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醒
「簌簌簌……簌簌簌。」
「你怎麼沒死!!!」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人重新坐了起來,男孩趕緊抓起身旁沾著血跡的石頭。
「死?我死了嗎?」血泊人影甩了甩自己微微發疼的頭,思緒開始慢慢回歸,頭腦也開始清晰起來。
「呼……」衣服和空氣摩擦發出的聲響,在房間里格外響亮,「衡玦!你快去死啊,天快亮了!」男孩拿著石頭向坐在血泊里的人衝去,
「衡玦?對了,我是叫衡玦!」衡玦抬起雙手抓住男孩的前臂,但是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再次倒在了血泊里。
「我的手怎麼變小了?」衡玦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和眼前這個孩子的手差不多大。
「你快去死,好不好。天真的快亮了,快去死,好不好!」男孩發瘋似地將手掙脫想再次用石頭砸向衡玦的頭。
「這樣不是辦法。」衡玦恢復了一些力氣,趁著男孩將石頭舉至腦後的時機,用力推開了坐在自己胸口的男孩。
「瘋子?!」衡玦站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和男孩身處一間石屋,微微的晨光從對面牆上的窗口照進了石屋。
男孩看到衡玦站了起來,一股熱流澆濕了他的褲子,「怎麼可能,你的頭明明已經被我砸碎了。」
還沒等衡玦開口說話,男孩再次沖了過來,這次顯得更加兇狠,嘴中念著:「我必須活下去,朋友也必須死!」
「朋友?」衡玦想起來了,眼前這個男孩叫向歌是自己訓練時的朋友,「訓練?什麼訓練?對了,暗殺訓練!」
衡玦的身形猛地一矮,躲過了襲向自己頭部的石頭,就地一滾抓起地上的短劍,回身橫劈直接劃開了向歌的胸口。
「原來是我死了,沒想到你會殺了我。哈哈哈哈,這就是朋友!」向歌口吐鮮血漸漸失去了生機。
這是石屋的房門被打開了,一個黑臉漢子出現在門口,「你過關了,衡玦!」
「是你!」衡玦喊出這句話之後,一道強光出現在他的眼前。
……
「喂,你又做噩夢了?」黎爾遞給衡玦一塊白布,「快起床,掌柜的來催了。」
「唉,又做了那個夢。」衡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反正沒什麼生意,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掌柜的說了,今天會來大生意,讓我們把缸里的水挑滿,然後去鎮子上多買一些吃喝。」黎爾抓緊洗了一把臉準備去後門套車去了,「你弄快點。對了,你那豬毛做的牙具扎嘴!」
「你用了我的牙刷?!」衡玦對著跑出去的黎爾喊道。
向西十里有一個鎮子,鎮子緊靠旖雲山這座有著連通南北道路的山峰,成了往來商客重要的補給點,經過多年的發展,鎮子越來越熱鬧,朝廷便派人加築了城牆漸漸有了成為城池的趨勢。
在相熟的店鋪里買好需要的東西,衡玦和黎爾二人趕著驢車朝著客棧方向駛去。「快看,咱家客棧門口有好多馬,還有三輛馬車!」黎爾喊道。
「你們兩個終於回來了,黎爾趕緊把門口的馬拉到後院的馬棚里!衡玦快到大堂里把客人招呼好!」兩人剛到門口,老闆便一邊說著一邊拿過黎爾手中的鞭子。
衡玦跑著來到堂中接過掌柜遞過來的抹布,「老闆娘,這麼多人,這是要發財了啊。快要趕上我們一年的客人了。」
「抓緊,把泡好的茶水送到桌子上。」
「得嘞。」衡玦拿起放在台上擺著的茶壺,開始在桌子之間穿梭,並摻雜了抹抹凳子桌子等常規動作,很快上齊了十五壺茶水。緊接著衡玦開始從廚房裡端出一盤盤簡單又頂餓的食物。
「全是溫家鏢局的鏢師。」衡玦在跑堂的同時看遍了堂中所有人,發現這些人身上都佩戴著溫家鏢局的信物——刻著開明獸的銅牌。
「小哥兒練過功夫?」一個鏢師發現身旁的這個跑堂忙活了這麼久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偏遠地方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應該沒有那麼多生意能讓他練就這麼好的耐力。
「哪有那麼好的家世,就跟著一個路過的道士學過一種呼吸的方法,練著練著就成現在這樣了。」衡玦將手中牛肉放到桌上,「客官,您的牛肉。」
「哈哈哈,小哥兒運氣倒是不錯。」鏢師也沒有發現什麼特有的步法和身法便沒有繼續追問。
就在這時一個六十模樣的人出現在店門口身後站著六個年輕人,「溫天正!」衡玦心中驚呼,「溫家總鏢頭竟然出現在這裡!」
堂中的所有鏢師都站起身子,躬身一拜,「拜見總鏢頭!拜見各位少俠!」
「全都坐下吧。」溫天正說完便帶著身後的六個年輕人上了樓。
「溫家總鏢頭怎麼來了?」衡玦來到門口對著櫃檯後面的老闆娘說道。
「還不是為了旖雲山上的那個『殭屍』。」老闆娘說著用旱煙杆子敲了一下衡玦的頭,「趕緊上菜,他們在天字房。」
天字房內的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樣貌俊朗的年輕人,他開口說道:「天山劍派的人遲到了,各位有何打算?」
「都星師兄,在下出門前門中長輩便吩咐我,一切事宜以師兄你馬首是瞻。」軟糯的聲音從都星左側傳來。
「宮蝶師妹說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可擔不起這樣的重擔。」都星面無表情地說道。
「師兄在外歷練的時間是在場師兄弟中最長,經驗也最為豐富。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同我一個想法。」宮蝶話音剛落,其他四人齊聲說道,「一切以都星師兄馬首是瞻。」
「那麼在下便勉為其難。」都星眼皮微皺,心中暗哼,「都想看縹緲劍派與天山劍派的好戲,等我縹緲劍派吞下天山劍派一統西陲,你們這些人就會知道我的厲害!」
「既然如此,我等明日便先行進山查看情況,等到七派到齊收拾那所謂的『殭屍』時也能多一份把握。」
「都星師兄果然思慮周全,我等佩服。」
……
「七派的人居然要全部到齊,這裡面肯定有鬼,看來身上的傷勢不能再拖了,只能賭一把了。」衡玦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人齊聚肯定有大事發生,需要儘快恢復傷勢如果發生了什麼禍事也可以帶走客棧里的人。
衡玦從天字房窗戶下方的橫樑上運轉真氣后輕聲跳下,來到柴房找到藏在柴火中的木盒一打開就露出了裡面的銀針,找准位置后便將銀針刺入鎖骨下緣俞府,隨後盤腿調息。
半個時辰之後,伴隨著一聲悶哼,衡玦睜開雙眼將口中的血吐出,拔出銀針。經過三年的修養,這次冒險療傷本就只有七分把握見到銀針頂端發黑時,他才真正放下心來。他連忙再次打開木盒取出一顆藥丸吞下,繼續調息力求儘可能快地恢復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