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劫
次日，雞鳴破曉。
平安縣西大街，林家大府。
管家在門口看見周鳴孤身一人，和從前的慣例不一樣，便出聲問：「周兄弟，今日怎麼一個人來，尊師陳藥師呢？」
「我師傅他有要事脫不開身，便讓我獨自前來。」周鳴道。
「原來是這樣，周兄弟快請進，先去客房喝會茶，我去稟報一聲。」
管家禮數周到地將周鳴迎進去，並沒有因周鳴只有一個人來便怠慢行事。
周鳴進入客房靜坐了一會，另一名尖嘴猴腮的大夫，嘴角長著一顆黑痣，大搖大擺地進入到客房。
他舉著個布幌子，上有「醫科聖手，起死回生」八個大字。
「小子，你還沒有出師吧，竟然敢來林府行醫看病？」
周鳴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後閉目養神，壓根兒懶得搭理他。
他見周鳴不接話，便不繼續自討沒趣，四處打量起來。
「周大夫，王大夫，」管家出現在門口，「二位隨我來，我家小少爺在後院卧床。」
穿過長長的走廊，幾人進入一間廂房。
一名七八歲的孩童正躺在木床上，臉色十分蒼白，額頭冒出一層層綠豆大的汗珠。
一名老婦人見大夫到了，嗓子嘶啞地說：「兩位大夫，快看看我孫兒的病。」
「讓本神醫看一看。」
王大夫搶先擠在周鳴前頭，坐在床榻邊上，假模假樣地觀察病人的癥狀。
「印堂發黑，舌苔變厚，這是邪氣入體，大不祥之兆。」
「啊！」老夫人驚慌道，「這可如何是好？」
「神醫，望你大發慈悲，出手救救我兒。」
周鳴在一旁搖頭，明明只是風寒，卻被說得這麼嚴重，這王大夫沒安好心。
「無需擔心，我這有一副膏藥，貼上七七四十九天保證藥到病除，這位小少爺定能活蹦亂跳。」
王大夫調子一轉道，「不過，這膏藥乃上好的狗皮製成，價格不菲。」
原來是想多賣葯賺黑錢，周鳴聽到這裡，當即明白這位王大夫的如意算盤。
就跟去醫院看病一樣，某些醫生會開一大堆超量的葯，甚至把小病說成大病，恐嚇病人住院開刀等。
「銀子不是問題，這些你看夠不夠？」
老夫人正要把銀子交出去，一隻手攔在她的面前。
「且慢，」
周鳴出聲道，「老太太，令孫不過偶感風寒，沒什麼大礙。」
「乳臭未乾的小子，這裡有你插嘴的份嘛，」
王大夫見周鳴要攪黃他的好事，不由開口大罵。
周鳴身為一名大夫，甚至比病人更恨這些沒有醫德的大夫，冷聲道：「枉你自稱醫科聖手，為了一點銀子就胡編亂造。」
「小子，你是不知天高地厚，找死不成？」
「吵什麼呢！」
忽然一道渾厚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瞬間壓下所有的雜音，林家的家主林振武來了。
周鳴心中一凜，據他所知這個世界的武道前四個境界為武徒，武者，武師，武宗，而林家家主林振武，乃武宗級別的高手。
林振武在這平安縣乃排名前三的高手，故林府也成為平安縣有名的大家族。
周鳴現在是百葯堂的學徒，實力相當於武徒，屬於剛入門的武道新手，而他的師傅陳藥師，實力已經達到武師。
「林前輩，我懷疑他根本不是大夫，」周鳴道，「這是我行醫的身份憑證。」
周鳴主動將懸挂於腰間的木牌遞出，而所謂的王大夫則瑟瑟發抖。
「你沒有？」林振武冷眼看向王大夫，「來人，將此人給我打出去」
啊，啊，
陣陣慘叫聲響起。
等到聲音徹底消失，林振武轉頭道：「你是陳藥師的弟子？」
「見過林前輩，」周鳴拱手道，「陳藥師正是我師傅。」
「嗯，他的徒弟我放心，你先為我兒看病吧。」林振武說完便離開。
隨後周鳴認真地檢查病人的病情，確認是風寒無誤后，開始施展針灸治療。
半炷香后，
周鳴將數根銀針一一收回，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施展提針法耗費了一大半真氣。
「老夫人，我明日再來一趟。」周鳴道，「再進行一遍針灸，便可完全驅除風寒。」
若是換作他的師傅來，一次性便可解決，但周鳴現在的真氣還不夠深厚，只好分兩次進行。
「有勞大夫了。」
看見孩子臉色紅潤了不少，老夫人便知周鳴是有真才實學的，臉上的擔憂之色少了許多。
「管家，把謝禮拿過來，恭送周大夫。」
......
西大街，路口。
「大哥快看，那小子出來了。」
三名混混聚在林府正對面的街上，其中一人正是被趕出來的大夫。
「他奶奶的，我好不容易裝成大夫混進了林府，想搞點銀子花，居然被這小子攪黃了。」
混混老大還穿著剛才那身行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血還未消散，看起來像貼了狗皮膏藥似的。
「老大，我們這就給這小子一個教訓。」
兩人擼起袖子，正要衝出去抓周鳴。
「住手，」
「你們在林府大門前動手，找死不成？」混混老大道，「你們偷偷跟上這小子，摸清楚他的背景和來歷，別惹上惹不起的人。」
「記住了，出來混的，謹慎小心才是最重要。」
「老大英明。」
第二日，下午時分。
周鳴高興地從林府出來，他不僅成功治好了病人，有了獨自出診的經驗，而且還得到了十兩銀子作為診金。
林府出手還挺厚道，像他學徒級別的醫生，尋常人頂多給個三四兩銀子。
經過一條小巷子時，忽然，三名混混包圍住了周鳴。
「小子，可算讓爺爺逮住你了，這下看你還猖不猖狂。」
周鳴眼神瞬間變冷，「是你，那個賣狗皮膏藥的傢伙。」
「你一個百葯堂的小小學徒，竟敢壞我的發財大計。」混混老大道，「今天落到我手上，你死定了。」
他知道自己是百葯堂的學徒？
周鳴皺眉道：「你調查過我？」
「我們跟蹤你一天了，當然知道。」
大意了，周鳴暗嘆，這幾個人行事如此謹慎，居然還調查了他一天，而他卻沒有發覺異常。
這事給周鳴提了個醒，哪怕是一名混混都不能小瞧。
獅子搏兔，亦盡全力。
何況他現在的力量還遠遠談不上獅子，需要慎之又慎。
「小子，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混混老大道，「下輩子出來混，記住不要招惹你大爺我。」
三人殺心已起，周鳴立即兇狠地一拳砸在對方的腦殼上，隨後膝蓋頂向對方的致命弱點，褲襠處。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儘管小成的八段錦沒什麼殺傷力，但周鳴的全部力量衝擊到人體的脆弱部位，也夠對方喝一壺。
「嗷，」
混混老大夾著腿，雙手捂著那裡，臉色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給我殺了他！」
「受死吧。」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各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惡狠狠地刺向周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