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激戰屠夫

段木躲過他這一記跳劈，反抽刀在他肩上切了一刀。刀鋒如入皮革，段木只感到一股強大的阻滯力從手上傳來。面對狼妖無往不利的青嵐刀此時只在屠夫肩上劃了淺淺一道，有陣陣黑氣從傷口散發出來。段木不加思索，借反震之力，再腳一蹬地，遠遠地跳出屠夫周身，落到右側茅草屋頂上。

段木甫一站定，腳下茅草屋頂突然破裂，一雙蒼白的手伸出，抓住他的雙腿，把他往下拖入屋中。屋中喧嘩，吼聲大作，間雜以桌椅破碎聲。但少頃，蒼白的窗紙一暗，彷彿被潑上大片深墨，屋子也隨之安靜下來。

「譚小子！」屠夫雙目更是赤紅，如蠻牛般直衝過去，將大塊牆壁連同窗戶撞碎，切肉刀橫劈，帶起陣陣勁風。「給我死來！」

回應他的又是一刀。段木腳一蹬身後的牆壁，靈巧地跳在半空，藉助四散土塊的遮蔽避過橫劈，一腳踩在屠夫豬頭上，又在他肩上劃了一刀。

屠夫已然怒極，一手想拍去頭上的「蒼蠅」。但段木早已脫身而去，輕盈地落在一塊空地上，然後提刀再上！

屠夫雖然一手揮舞著切肉刀，一手握成爪亂抓，看似甚是駭人，但招式大開大合，加之身形龐大，出招動作明顯，相對較為渺小的段木總能憑輕盈地身法避過他的攻擊，反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游斗一會，屠夫接連受傷，身上黑氣勃發，激得狂性大發，招式更加迅猛殘暴，但反而破綻更多。段木已經漸漸摸清他的套路，這一場戰鬥反而成了磨鍊他與新軀體契合度的方式。他感覺自己正慢慢挖掘沉浸在肌肉里的戰鬥記憶，一舉一動都彷彿有名師指點。

畢竟壓迫感強，出招前搖這麼大的靶子也很難找了，多練練吧。段木很珍惜這樣的機會。

不過段木已經漸漸感到雙腿酸痛，加之腹內空空，他深知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夜可能還有更加恐怖的村長及一干鬼物要打。於是接下來他出招多瞄準豬頭，力求儘快斬殺屠夫。

兩人且戰且走，又回到兩屋中間，終於段木瞄準一個破綻，側身躲過屠夫一記直劈后，奮力砍下，一舉切下屠夫拿刀的四根手指，切肉刀無力地落在地上。

十指連心。屠夫慘嚎一聲縮回雙手，緊緊護在身前，連連退後，又似要對著月光查看傷勢。

不專業啊，段木腦中一閃念，旋即想到這屠夫橫死前也不過是村中一個普通殺豬戶。能與段木拼這麼久，一來是化鬼后的怨氣極大地提升他的身體素質，二來段木也不過是一個盜號的普通社畜，本身戰鬥全靠聽從玄學肌肉記憶。

再想起屠夫為譚小子發狂等事，段木不由得心下憐憫，揮向他脖頸的刀又快了幾分，力求幫他在解脫路上加塞。

不料，段木右臂傳來劇痛。他下意識地左手成掌拍去，碰中一物，打得如西瓜般破碎，大部分穢物被無塵體彈開，但仍有小部分沾染上他半身。出手后他才痛叫出聲。不過此時手中刀已不穩，只斜斜劃過屠夫身前就落下。所幸屠夫仍捂手痛嚎，不斷退後，暫無追擊之意。

段木順著那物來路看去，見一條長長如白蟒的東西從左側房屋窗戶掛出，直抵他身後，而他身邊還散落著黑髮。當下明悟這是左屋那位女主人動的手。

不待他細細思索，左屋傳來幾聲悲嚎，一大兩小三隻鬼衝出，又讓段木幫他們加了塞。

段木心中五味雜陳，那邊屠夫又有異動。

他身上黑氣勃發，口中喃喃念叨：「李小春，李二毛，小二丫，小明，譚小子……嗬嗬」他趴在地上，死盯著段木，那張豬臉獠牙突出，話語轉到後面已完全變成難解的嗬嗬聲。他已經完全異化成了一隻魁梧的野豬怪，喪失了為人的理智，帶著迫人的威勢，朝段木直撞過來。

二階段么。還是豬車。段木側躍避開他的衝撞。接著活動了下右臂，已有一種清涼之意浸潤在傷口處，疼痛緩緩減輕，但這隻手短時間已經拿不了刀了。段木嘆了口氣，把刀換在左手，繼續側躍躲開屠夫又一記衝撞。

躲避過程中順手又劈了屠夫幾刀，黑氣板結之下段木透過手感便知對屠夫傷害微乎其微。

怎麼辦呢？戰鬥陷入僵局，屠夫異化后更為莽撞，以段木的身法應對很輕鬆，但段木也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段木突然想到查看個人面板時能力處的辟邪之血。當下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從右臂處的傷口取血塗抹在刀鋒上。他已經想好，此計再不成功就只能逃跑了。不知道到時候又會驚動多少鬼怪出來。

我是火車王~抱著這樣的心態，段木一刀劈在豬後腿上，黑氣四散，竟露出一道淺淺的傷口來。有效！段木大為振奮，出招都快了幾分。

不多時，屠夫兩隻後腿俱斷，癱在地上。可他大嘴猶四處撕咬，兩隻前蹄亂刨，土塊四濺。段木一刀直從他後頸刺入，配合之前的刀傷幾乎讓他身首分離，這才終止了他的動作，送上解脫之路。

感受到刀身熱度消散，段木長吁一口氣，鬆開手。「可快燙死我了。」

他原地休息一會兒，又想起了這些被他擊殺的鬼物。想來想去也沒個頭，他只好用一句錯的是幕後黑手強行安撫自己。

別想了，接著上路，去找下一個NPC吧。他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