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花派遺珠

7、 花派遺珠

屋子內鴉雀無聲,海棠花神面色顫抖,抽搐了一下,說道:

「寶月師姐,我就說現在攤牌委實不合時宜,然而再擔憂已然是徒勞了。就在這坐著,等師伯來吧!」

寶月道姑獰笑道:「以我對大師姐的了解,她斷然不會告密的。」

水仙神說道;「禍福難料,但這一切還不是為了我花派呀!」

寶月道姑慨然嘆了口氣,苦悶道:

「既然大師姐還沒下好決定,那便等此次戰役結束之後,再尋覓良策吧!」

時隔下月,利國皇帝拓跋朗天在東城門親自送其弟哈嘻天王拓跋友。

拓跋友領軍並天極門眾、神農門趙家以及神農門廟家,進駐邊境梨關。

拓跋友請花派單翻塵至軍閣內,拓跋友說道:「單師姐,何不速速去請花派駕臨梨關呢!」

單翻塵離椅站起,做出嫵媚狀,柔聲道:「我的大將軍呀!你莫非以為我不想嗎?可我前天在行軍時腳崴了你說這巧不巧呀!」

一面說著一面將棉鞋拖去,往拓跋友身上蹭著。

她身體上的淡淡麝香由空氣飄如拓跋友的鼻孔中,使常年紮根軍營的拓跋友不免心動如貓撓。

「其實,我知道大將軍有多辛苦的!」她將衫襪緩緩去除,又說道:「我三十多歲了,可還沒有……哈哈哈哈哈!」

他如痴如醉了,她又倒入到他懷中,嬌笑道:「將軍,你看我都醉了。」

拓跋友動容道:「你想要什麼?」

單翻塵扭捏著腰肢,如魅鬼般在他耳旁輕輕的說道:「將來的副國師之職,我是極有興趣的。」

忽然,拓跋友一把抱起單翻塵,邪笑著說道:「自然是你的。」

閣樓後方有床,他緩緩地朝哪裡去。

翌日,婦人單翻塵跨寶馬去往天山山脈請花派一眾。

她臉頰上還保留著一片緋紅,她的心此刻還停留在昨夜的甜言蜜語中。

拓跋友一面派兵駐守曲江以西徵集船隻一面又命暗探入貞國打探消息。

忽一日,有信件報來,說貞國皇帝已知大禍臨頭,正秘密送出兩位皇子與一位公主。

其斟酌思量,決定召開會議。當即在中軍大帳請了天極門代表二公子宇文朗並副門主宇文讓寰商討軍情。

拓跋友將情況毫無修飾的盡數轉達給二位,副門主宇文讓寰拍案說道:

「斬草除根,此事干係重大。」

神情一忽,又說道:

「本座也想替將軍分憂,可倘若我天極門去除掉這個禍患,那攻城略地的功勞也就蕩然無存了。」

拓跋友說道:「門主你功法精湛,本事卓絕。進進出出也方便。這追殺皇子也是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情,我今晚就書寫一封信,道明原委,想必我主誠然不會責難的。」

副門主宇文讓寰拱手道:「好,我一定照將軍的意思去辦。留我門大公子宇文玄在將軍身邊聽用,本座同二公子宇文朗去。」

拓跋友說道:

「衛兵,取酒來!大碗的!」

三個衛兵從庖廚端來美酒,三人碰杯喝乾,拓跋友狂笑道:「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祝願門主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宇文朗乾笑道:「皇子公主的有我們看著,你領著貔貅群虎,可別被一群貞國的小綿羊給收拾了。」

拓跋友自信說道:

「二公子寬心,我利國早有奪他貞國錦繡江山之心。曾經苦於沒有時機,想法歸於夢想。然而此地此時,我利國擁有天時、人和二利,如何會敗?」

宇文朗只十六七歲,畢竟眼高於頂驕傲自大,他獨自嘟囔道:「大話連江湖中賣狗皮膏藥的混子都會說兩句!」

一對精猛的士兵排列在軍中大帳前面,腰畔的刀柄竟被太陽襯托的無比耀眼。

拓跋友指著他們說道:「這些人都在土匪的手中九死一生,跟著你們做事本將我也放心。」

宇文朗訕笑道:「呵呵!這兒是幫我呢!還是在關鍵的時候在我後背捅一刀,或者,將軍你心中有顧慮根本在懷疑天極門。」

拓跋友說道:「二公子,玩笑開得大些了。另外,會有我們安插在貞國的姦細找你們的,這樣也能事半功倍。」

宇文朗輕叱了一聲,臉色露著凶光,卻不再言語了。

宇文朗並副門主宇文讓寰領著一眾人喬裝改扮,過了曲江,入貞國邊境第一關,花關。

便聯絡內奸,開始暗暗找尋貞國皇子和唯一的公主。

拓跋友終於把盛老宮主盼來了,她笑道:「宮主您是終於來了,可把本將等著急了。」

盛老宮主領著徒子徒孫由拓跋友引路入了中軍大帳,三代弟子帳外等候。

盛老宮主說道:

「老身率領著花派如約而至,軒離宮、遙陌宮、星島碧辰宮、軒轅門公孫家、軒轅門高家能來的都來了,大概幾百人。唯獨少了千葉會只一支,不過也無傷大雅。」

拓跋友拱手說道:「感謝盛老宮主能約期而至,我們將攜手創造一個嶄新的利國。」

盛老宮主說道:「花派任你調度!」

拓跋友面露蹙額,往回踱步,苦悶的說道:「如今主力大軍正在渡濟曲江,可惜現下又出了一件棘手的麻煩事情。」

花月殿主在側問道:「將軍請講,看我眾姐們有無良策。」

拓跋友泰然道:

「暗探來報,三脈會金世明出現在貞城裡。」

盛老宮主說道:「昊天、千殤、護龍三脈,哼哼!在老身看來,全是貞國的一群枯骨罷了,」

「切不可小瞧呀!貞國皇帝動用了三脈會的力量,殺貞國皇子與公主便有麻煩了。」拓跋友感慨的說到。

盛老宮主謂弟子道:「你們全要聽拓跋將軍號令,老身便去會會貞國的後代們。」言畢,起身飄然而去,宛若早晨時徐徐清風一般。

帳外三代弟子咸覺得身旁有個影子飄過,各個心緒不寧起來。

遙陌宮主穀梁小月、軒離宮主常玉狸佝僂著身軀,也要去,花月殿主說道:「二位師叔,師傅功力為二三品,世間少有敵手。既然她老人家要一個人去,就別打擾她了,閉關三十年,總是想多看看的。二位師叔縱使要去,也得替花派生威,協助利國大將軍拿下貞國才是。」

兩位老宮主思索良久,一致贊同,便找一間棉帳歇息去了。

花月殿主出帳,說道:「王瑛珥,你快隨師祖一道,切不可有失。」

王瑛珥恍惚道:「師祖不是在帳子裡頭嗎?」

其師七辰殿主亦出來,說道:「你師祖業已去往貞城,你去貞城附近逗留定然能遇見。」

王瑛珥拱手領命說道:「謹遵師傅指令,弟子絕不敢違。」話畢,翻身上馬,朝東絕塵而去。

整戈拔營,大軍過曲江、大破花關,拓跋友兵陳於貞城西門。

拓跋友下令安營紮寨,等待攻擊的時間。

於時,他於中軍帳篷置酒宴,請了四大殿主、四大花神、寶月道姑並單翻塵一眾吃酒。

本欲宴請二位老宮主,她們卻推脫身子骨不舒服不來。

拓跋友位於上席,笑道:「各位仙師姐們真神人呀!以一當百真女中豪傑,一些七尺男兒也自愧不如。」

十位師姐們寒暄應對,暢懷喝酒,互訴衷腸,又聊些家計瑣事。

玉繩臨山,軍營一片漆黑。兩位老宮主不覺醒了,穀梁小月言道:「老姐姐,我們是多喘一天氣就少一天的人,不然去找尋大師姐。」

軒離宮主贊同道:「說的真是至理名言呀!我久窩在巴隴沼澤,早想四下走動了。」

可他轉念一想,心裡明白,倘若不跟徒弟交代一二,必然使徒弟們擔心而無心攻伐貞城。

穀梁小月業已收拾好包裹,背負於身,言道:「你還猶豫什麼,走呀!」

軒離宮主說道:「老姐姐,我得和徒弟傳個訊息呀!可不能誤了花派揚名立萬的機會呀!」

穀梁小月怔住一忽,轉而說道:「老姐姐考周祥,合當如此。」

於是,軒離宮主親書一封飛至大徒弟寶月道姑秀帳中,將信放到寶月道姑軟榻旁,隨穀梁小月一道出了軍營。

抬步緩緩而走,遠處樹林中有幾隻貓頭鷹在低低叫著。

月光映照在大地上,一時銀光照耀,一時又因土地不平整而顯露黑色。

二老欲繞過貞國,從北門走過。天際朝霞隱隱約約的露出頭來,一簇人朝二老迎面走來,像是一對官兵。

二老瞭望著,急忙往邊上趕,生怕撞到這人群中。

一個虯髯大漢似是軍裡頭頭,罵道:「大早晨的你們是幹什麼的呀!不會是利國姦細把!老不死的,買路財還不給老子呀!」

穀梁小月氣得要施展掌力,軒離宮主常玉狸扯拽住她的衣袖,向前說道:

「軍爺消氣,但若交錢。並非我們老姐倆不孝敬您,實在是我老姐倆從三十多歲的時候便不再將錢看得重了,實在身無分文呀希望官老爺明鑒。」

穀梁小月傳秘語道:「老姐姐,你如何怕著群子!」

常玉亦施展秘語言道:

「利國征伐貞國,必定天下大亂。而我花派徒孫並無宗師之資者,所以……。」

穀梁小月頓時明白,眼睛睥睨於城牆根的一位小女孩,朗聲說道:

「軍大爺,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的,就行行放過我們吧!」

那虯髯軍官一腳將穀梁小月蹬倒,罵道:「老不死的,趕緊將錢財拿來!」

卻使軍官心裡泛起心思,怎麼感覺踢著鋼銅一般。常玉狸忙扶起穀梁小月,滿臉愁容,連聲賠罪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那軍爺一揚手,面露猙獰說道:「給我搜,就不信這戰亂之時,身上沒有寶貝。」

眾兵士正要上前,只聽城牆腳下傳來一聲輕叱,「住手!」

那小孩蓬頭垢面,一件棉衣上沾滿了灰塵油漬,一雙大大的眼珠子活似兩顆黑葡萄一般分,下巴微尖,面露怒容。

那虯髯軍官被那女童吸引住了,上前來用手捏捏她的黑鼻子,又捏捏她的黑臉蛋,說道:「你是英雄嗎?至少在我看來,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呀!」

那女童巋然不動,只將一雙眼珠子惡狠狠的瞪著那軍官,似乎在說:小子,我不懼怕你!

那虯髯軍官來了極大的興趣,說道:「既然這樣,我是一定要欺負這兩個老太婆的,而你也要救她們,這,我沒說錯吧!」

那女童兩條鞭子動也不動,虯髯軍官將刀拔出來,虯髯軍官說道:「倘若你現在給老子磕三個響頭,拜我為父,我就饒恕這兩個老太婆。反之,則送你們下地獄。」

他將臉湊到她面前,恐嚇的說道:「地獄有吃小孩的大舌頭叔叔喲!貌似……還有專門吃女孩的霸王鬼,這可不是嚇唬你的。」

旁邊有士兵諂媚附和地,言道:

「長官所說,半點也不假。」

穀梁小月竟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合不攏嘴巴,眼睛都彷彿閉上了似的。

軒離宮主常玉狸嘴角也有了一絲笑意,說道:

「老身活了五六十年,幾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合夥欺騙一個軟弱的女童,到真值得一笑。」

一把被太陽襯托出萬丈光芒的刀背,抵在了常玉狸的右肩膀上,虯髯說道:「老太婆,你豈非看不出來我這是在想著法子救你。」

常玉狸乾咳了兩聲,笑道:

「恕老身眼睛退化不好使,竟然沒看出大爺您的一番苦心,著實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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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丘傳之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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