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父

採訪？

邁爾斯完全沒想到，王遠竟然這麼輕鬆就制服了這個長得像恐怖片殺人魔的胖子。畢竟他長得又高又壯，身體寬得像一堵牆，抓向自己的手掌比臉還大，帶來的壓迫感像一座沉重的山嶽，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邁爾斯想說些什麼，卻感覺話語哽在了喉嚨。

他該說什麼呢？是驚叫一聲，還是誇讚王遠的身手？剛剛胖子那一抓好像把他的魂抽了出來，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嘴唇止不住地發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到頭來，他發現自己只能做王遠讓他做的事。

採訪。

「你……好，請問你是這裡的病人嗎？你的身體，皮膚是怎麼回事？是這裡的人在對你做什麼實驗嗎？」

邁爾斯一開始還有些吞吞吐吐，可在意識到在王遠的控制下胖子已經失去威脅后，他的語句迅速連貫起來。

「小豬。」

胖子沒有回答問題，嘴裡吐出一個與當下環境毫不相關的辭彙，他盯著邁爾斯的眼睛，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你好？聽得懂我說話嗎？你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嗎？」邁爾斯的心沉了下去，他發現這個人似乎也是一個不能交流的精神病人。

他以前見過精神病，但都沒有在巨山見到的這麼嚴重，比起病人，這裡的人更像是瘋子。

「啊啊啊啊啊！！！」

胖子突然又開始嘶吼起來，他充滿暴戾而兇殘的眼珠向外凸起，好像在下一刻就要跳出眼眶，手臂上的肌肉宛如氣球般膨脹，手銬開始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形變，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這吼聲震的邁爾斯耳膜生疼，讓他不得不退後了幾步。

「閉嘴！」

王遠再次把胖子的頭砸在了地板上，發出的沉悶聲響在安靜的環境中聽來尤其清晰，再拎起來時，胖子的鼻子已經徹底凹了下去。

這次胖子沒有再吼叫，王遠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軟了下來，似乎放棄了掙扎。

「看來你和他的溝通失敗了。」王遠鬆開鉗制胖子的手，又將他踩在了腳下，「邁爾斯，你準備怎麼處理他。」

如果只有王遠在這，他肯定已經扭斷了胖子的脖子，但邁爾斯這個普通人不一定能接受這些，萬一他沒被精神病嚇走，反而被自己嚇走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在做某些事前，他還是會詢問一下邁爾斯的意見。

「處理？」邁爾斯有些為難，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選擇，思來想去，他做出了一個守法公民會做出的選擇，「王遠，把他關起來吧，留給警察來處理這些。」

「可以。」

王遠點點頭，雖然知道沒多大用處，但他還是取出一個手銬，將胖子拷在了窗台上。

在這個過程中，胖子一直沒有反抗，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裡。

做完這一切后，王遠拆掉走廊上的柜子，清出了一條通往樓梯的通道，兩人來到了一樓大廳。

大廳的血跡更多，不少屍體倒在地上，有穿著保安服的，也有穿著白色襯衣的，還有一具屍體癱坐在凳子上，腦袋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看起來像是被人從後面突然擰斷了脖子，地圖就印在這具屍體的前方。

「讓我看看，我們現在的位置是行政大廳，後面是男病房和女病房，還有醫院，娛樂區和職業區，嗯？怎麼還有監獄？」

精神病院的結構簡單，南邊是大門和行政大樓，東西分別是女病房和男病房，北邊是監獄，而在這之間，則是娛樂區之類的小結構。

「現在去哪？」

王遠開口詢問，心裡則在回想著告密者主角帕克現在的位置，如果能找到他，說不定能再觸發一個任務。

可就算絞盡腦汁，他腦子裡也只有模糊的印象。

他的記憶並沒有在強化中得到增強，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他以後可能會穿越很多世界，只有信息才是他在這些世界中趨吉避凶，攫取好處的最大資本。

看來自己要趁著這些記憶還未忘卻的時候，找個東西把這一切記錄下來。

「我想想，先去女病房吧，然後往後走到監獄，再來到男病房，最後回到行政大廳，正好把整個地方走了一遍。」邁爾斯看著地圖規劃著路線，「但是在這之前，我們先在行政大廳轉轉，看看這裡除了屍體之外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行政大廳有很多電腦還亮著，這些都是邁爾斯的目標。

就在他準備查看離自己最近的電腦時，一個陌生的沙啞男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動作。

「仁慈的主啊，是你派了這兩個使者來見證這一切的嗎？」

邁爾斯循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發現一個穿著黑色約束衣的男人筆直地站在樓梯口。

他留著光頭，臉上也有與之前病人相似的燒灼痕迹，不同的是，他的神色平和，身上縈繞著淡然的氣質，配合上約束衣前方交錯成十字架狀的條紋，像是教堂里的神父。

先前的話正是他朝著自己說的。

「你是誰？」

邁爾斯一個閃身，躲在了王遠身後，經過之前的教訓，他對這種身上帶著燒灼痕迹的人帶有很強的戒心，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攻擊自己。

「我是馬丁，一個虔誠的信徒，引領著這裡的羔羊信奉主的光輝。」馬丁準確地回答了邁爾斯的問題，思路正常的像一個普通人。

「這麼說，你是一個神父？」看見馬丁可以交流，邁爾斯繼續試探性的發問。

「你可以這麼認為。」

「那你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嗎？」邁爾斯今晚已經是第三次問出這個問題了，他有預感，自己還是不能得到答案。

「我知道這裡發生的全部事情，但我不能告訴你們，這一切的真相需要你們親自來發現。」如邁爾斯預感的那樣，神父打起了謎語，「繼續深入吧，去找到我的主人瓦爾里德，接受福音，真相就會為你們打開。」

說完這些，神父微微躬身，抬起右腳想要後退離開，為兩人留下一個神秘的印象，但他卻意外撞到了一個溫熱而堅實的物體。

神父詫異地轉頭，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後，攔去了他的退路。

「抓到你了，小豬。」

是胖子，他掙脫了束縛，來到了一樓。

「你怎麼會在這裡！」

神父的平和的神色蕩然無存，發出一聲嘶啞的驚叫，驚懼像子彈一樣瘋狂地襲擊著他，他了解胖子的活動軌跡，這時候他應該去了其它地方才對！

他想向著邁爾斯的位置逃跑，卻被胖子抓住脖子提起，舉在了半空。

神父拚命掙扎，但他的力量對胖子來說與小雞無異，腳踢在胖子的肚子上連一點波浪都沒起。

胖子另一隻手抓住神父的頭顱，像是擰瓶蓋一樣轉了一圈，然後噗嗤一聲拔了下來。

啪！

神父的無頭屍體掉在地上，鮮血像大開的水龍頭一樣噴射出來，染紅了胖子的褲腳。

但胖子沒有在乎這些，在端詳了還保持著驚駭表情的神父頭顱后，他把神父的頭用力地扔在了一邊，開始向著邁爾斯兩人走來。

他把神父的頭扯斷了！就像摘下一朵花那樣簡單！

邁爾斯這下才對胖子的威脅性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看見胖子走來，他瘋狂地拉著王遠的衣角，示意王遠做些什麼。

「真是不長記性。」

王遠活動了一下雙手，當著邁爾斯面殺人還是有些不好，所有他這次只打算卸掉胖子的兩條腿。

腿都沒了，總歸不會再來找他們了吧？

但在距離王遠還有五步，他已經準備出手時，胖子卻突兀拐了個彎，走進了旁邊的走廊，壯碩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個拐角。

「他走了？」邁爾斯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