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上官遲楓
虯髯軍官心中一震,自付道:「利國駐兵於城東,何以有有兩個老太婆走來走去,想來必有蹊蹺,萬萬不可造次。」一念至此,虯髯軍官手腕一翻,將刀入蛇皮刀鞘內,拱手說道:
「人生胥是父母阜功,今孝義怎可丟棄,我們走!」
言畢,那虯髯軍官領著兵士朝西徑直信步直去。
穀梁小月先是一怔,說道:
「老姐姐,你莫非動了功法,才使那軍官知難而退的嗎?」
軒離宮主常玉狸也自一愣神,聽著話不由得怒從心頭起,赧然道:「怕不是老姐姐惡人先告狀,先將我軍吧!」
穀梁小月又不服氣,說道:
「莫非你認為那小女孩能將那丑漢子嚇退嗎?」
軒離宮主常玉狸回嘴道:「心裡頭虛了,就把那女童掛在嘴邊,你當我會信嗎?」
穀梁小月也來勁了,指著她的鼻子說道:
「好呀!你心不齊,並不是向著我們花派的。」
軒離宮主常玉狸跳到一旁,彎著腰氣憤的說道:「咱們討論這事呢!你怎麼又論起忠與不忠了呢!」
穀梁小月冷笑道:
「難道不是嗎?」
軒離宮主常玉狸說道:「有什麼憑證嗎?」
穀梁小月扯著脖子說道:
「憑證!還好意思和我說這話,你練的根本就不是我門的功法。」
軒離宮主常玉狸問道:「怎麼印證我的功法不是本門所傳呢?」
「她!」穀梁小月伸手指著那女孩,說道:
「本門正常功法的口訣你……除非你能一字不差的教授給這孩童,再使孩童來給我背過,我才承認你未有叛門大罪。」
她又冷笑了兩聲說道:
「倘若有一字錯誤,便是你對本門心生二心,我就有義務替師傅殺了你這叛逆之徒。」
「好!」好字脫口,軒離宮主常玉狸驟然變方向,抱起女童朝密林奔去。
那女童深深感到差異,覺得這老婆婆滿頭白髮身體還有些佝僂,何以能有這般神速。
霎時之間,女童感覺身體一盪,業已來到一棵大樹之下。
女童環顧四周,見四下一片蔥鬱全是花草樹木,見那老婆婆探查身後有無追趕者。
女童此刻張皇失措,一顆心在翻騰著。
又轉念一想,自個兒流落江湖已然凄苦,即使再大的折磨也已然看淡。
常玉狸佝僂著身軀走到近前,說道:「小娃娃,我現在將我功法口訣傳授給你,為的是保住我性命,你可願意救老身一命。」
女童問道:「我能吃飽飯嗎?」
常玉狸面露喜色,說道:「閻王不差惡鬼,老身有求於你,必然使你三餐無虞。」
女童隨即開始學習,背誦其奧妙口訣。
時至晌午,女童叫喚肚子餓了,常玉狸說道:「好,老身給你找吃的,在我離開的期間,務必將九合抱月功的心法記住。」
女童應了一聲,便見常玉狸展動身形朝南而去,女童嘟囔道:「這是神仙吧!可我爹爹以前說過這世界沒有神仙的。」
她四下里走動,自付道:「那婆婆教得東西不論不類,不若逃到一個隱秘的地方先躲起來。」
忽然,北面生起一股大風,裹挾著沙塵向女童襲來。
從風中迎面飄來一條人影,那人影背著女童說道:
「你要走,不惜連我的命也要捨去嗎?」女童呆在當場,嚇得兩條腿子在打顫,抖得厲害。
那狂風還未觸及那人影三步之內登時戛然而止,沙塵樹葉緩緩落定。
那人衣著同軒離宮主常玉狸一般無二,待其轉過身形,卻是蒙著黑布的。
「你是誰」女童堅毅的說出了這句話,那人奸笑了兩聲說道:
「我才離開了一會,你就不認識我了嗎?」
女童說道:「可你蒙著臉,手中有沒有食物,說話的……現在連說話的聲音也有點怪異。」
那人非是常玉狸,乃穀梁小月改扮而成,她自付道:
「好生聰慧!」
繼而朗聲說道:
「這是我的一個分身,你無需憂慮。」
她走了兩步說道:
「一般功力達到一定程度,千里殺人、萬里放火都如家常飯一般,說實在的,你沒必要對我有所警惕。」
那女童的拳頭握的跟緊了,掌心竟然都沁出了冷汗。
穀梁小月心靈一閃,說道:
「你不相信沒關係,只需要將我方才教授你的心法念出上半句,我若是旁人定然接不出下半句。」
女童心緒一忽,說道:「金木畢舒兩脈先,異寒紛紛墜九霄。」
穀梁小月立時介面道:
「靈林甩出巨妙丹,臆力勞盪心土火。」
女童欣喜道:「原來真是婆婆,你功法真是高強莫測。」
穀梁小月從懷中掏出一件金邊紫羅裙,遞給了她,說道:
「將這收好,倘若你長大之後心中煩悶了,便去花派的三大宮殿當徒弟。」
又遞給一包金銀,說道:
「你朝北走十幾里,有個小鎮,那裡有飯館。」
言畢,女童之間眼前一團大霧繚繞。待霧氣散了,那婆婆也不知蹤跡了。
女童輕輕揉了揉小眼睛,貌似有一粒灰塵落入到了她的眼睛中。
她一臉茫然又細細咀嚼著老婆婆的話,就越發覺得莫名其妙的。
當她掂掂手中的金銀,金銀髮出的聲響是那麼真是,那歡喜的心情再也難以掩飾了。
她先是一陣蹦蹦跳跳的歡呼著,又禱告著神仙,感謝神仙為自個兒所忍受的苦帶來的無上金銀。
然而事實上,能使她真正開懷大笑的是,便是吃上一口熱氣騰騰飯了。
因而,她忘記了疲憊、忘記了飢餓,歡快的朝北面走去,荊棘、毒蛇也阻擋不了她要去的決心。
陽光似乎像一個孩童一般,此刻竟然歡騰起來,將陽光播撒的更加霸道了。
樹蔭里的黑暗彷彿在嘲笑太陽的無知自大,不是發出陣陣低響。
一棵枯萎的大棕樹上有一根粗壯的樹棍接在樹榦上,陽光播撒在她們皺紋浮動的臉上。
良久,她才輕聲的說道:「你為何如此心急呀!這餅還未送到她的肚子里呢!」她把玩著手心緊緊握著的油餅子,臉上抽搐一下。
「我想你應該明白,也必須明白。那孩子人生路途上不該有我們兩個,對於花派我們問心無愧,這一點,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質疑的權利。」穀梁小月頓了頓,又說道:
「師傅曾經就談過,一切隨緣!」
軒離宮主常玉狸嘟囔道:「一切隨緣,那緣又是什麼,既然註定要別離,為什麼又註定了要彼此相見。」
穀梁小月說道:
「我只和她說過幾句話,但心中的痛處我是深有體會,她像我的每一位徒弟那樣,聰明可愛。」
她眼睛中又流露出依依不捨之情,問道:
「老姐姐,你想明白這其中的大道了嗎?」
「似乎明白了!」常玉狸將油餅子丟棄到地上,獃獃的望著它。
「其實,你可以再和她見一面,起碼道個別。」穀梁小月說到,有著無限的哀愁。
常玉狸朗聲道:「我們該走了!」
……
……
一根麻繩平鋪在密林中,繞過六棵粗壯的大樹,躺在三個陡峭的斜坡。
斜坡後面是一個長臉的農家青年,青年馬長似的臉上布滿粉刺。
頭髮未束起來披散在肩膀上,也將兩邊太陽穴緊緊遮蔽著。
雙手緊緊握著那麻繩,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麻繩的另外一頭。
麻繩的另一頭綁著一個短樹枝,樹枝依仗著木盆邊緣而將其撐起。
他俯伏在小山坡下為的就是等待著它,從昨天三更時分他便趴在這裡了。他必須要成功,不成功就得死。
他還能在腦海中,記起小黑那歡快的臉在張望著自己。
那溫柔而體貼的人兒還在家中翹首以盼,他下著誅殺皇帝的心,她已然不懼怕一些事情了。
往往一個自小變身受良好的教育,傳授高強的功法神術,也不過是他人之手、之足。
然而你中無所畏懼,便連一品秦懷玉、劉大俠,面對你也只有跪地求饒。
它露出毛茸茸的雪白腦袋,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它也同樣必須要用心,一但稍有疏忽,自個兒便成了人的腹中美味了。
它依舊不敢抬腿,在磨「危險」這頭巨獸的性子。
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分,誰都不能馬虎,即使做烏龜也絕不能打草驚蛇。
他的眼睛似乎凝固了,又彷彿天地初開時便不在一開一合了。
他又像一條遮掩住利爪的豹子,等待致命的一擊。
一片綠油油的樹葉緩緩從小白兔的小尾巴旁飄下,驚起了一點響動,兔子連忙縮爪,身體朝後微微地挪動一丁點。
它又蠕動著小耳朵,靜觀四周環境、聲音的變化,彷彿它在說:哼!本兔姐看見你了,別貓著了。
他屏住呼吸,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盡量讓它紋絲不動。
然而,他內心的喜悅在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翻騰著、起伏著。他深知此時此刻任何一點響動便能改變這隻兔子的生命軌跡,事實上,更加重要的是自個兒的肚子。
喜鵲鳥朝北邊掠過去,發出幾聲響動。兔子一聽是自己的朋友便不再猶豫止步了。它動動腦袋,彷彿在驕傲的巡視著自然的每一寸土地。又發出一陣兔子特有的響聲,像是在說:愚蠢的人類!愚蠢的人類!
它慢慢地挪動身軀,向前面綠油油的草皮前進。走一步,再走一步,它仍然好不畏懼的走著。他俯瞰著這一幕,笑的皺紋都起來了,今日可大有收穫,他已然按耐不住內心的心悅,但非按下不可。
還差人的半步,它就註定必死無疑。還差半步,只要半步他便拉麻繩。
突然,一對中年婦女自西緩緩而來,腳步聲把兔子嚇得差點撞到了樹上。
可它畢竟是野生兔子,反應敏捷,還未等那青年站起身體,它早已拍屁股走兔了。
憤怒是由心頭燒起來的,他上前一把抓住一個婦女的衣袖,痛斥道:
「婦道人家不在家相夫教子的,跑到這裡來幹嘛!利國在和貞國那隻瘋狗打仗呢!你不怕被流**子臨幸嗎?」
「找死!」著淡黃衣衫的中年女人說到,卻被另一位拽住了,她說道:「錢師姐,切要同腌臢白丁一般見識。我們此番是來找老師的,怎敢惹是生非呢!」
那杏黃衣裳的人一抖胳膊,將那青年甩出三仗之外。
青年人是個機靈鬼,看著這架勢惹不起,慌不迭起身作揖,賠禮道:
「小人上官遲楓,在這深山老林中打獵為生,不知二位夫人貴姓?去往何處?小的可帶路則個。」
黃杏衣裳的女子說道:「朋友,我們乃花派玲瓏宮四大殿主之二。我叫李仙作,這位是孫仙造。」
上官遲楓點頭哈腰說道:
「原來是錢殿主、孫殿主,真是上天運氣讓我們在這裡偶遇。」
「咦!你身上未具功力,莫非也是仙門中的人物嗎?」金星殿主孫仙造問到。
上官遲楓顯出沮喪,言道:
「實不相瞞,我一十一歲父母身亡,拜投炎帝門夏家。本身待著那裡也舒坦,可夏小公子漸漸長大,討厭我這一臉的痘痘,也就聯合著他二姐將我逐出門階之下。我過曲江來到利國這荒野之地,權作休息之所。」
金星殿主冷然道:「那是如何知曉我們玲瓏宮四殿主的呢!」
上官遲楓笑眯眯的說道:
「我在夏家大院掃……督查防務,聽夏明威和她老婆秦玉提起過你們的豐功偉績。」
「文練手秦玉是我熟識的人,她講我們什麼了?」金星殿主說到。
上官遲楓拍拍胸脯,說道:
「說了什麼,呵呵!我不是給你吹,夏明威門主極力贊同他大女兒夏翠入花派。我清楚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為什麼我記得呢!因為那天我……。」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金星殿主迫切的追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