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阿岩（上）

薛哲二人來到了大街上，因為阿岩正戴著口罩，所以沒有人察覺異樣。

薛哲詢問她對於住處的意見，她回答:「其實也不用給我找住處，普通人看不到我的，我隨便找個地方待著就行。」

薛哲搖了搖頭，說：「你應該很久沒有過家的感受吧，要不你去我家住幾天，我的家人應該是看不見你的。」

阿岩有些受寵若驚，擺擺手，說：「沒必要，我在外面住都習慣了，住房子里反而不適應。」

「好吧。」薛哲說。

薛哲本想就在此和她分道揚鑣，等以後需要的時候再去找她，她阻止了薛哲，有些為難的說：「你可以和我簽訂契約嗎？」

薛哲感到疑惑，明明她是不希望別人控制自己的，為什麼她會突然這樣做。

阿岩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疑惑，趕忙說：「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如果不這樣的話，之後聯繫會很麻煩。再說了，我們都是夥伴了，簽訂契約應該也可以吧。」

薛哲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覺得她這有點草率了，不過如果簽訂契約了的話，她也做不出什麼威脅他的事，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薛哲詢問了一下克蘇魯簽訂契約的方式，得知簽訂契約有兩種，一種是主僕契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那種，主死臣亡，可以隨時隨地使用僕人的力量，而僕人要使用主人的力量，需要徵求主人的想法。還有一種是平等契約，雙方平等，在倆人有困難的時候，可以召喚對方，或者借對方的力量。

薛哲在知道了兩者的咒語后，問阿岩想要哪種，阿岩似乎有些驚訝，她所知道的，只有主僕契約，因為之前那些想和她簽訂契約的人類都是使用主僕契約，想讓她成為奴隸的。

阿岩想了想，還是說：「平等契約吧，我也不想寄人籬下。」

薛哲同意了她，本來他也打算使用的是平等契約。

「我將以我的靈魂捍衛我們的契約，從契約簽訂開始，任何人都無法違約。即使是死亡的偉力，也無法阻止契約的生效，永生永世。只要靈魂存在，即使肉體消亡，契約依舊不會停止。你願意成為我的夥伴嗎？」

阿岩愣了愣，眼角浮現出了淚花，想起來了曾經那個男人，在婚禮上的話，一時間感慨萬分，雖然自己現在如同鬼魅一般，但還是有人不會嫌棄我的。她見過的人只要看到了她的嘴，無一例外都極其厭惡自己，可眼前這個男人卻再次問了那句話，就算不是求婚，但也讓她說出了「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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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是一名武士，別想在在下面前欺負這名女士！」小山坡上，幾個看起來稍微大一點的男孩正在用腳踢著另一個男孩，而男孩身下，是一名瘦弱的女孩。男孩雖然被打得鼻青臉腫，但還是倔強地護著女孩。

「哈哈哈，聽到了嗎？他說他是武士！」大男孩中的一個嘲笑地說，其他人聽到之後，也抱著肚子笑了出來。

「哈哈，你再說一遍？有你這樣的弱的武士嗎？」

「你簡直就是侮辱了武士這個稱號！」

幾人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直到打累了才停手。

為首的男孩伸了個懶腰，說：「這人怎麼打了就是沒感覺呢，也不叫，跟死了一樣，一點意思都沒有。」

一名男生又踢了他一腳：「喂喂喂，你怎麼回事啊？廢物，不會連叫都不會叫了吧？」

那個男孩一動不動。

幾個互相看了對方一下，

心想：「不會真的死了吧？」接著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他還有呼吸，就沒有再管他，朝他身上吐了口痰，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

「喂喂，沒事吧？」男孩身下的女生小聲地問。

男孩見幾人離開，翻了個身，坐在地上說：「在下沒事。」

女孩小聲地說：「你好厲害啊，他們打了你這麼久都沒事。」

男孩似乎第一次聽到有人誇他，顯然有些不自在，說：「在……在下當然很厲害……只是他們……人多勢眾，為了保護你……在下才讓他們打的。」

「嗯嗯。」女孩崇拜地看著他，覺得他就是自己一輩子的守護神。

男孩給了女孩一個糖果，告訴她，自己明天還會來這裡的。

兩人就在這個山坡上幽會了整整三年。轉眼間三個年頭過去了，兩人最終還是成為了戀人。

夕陽在遠處的山上落下，山河與深秋一同被染成了金色。一男一女在山上依偎，促成了人間最美麗的風景。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吧。」女人問。

「當然，雖然在下給不了你榮華富貴，但在下一定是真心的。」男人看著她。

女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轉過頭，說：「那我等你。」

男人站起身，撿起了地上的佩刀，說：「在下自認為是一名武士，但別人都叫在下浪人，雖然在下很窮，但在下一定會努力給你想要的生活的。等我們結婚了，在下就包下一個神社給你舉辦婚禮。」

「嗯嗯。」女人點點頭，眼裡閃爍著希望的光。

他們兩個在幾年後結婚了，兩個人都很窮，所以只草草地辦了一個婚禮，沒有請任何人，只是男孩買了一條魚，簡單地烹飪后，兩個人便成為了夫妻。

結婚之後，他們生了兩個孩子，一家人依舊貧窮，女人沒有抱怨，她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男人卻開始怨天尤人，責怪女人一事無成，不是大家閨秀，彩禮就那麼點。

女人默默承受了這一切，直到男人讓她去賣身，她才一個人躲起來痛哭。

她最終還是成為了風俗女，因為有點姿色，眼睛很美，終於賺了點錢，可這些錢卻被男人拿去賭博，找女人。

女人對男人毫無怨言，她認為男人保護了她，現在該她給男人想要的日子了。

但這些還是被破壞了，男人愛上了一個富家女，他執意與富家女結婚，因為她家很有錢，可以讓他衣食無憂。

「為什麼你要離開我！」女人歇斯底里地質問他，手一直拽著他的衣服。

男人沒有看她一眼，用腳用力地把她踢開，罵了一句：「臭婊子，別用你那骯髒的手碰在下。」

女人呆住了，她沒想到自己深愛著的人會這樣想她，她明明很努力地想給對方想要的生活，可對方居然這樣罵她。

女人再沒有阻攔他，只是目送著他上了另一個女人的馬車，馬車很豪華，比她家還要貴很多。這都會變成男人的，但卻與她毫無關聯了。

她瘋了，決定投江。

店裡派人去找她，卻沒有看到她。五天之後只得放棄，只有她的一個老顧客決定收養她的孩子。

醒來之後她發現自己沒死，她一個人走在街上，路過的人看到她卻都擺出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她在河邊照了照自己的臉，發現自己臉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傷疤。

人們都以為她死了，再看到她，人們都認為是她變成了鬼來索命了。一時間人心惶惶。

她沒有去索命的打算，她只想一個人發獃，獨自走在街上。

男人聽到了這個消息，也十分害怕她來討債，最終由於過分恐懼導致無疾而終。富家女在他死後病逝，原來她看上男人，並不是因為男人有多大魅力，而是因為她自身本來就有病，讓男人入贅不過是滿足自己這幾天罷了。

人們聽到他們死亡的消息，更加確信女人就是索命的厲鬼，便召集了十幾個壯漢去除鬼。

女人再偷聽到了男人死後，覺得愧疚，拿著剪刀，想了結自己。這時卻被那幾個除鬼的壯漢打斷，她心中無名火暴起，殺了這些人。

在殺人之後，她發現自己並沒有很噁心，內心平靜如水。

她終於開始了復仇，在把富家女一家給殺了后，她卻發現自己無法自殺，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阻止了她的想法，一旦她有自殺的想法，她就會出現在街道上，被規則限制著殺人，而自己小時候男孩給的糖果，卻可以讓她回復神智，不被控制。

她難以忍受這樣只能殺人的自己，於是自己把自己封閉起來，但還是被那些陰陽師給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