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考核
「你叫什麼名字？」陳藥師看見滿身大汗的周鳴，露出和藹的笑容。
根骨固然重要，但周鳴的毅力讓他為之側目。
「周鳴。」
「嗯，我觀察你八段錦動作十分標準，想必花了不少心思。」陳藥師道。
「記住好好練習，八段錦小成之後可持此令牌來尋我。」
陳藥師將一塊木製令牌遞給周鳴，然後便轉身離開。
周鳴原地站定，手裡撫摸這塊光滑的令牌，不由心緒飛思。
八段錦小成？難道陳藥師是看好他，想招收他為手下的學徒？
以藥師的地位，可以直接從葯童中招收看好的人到身邊，等到考核一過便可直接晉陞正式學徒。
一想到正式學徒的待遇，周鳴不由生出一絲嚮往。
比如每月有三天的假期，可以自由活動。
再比如大塊吃肉。
最關鍵的是，百葯堂每一名藥師都不可小覷，至少有一門拿手絕活才能評為藥師。
而成為某位藥師的學徒，若是表現優異，將有機會學到藥師的絕學。
三個月過去，已經立夏時節。
百葯堂大院內，周鳴忽而搖頭回首，忽而跳躍翻跟頭，靈活如猴子撈月，然後又呈彎弓射箭的樣子，短短時間內擺出種種不同的姿勢。
若是仔細聽，能聽到他身上的呼吸聲十分規律。
「這八段錦的動作，配合上呼吸法門，效果果然更好。」
三個月的時間內，周鳴一直堅持不懈地練習八段錦，每天都準時練習，風雨無阻。
而努力的成效逐漸顯現，他現在搗完一天葯，胳膊都不會酸痛。
甚至晚上還有剩餘的精力，去做點其它的事。
而且周鳴的眼神有一股明亮的光，整個身體的體型更加勻稱，膚色更加健康，不再是以前病怏怏的樣子。
姓名：周鳴
剩餘壽命：35年
根骨：1.5（一竅不通）
武功：八段錦（入門，99%）
看見八段錦已經達到99%，周鳴不由心生一絲激動，武功境界分為四層，分別是入門，小成，大成和圓滿。
現在只剩1%，八段錦馬上就要小成了。
而且更讓他驚喜的是，壽命增加到35年，根骨提升到1.5，儘管還是一竅不通的評價，但和最開始的1點相比，提升了足足二分之一。
在修鍊八段錦的過程中，周鳴明顯感覺到根骨的變化帶來的影響。
以往他是將八段錦的動作死記硬背，不管理不理解都照著動作練，依葫蘆畫瓢，但現在他對八段錦有了自己的感悟，動作愈發自然流暢。
熟練地打完最後一套連招，八段錦由99%變成100%，變為小成。
小成了！
周鳴舒暢開懷一笑，練武根骨差，葯童地位低，這些一直困擾烏雲即將散去，守得明月開。
對了，找陳藥師。
周鳴記起陳藥師的吩咐，趕回去將木牌帶在身上，往百葯堂的東部區域走去。
東區建築的形制和高矮都差不多，十分整齊美觀，地面由整塊的磚石鋪成，住的人都是正式學徒和藥師。
時不時有身穿青袍的學徒路過，他們頂多打量周鳴一眼，便不再關注。
而周鳴只身為一個小小的葯童，只能在街道的邊緣行走以示恭讓。
若是沒有陳藥師的令牌，他都沒機會來到這裡。
「我一定要成為正式學徒，甚至藥師。」
街道邊緣的周鳴低頭，手裡緊緊攥住木牌，他也想走在大路中央。
「到了。」
一間樸素的房屋前，門上有回春居三個字，周鳴敲門進屋，見到了陳藥師。
「嗯，不錯，八段錦的確小成了。」陳藥師點頭道，「不過根據百葯堂的規定，你想成為正式學徒，還需要通過堂里設置的考核。」
周鳴點頭表示明白，藥師雖然有一定的特權，但也要按照規章制度行事，其中學徒考核便是其一。
考核內容並不複雜，要求獨立製造出合格的藥丸。
製造藥丸是一項綜合技藝，共有搗葯，熬蜜，和葯和制丸四道步驟。
相當於從單純的打螺絲，變為了複雜一點的組裝生產。
「這是大力丸的配方，你先把配方記下來，然後去參加考核吧。」
大力丸是百葯堂最基礎的藥丸之一，便宜實惠又好用，故深受江湖人士喜愛。
所以製造大力丸，成了每個學徒的必須掌握的技藝，百葯堂便將大力丸設為學徒考核內容。
「大力丸雖然簡單，但火候，工序和成色缺一不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考核時不能有急躁心態。」
陳藥師又將一些注意細節和製造大力丸的經驗講來，周鳴認真地聽講並銘記於心。
根骨不行，但死記硬背的功夫，周鳴自信不差於人。
他可是接受了義務教育的人。
「記住三字訣：快，准，穩。」陳藥師揮手道。
「多謝藥師教誨。」周鳴行禮道。
「速速去吧，」陳藥師囑咐道，「見到考官后，報上我的名號。」
報名號？周鳴記住了這句話，但沒有深想。
周鳴轉身離開，沿著青石街道，連續向右轉過兩個彎，來到一座紅磚青瓦的建筑前。
門匾三個大字：考核殿。
「又失敗了，這已經是第二次失敗了。」一名葯童垂頭喪氣地走出來。
「還有一次機會，調整好心態好好準備最後一次考核。」同伴安慰道。
考核有三次機會，若三次都沒有通過，只能等到下一年才能再度參加考核。
周鳴踏入考核殿，很快找到主管考官：「弟子前來參加學徒考核。」
「去丁字三號房。」
考官查驗周鳴的身份木牌后，特意瞥了他一眼，「你從陳藥師那裡來的？」
「是。」
周鳴察覺到考官打量的目光，如實地回答。
「房間內已經準備好大力丸的素材，限時一個時辰內完成。」考官淡淡地道，「品質要達到合格及以上，考核才算通過。」
周鳴進入丁字三號房，先謹慎地檢查一遍素材，確認沒有缺少，隨後又檢查一遍臼杵，磨石和葯缽等器具，確認都是完好無損。
「先將白蒺藜，當歸，纏豆藤等研磨成細粉，然後小火開鍋，加入冷水熬蜜......」
檢查完畢后，周鳴沒有著急開始，而是先在腦海中過一次煉製大力丸的步驟。
做到心中有數后，才不至於手忙腳亂，無法處理突髮狀況。
咚咚，咚咚~
周鳴開始研磨藥物，磨成粉末后倒入鍋中，快速開始加熱...
隨著時間的流逝，周鳴額頭上不禁冒出細汗，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鍋內，等到蜜丸快膨脹時，突然快速翻動。
蜜丸和藥粉逐漸黏在一起，漸漸地成型。
「勉強完成了。」
周鳴望著手中還熱乎的藥丸，雖然表面有些凹凸不平的瑕疵，但整體來看大差不差。
能煉製出這枚大力丸，周鳴已經盡全力了。
至於這枚大力丸合不合格，他心底也沒底。
「不合格，下一個。」
周鳴忐忑地排隊等待，聽到主管考官否決了前面的人。
「不合格，下一個。」
「不合格，下一個。」
「合格，下一個」
......
很快，周鳴前面只剩一個胖葯童了。
「你這枚大力丸，好像還差點意思。」主管考官暗示道。
「考官，這點意思不成敬意。」胖葯童上前掏出幾張銀票。
兩人心照不宣，動作十分熟練。
「嗯，合格了。」
周鳴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品質太差直接否決，品質很好的直接通過，而品質踩在合格線附近的，則看考官的主觀意思。
若是給了銀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通過了。
但周鳴不由心生苦澀，他窮光蛋一個，哪裡有銀子打理。
「合格了，下一個。」
但出乎周鳴的意料，考官只是檢查了一下他的大力丸，便直接讓他通過了。
「讓一下，讓一下。」
後面有人擠上來，周鳴這才回神趕緊讓開。
「沒送銀子考官也這麼好說話？」
在離開考核殿趕往回春居的路上，周毅仔細回憶一番后，心裡有了一個猜測。
「陳藥師，我通過考核了。」
周鳴語調中有一絲興奮，他成為正式學徒，苦日子終於結束了，好日子將要開始。
陳藥師欣慰道：「不錯，看來考官沒有難為你。」
「你和考官認識？」周鳴問。
「我和他認識已久，我和他是多年的好友。」
周鳴突然明白為什麼陳藥師要他報上名號，原來有這麼一層關係。
「不過你也不要多想，若是你的大力丸品質太差，他也不會讓你通過的。」陳藥師笑道。
周鳴則點點頭，這相當於前世大學考個59分，任課老師還能替你加分加到60讓你合格，但考個10分20分，肯定是不合格。
「既然你已經成為正式學徒，便可選擇一本葯堂的初級功法修鍊。」
陳藥師忽然正聲道，「選擇功法乃人生大事，當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