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初見小曇
皓月像銀盤一般高懸在萬里無雲的夜空里,皎潔的月光灑在湖面上,顯得湖水波光粼粼。
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
本是寧靜的湖面,被一人跳入水中,在水中嬉戲,打亂了這靜謐的夜晚。
翠玉曇感覺有很強大的法力在靠近這裡,她躲在水中,只露出額上的第三隻眼看向岸邊,小心翼翼,如感到不測趕緊跑。
她看到那法力將一個人帶到岸邊,就消失不見了。
那人平躺在那,不知生死...
翠玉曇游到遠處,折了一根樹枝,慢慢從水中走上岸的她衣衫本該濕透,但當她上岸的那一刻,自身妖力就已將衣衫烘乾。
她拿著樹枝走到那人身邊,用力的戳了戳那人。
那人沒有任何反應,不省人事,身上還有著傷,她扒開他的眼皮,瞳孔放大,他處於很危險的時刻,可要不要救呢?
老師說過,不要靠近道士!道士會殺妖!
但眼前人他受了很重的傷,周邊只有她們水蛭一族,如諾見死不救,他一定會死,看著一條命在她眼前逝去,她做不到!
翠玉曇糾結的咬住下唇,最後她還是決定救他,但她的道行不足以將他醫好,於是她扶起他向村落走去,去找老師。
翠玉曇打開房門,將他放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床上之人戴著的面具,她眼中帶著好奇,看著他說:「我都要救你了,解開你的面具,看一眼你的容貌,應當也無礙!」
她的手緩緩靠近面具,將要將它摘下時,她停住了「算了,你既戴著面具,肯定是不想讓人發現你長什麼樣子,既如此我便不摘你面具了,我去叫老師過來!」
他虛弱的睜開眼,看見一個小姑娘從房中跑出,他還沒來得及道聲謝,便又暈了過去。
翠玉曇跑到翠玉鳴鸞的住處,打開房門,拉著翠玉鳴鸞往她的住處跑去。
翠玉鳴鸞不知所措的被翠玉曇拉著,她跟在翠玉曇身後被迫邊跑邊問:「小曇,為什麼要這麼急的拉著我跑?」
翠玉曇打開自己住所的房門,指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說:「老師,我從岸邊撿了個受傷的人回來!」
翠玉鳴鸞懵了,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后又看了看翠玉曇,她指著床上的人對著翠玉曇說:「所以小曇你是在你常去的湖的岸邊撿了一個受傷的人回來?」
「老師,你不知道,那人被一股強大的法力裹挾著從天而下,我看他受傷很重,不救會沒命的,所以我才將他帶來!」翠玉曇眨著她的雙眼,接著說:「那人都已經在我們門口了,總不能讓他就因為我們見死不救,死在我們門口吧!」
「我們水蛭一族可是妖界著名的醫師,如果有妖知道這件事,那多沒面子啊!」翠玉曇看著翠玉鳴鸞可憐巴巴的說道。
「哎,好吧!小曇你說那麼多還不是讓我救他,我可以救,但他傷好之後還需儘快離去!」翠玉鳴鸞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弟子,雙眉微皺的說道。
翠玉鳴鸞走到床邊,運轉妖力為他療傷。
奇怪,這個人類除了腹部的傷、體內的妖毒,竟還有經脈方面的傷,他年紀不大,怎會受這樣的傷?
翠玉鳴鸞不解的在心中想道。
在柔和的妖力下,那人的傷逐漸好轉,直至無礙。
翠玉鳴鸞收起妖力,看向身旁的翠玉曇說:「我已經醫好他了,小曇待他醒來后,讓他儘快離去吧!」
翠玉曇不解的看著翠玉鳴鸞,疑惑的說:「他衣裳雖然有些破,但面料極好,為何這次不收錢了?」
翠玉鳴鸞笑著用手點了一下翠玉曇的額頭,解釋道:「療傷時我看了一下,他身上沒帶錢,既這樣還不如讓他儘快離去!」
翠玉曇用手護著額頭,不想讓老師點她,但她依舊不解,於是問道:「可以往我們救的妖沒錢,會留下他們,以工抵債,為何?」
「因為他是人類道士,人類道士會殺妖,他體內有妖毒!小曇,你認為傷了他的那隻妖還活著嗎?」翠玉鳴鸞看著她,笑著詢問道。
「嗯...應該已經沒了吧!」翠玉曇小聲說道。
翠玉鳴鸞抬起手揉了揉翠玉曇的頭:「所以小曇下次要離他們遠點!」
「我是不是不該把他帶回來?」翠玉曇低下頭,眼中帶著些許後悔,輕聲詢問。
翠玉鳴鸞低頭看著自己的弟子,拉起她手放在自己的手上,安慰的說:「小曇,你想要救他是好事,既這件事是好,那便不必在意太多,什麼事都有老師我護著你!」
翠玉曇抬頭看著翠玉鳴鸞,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
午後的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灑落在床上,周瑜被陽光照醒,慢慢的睜開眼,第一眼便看到了昨夜救他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有三隻眼,與楊家天眼類似,但周身有些許妖氣,想必就是水蛭精了!
那小姑娘坐在床邊,見他已經清醒便說:「你身上的傷已經全部好了,既然你醒了,那你就快走吧!」
周瑜從床上坐了起來,運轉法力,法力在全身經脈運轉一圈,以往的暗傷也被治癒了,那妖毒也清了!
他想起妖怪記載中:水蛭妖有第三隻眼,稱為水靈之眼,妖界著名的醫師,專長血液再生和控制型的妖術,果真名不虛傳。
他起身向小姑娘行禮,說:「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
小姑娘插嘴道:「你是不是要說以身相許,不用了!我看過你們人...我看過話本,裡面都這樣說的,沒想到我也能碰著!你快走吧!」
周瑜拿出隨身的玉笛,遞給小姑娘說:「不是,我知道你是水蛭精,你救了我,我不會傷你,人有好有壞」
周瑜說到人有好有壞時,自己愣了一下,他看向窗外的太陽,釋懷一笑似是放下了什麼。
人有好有壞,妖亦是!怎可以偏概全!
在這道盟與妖的世界中受苦的唯有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一念之差幫助惡妖助紂為虐,也是性命握在他人之手,他們想活,沒錯!
但他們活著的方式,就是幫助妖怪殺死那些前來救他們道士,這是錯!
而我先救他們,後為求自保殺了他們,這沒錯!
既沒錯,我又何苦庸人自擾!
他低下頭看著小姑娘,笑著說:「妖亦是!暫以此物做抵,我半月之後帶著銀兩,來贖!」
小姑娘接過玉笛,不解的看向他說:「我們水蛭一族,無論救的是人還是妖,都會收錢,只不過收的多與少罷了!還真沒見過我不收你錢,你卻非要給我的人,也沒見過這樣的妖!你真有趣!」
「我叫翠玉曇,你叫什麼?」翠玉曇拿著玉笛,笑著抬頭問他。
周瑜看著翠玉曇一笑,說:「我叫周瑜!」
翠玉曇見眼前之人雖衣裳破了,看不見容貌,但身姿挺拔,如青竹傲立崖間,這便是話本中說的君子風骨么!
「翠玉姑娘,半月之後,我便來此贖回玉笛,請你務必要等我,這玉笛對我很重要!」周瑜注視著翠玉曇。
翠玉曇看了看手中的玉笛,笑著對周瑜說:「我知道,不就是你們道士的法器么,我會等你的!對了,因為你的傷有點重,所以你須得帶一千兩回來哦!」
翠玉曇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接著說:「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翠玉姑娘,叫我小曇便可!」
周瑜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妖族的年齡是人類幾倍,她應當也幾百歲了,但她跟小孩子一樣,便依她所依改口道:「那就多謝小曇姑娘!」
翠玉曇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后,便突然湊近周瑜,踮起腳尖,對著他的耳邊笑著說:「你還真是文縐縐呢!」
周瑜第一次被除了檀林外的人,哦不!是妖靠的如此之近,還是個姑娘!
他後退一步,面上毫無異樣,但耳朵卻慢慢泛起紅暈,他看向翠玉曇說:「既如此,那就麻煩小曇姑娘在此等我半個月,多謝!」
說完后,周瑜便從開著的窗中飛了出去,翠玉曇看著他手足無措的飛走,便對著他的身影喊到:「你耳朵紅了!」
半空之中的人,差點從空中跌落,隨後趕快加緊速度飛遠,翠玉曇看到這一幕,哈哈大笑。
翠玉鳴鸞被翠玉曇的笑聲吸引過來,看著笑得都在地上打滾的翠玉曇,問道:「小曇,他走了!什麼事讓你笑得那麼開心?」
翠玉曇從地上起來,看著老師說:「他認出我們是水蛭精了,我們不收他錢,他還非要給我,還用他法器做抵,還說人有好有壞,妖亦是!真是個有趣的人!」
翠玉曇拿起手中的玉笛,舉起給翠玉鳴鸞看,那根玉笛通體雪白,白玉無瑕,周身有法力環繞,是法寶沒錯。
「人有好有壞,妖亦是?他真的這麼說?」翠玉鳴鸞問道。
「是啊,他叫我等他半個月,半個月後給我帶一千兩的診費!」翠玉曇看著翠玉鳴鸞笑著說。
「看來小曇你沒救錯人,救了個好人呢!」翠玉鳴鸞揉了揉翠玉曇的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