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血脈傳承

2.血脈傳承

人類總是健忘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記憶已然成為稀奇古怪的神話傳說。那個曾經憑一己之力,擊退魔界入侵,守護人界和平的傳奇惡魔劍士斯巴達,如今也只能在古老殘破的書籍文件上隱約看見。沒人記得斯巴達究竟去了哪裡,也沒人直到斯巴達的血脈是否尚在人間,至於惡魔什麼的……

哈,想必是電子遊戲打多了吧。

雖然科技的文明之光,已在短短百年間照亮整個世界,但世界這麼大,總有些偏僻角落漏過去,比如曾經的Dumary島,時至今日,逐漸衰敗的守護一族依舊盡心儘力守護著封印的運作;比如RedGrave城外某個偏僻的小鎮,那棟依然成為廢墟的莊園依舊靜靜等待歸來;再比如……

Fortuna島。

清晨的陽光喚醒了沉睡中的小鎮,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小鎮中心的巨大教堂,潔白的外牆上銘刻著神聖的印記。教堂內部已經開始叮叮噹噹,那是教團正在修建的新的神像。十多米高的巨大雕像上掛著灰色布料,這座神像還遠遠未及完工之時,但從那依然成型的頭部,魔龍般的巨大犄角,冰冷而莊嚴的秒容,以及那三隻眼睛,隱約可見的劍型巨石……

斯巴達,惡魔領主,傳奇劍士,這座島嶼昔日的領主。

或許是這座島嶼太過偏遠遠離外界,又或是這座城市留下太多昔日的印記,這裡的居民信奉的是昔日的領主,傳說中的斯巴達。統治管理這座島嶼的,則是當地一群號稱信仰斯巴達的戰士,他們滿懷對惡魔的仇恨,決心效仿斯巴達的英勇,用手中的劍刃驅逐惡魔,守護自己的家園。

他們以劍為名,自稱魔劍教團。

而這座大型的斯巴達塑像,則是即將上任的新任教皇下令建造,人們都知道,這位曾經的魔劍教團騎士長,對於斯巴達擁有著近乎痴迷的狂熱。

「哈,以劍為命令嗎?」

空曠無人的街頭,一個身披粗布斗篷的人向著城市中心前進,當他抬起頭,看向那正在修建的巨大雕像時,碧藍的眼眸輕眯,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那是一張頗為熟悉的臉龐,那個熟悉的惡魔領主正一臉淡漠的注視著眼前的人界,粗大的犄角揭示了惡魔的身份,偏偏此時清晨的陽光灑落,卻未這個惡魔增添了幾分神性。

「他們信奉一個惡魔作為他們的神明?」

低沉的嗓音中罕見的帶著一絲困惑,或許還有一絲嘲諷,這個不知名的男子卻是抬起頭顱,幾縷白髮從那兜帽垂下,陽光照亮那張英俊的臉龐,看上去竟和遠方的雕像有幾分神似。

突如其來的噪雜破壞了這裡的安靜,一隻只彷彿人偶與血肉拼接而成的詭異生物,不知何時已經將他包圍。鋒利的刀刃,兒童玩偶般的頭部,肆意拼接的身體,雙足彷彿一根根粗大的針,就如同惡夢中的稻草人。

顯然,這是一群低級惡魔,儘管並不算是什麼強大的惡魔,但憑藉著誇張的尖刃,以及成群的數量,足以在短時間之內殺光一條街的平民。

這裡出現惡魔並不稀奇,畢竟這裡曾是斯巴達的領地,那扇被斯巴達親手封印的地獄之門,依舊佇立在城市邊緣,這麼多年來正是魔劍教團的不懈努力,這座島嶼上的人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可是,這裡已經是城市的內部,又怎麼可能出現成群結隊的惡魔呢?魔劍教團呢,他們的人不應該在城市邊緣守衛嗎?

男子沒有思考,或者說他覺得根本沒必要思考,粗布斗篷已經揭開一角,大海般蔚藍的長風衣下,露出一把華麗的武士刀。黑白相間的修長刀柄,金色的刀鐔上勾勒著盤旋的飛龍,刀頭上的金色飛龍彎曲著身體,彷彿一個大寫的「S」。

這些低級惡魔並沒有任何情緒,嗜血的瘋狂迫使它們撕碎眼前的一切。不知何時,一隻怪異的惡魔已經悄然接近,從那男子身後一躍而起,手上的巨大刀刃直直劈下,誓要感受那甜美的鮮血。

然後它就打了個空。

不知何時那男子已經離開原地,身上的粗布斗篷輕悄悄飛上天空,鋒利的刀光閃爍,好似一陣掠過的疾風。身著華麗蔚藍風衣的男子閃出包圍,手上的太刀慢慢入鞘,遮住那驚人的鋒芒。

「呲呲……」

彷彿漏氣的玩具人偶,塵埃夾雜著污穢,從那惡魔體內噴涌而出,那惡魔一動不動,瞬間倒地化為烏有。

男子將那頭白髮向後輕捋,腳下的長靴彷彿滑板一般,數米的空間一閃而過。手中的太刀已經出鞘,抹喉,穿胸,斷腿,斬殺,男子以驚人的速度穿梭在惡魔中,任何惡魔都擋不住他手中的劍刃。漆黑的刀鞘彷彿炮彈,呼嘯著將幾隻惡魔定死在牆上,那男子卻不知何時已經收刀入鞘,密密麻麻的刀光彷彿斬碎空間的大網,瞬間將那惡魔一掃而空。

男子輕步上前,一隻只惡魔倒地崩潰。順手接住那從天而降的粗布斗篷,將那一身華服遮住。

「究竟什麼才是你們的意圖?」

身著粗布斗篷的男子穩步前行,迎面而來的是一群正要去教團禱告的居民。沒人在意這個遮頭擋臉的陌生人,小鎮其實並不怎麼歡迎外來者。除了……

那是一個妙齡女子,身材窈窕,正值青春,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人群中的陌生來客。那粗布斗篷下的白皙下額,偶爾露出的一抹白髮,還有那隱藏在黑暗下的銳利目光,彷彿磁石般吸引她的視線,那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令人戰慄不已的心動……

或許,這就是一見鍾情?

又或者,血肉之軀感知到食物鏈頂端存在氣息的恐懼?

男人對此毫不在意,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追尋昔日的痕迹,尋求無上的力量。

「騎士團禁地,禁止闖入。」

自然如此,上代教皇無故病故,新任教皇即將登基,在這至關重要的時刻,誰會任一個陌生人私自闖入呢?

「……」

雖然斬殺這些脆弱的人類,對自己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但自己並不打算對這些弱小者揮舞刀刃。況且,再強大的騎士,不過是凡人罷了,按照他們的教義,凡人,又怎會窺見神明?

手中的利刃揮舞,空間被輕易切開,男子漫步而入,一切防禦對他來說,都如同虛設。

空曠的城堡,據說曾是斯巴達的行宮,在魔劍教團成立之後,教團將這裡作為辦公場所,並將斯巴達曾經的卧室視為儀式之地,繼任的教皇要在這裡住上一夜,以繼承斯巴達的高尚靈魂,而新任教皇正是如此。

雖然,暗中毒害上任教皇的行為,可完全稱不上什麼高尚。

已經滿臉皺紋的新任教皇靜靜淺眠,在腦海中勾勒著心中的樂園,突然,門外傳來毫不掩飾的腳步,瞬間驚醒的新任教皇瞬間睜眼,握住枕邊的劍刃一躍而起,儘管年紀漸大實力十不存一,但畢竟是曾經的騎士團團長,打敗一個刺客還是綽綽有餘的。

屋門推開,已經取下斗篷的男子緩步上前,彷彿漫步在自家領地的獅王。見到緊握劍刃的教皇,他只是輕佻眉頭,然後毫不在意的翻找著屋內的物品文件,對已經蓄力的新任教皇視而不見。

「我不是來找你的……不用管我。」

教皇愕然,彷彿自己才是這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於是手中的劍刃已準備揮下。然而他聽見一聲冰冷的警告,瞬間席捲的殺意彷彿將他的骨頭凍成渣。

「……你最好住手。」

不,這驚人的殺意,這根本不是人類靈魂所能承受的,持劍數十年的前任騎士長,此刻竟覺得自己彷彿稚嫩的孩童,手中的精製長劍只不過是脆弱的樹枝罷了。

「你,難道……不是人類嗎……」

「如果不是人類,那應該是什麼呢?」

「不是惡魔……那麼……是神……」

或許是那驚人的殺意驚動了外面的警衛,又或者男子並未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當教皇回過頭來,那男子已經消失在窗外。

「將斯巴達當做神明崇敬,這種心態我倒是不討厭,但你好好記住,我總有一天會超越神明,到那時,你們就得想想到底該崇敬誰了……是過去的神、還是已經超越他的神子……」

已經繼任的教皇悵然若失。

離開教皇宮,天色已經黯淡,看樣子在城堡里找路還是花費了不少時間。男子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明亮的月光留下非人的影子。

「嗯,我不能確切的說,他們誤入歧途了。但很快,他們將會見識到這份惡魔的力量。這份強大到他們無法想象,這份斯巴達之子的力量。

然後,一個年輕的女孩與他擦肩而過。

「那個……你好?」

……

將近一年後。

雪花飛舞,古老的小鎮宛如童話。昏黃的燈光下,厚重的孤兒院大門被敲響,一個不再年輕的修女推開大門,卻發現周圍空無一人。被雪花覆蓋的台階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包裹,稚嫩的哭泣聲隱約傳來,震動著包裹上的紙條。

「我很抱歉。」

修女連忙將那包裹撿起,裡面是一個正在哭泣的嬰兒,大概只有一兩個月大小,蔚藍的眼睛恍若寶石。

修女無奈嘆了口氣,看看那張字跡模糊的紙條,轉身呼喊著其他修女。

「棄嬰嗎?那就由我們收養他好了。」

年輕的修女們圍觀著這個小小的嬰兒,嘰嘰喳喳著要給他去名字。

「就叫尼祿(Nero)好了。」

修女看看那塊黑布,轉身正要進入屋內,突然,一旁的修女驚訝的喊道:

「不對,嬤嬤,這裡還有一個!」

由於那是個灰色的包裹,過於昏暗的燈光,加上這裡根本沒有任何動靜,已經不再年輕的修女下意識就這麼忽視了他。將手中的尼祿遞給一旁的修女,她急忙打開包裹,怎麼可能沒有聲音,難不成是天氣太冷,孩子凍壞了?

那是一雙和尼祿一樣的蔚藍眼睛,然而卻顯得異常冰冷。這個幼小的嬰兒就這麼冷漠的看著面前的修女,不喊不鬧,沒有任何感情,就像是……

修女下意識回過頭,看向屋內,那是一座外來遊客送來的雕像,從天邊墮落的孩子靜靜的等待著死亡,融化的羽翼象徵著曾經的逐光之路,高懸於天的太陽卻是如此的冰冷。

就如同這個孩子。

「太好了,他還活著!」

「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嬤嬤,你說我們要給他起什麼名字呢?」

大概是自己看錯了吧,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自己怎麼想到那上面去?

「嗯……伊卡……算了,那個名字似乎不太吉利。乾脆就叫他,羅丹吧。」

這就是斯巴達血脈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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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之子的萬界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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