的人數優勢躺了一地，不遠的保安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這會看著打完了，終於敢上前發揮自己的作用。
可沒走兩步，那黑色頭髮的姑娘便迎了上來，一隻手已經伸進了自己的挎包。
保安的呼吸滯了一瞬，他可是看到了，這姑娘剛才就是這樣把甩棍掏出來的。
緊接著，她掏出的東西讓保安鬆了一口氣，然後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好消息:她掏出來的不是甩棍。
壞消息:這玩意比甩棍還嚇人。
「本市233號守夜人分隊，我們需要你的協助。」
「守，守夜人？」
保安腿肚子一顫，差點沒當場跪下。
黑髮的姑娘表情沒有變化，只是點了點頭。
「有怪異出沒，請立刻疏散人群，前往最近的避難處，避免人員傷亡。」
「好……好的，好的！」
保安跑走了，那速度和他肥胖的身軀有些不符。
黑髮的姑娘並沒有在意這搞笑的細節，她走回了隊友的身邊，沉聲問道:「是什麼？」
「在這種地方，還用問嗎？」
慵懶的男人伸了個懶腰，露出了不在意的笑容。
「銷金窟。」
「麻煩的傢伙……」
粉發少女煩躁的抓了抓頭，拉上了狀況外的黑衣少年。
「方向呢？」
「吧台那邊，你到了就會看到的。」
話還沒說完，二人已經消失無蹤。
「行動派真好啊，想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摸出了一根煙，剛想給自己點上，卻發現那香煙不知何時已經被浸濕了。
「別想隨便說什麼掩蓋過去。」
黑髮的少女打掉了濕潤的香煙，順勢拉起了他。
「一隻，沒有其他生物，可以動手了。」
「好好，知道了。」
他砸了咂嘴，果然，還是需要時間適應。
剛才還沉迷在燈光與音樂中的人們已經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沉醉的他們還不相信有這麼荒唐的事正在發生，有聰明人已經快速離開了，但很可惜，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愚者。
她們或是無視，或是疑惑，堅持著自己可笑的自我，在舞池中釋放著自己的自由。
這些麻瓜，踏入了他們本不應接觸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