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天靈路一百九十九號
這一夜折騰得夠嗆,李玄努力地想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剔除出去,結果發現徒勞無功,就直接躺平愛咋咋地。
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認認真真提供的線索,把一群警察可害慘了。
打開衛星導航,根本就沒有什麼天靈路199號,可只有這一條線索,在便衣警官的要求下,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地方翻出來。
底下的兄弟們可就苦了,沒日沒夜地一路摸過去,就是上了歲數的老人也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一位年輕的警察一邊謾罵著,一邊默念著天靈路、天靈路……
猛的大喊起來:「我知道怎樣才能找到了。」
「快說!」
「去問問黃阿婆……」
啪就是一個爆炒栗子,帶隊的警察吼道:「我們是警察,人民的警察,怎麼能信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吳哥別生氣,我覺得小潘說得有道理。」
「你也討打是不是,繼續找!」
所有人只好不發一語,向一個個老人奔去,努力地形容著天靈路199號。
便衣警官聽到對講機里的吵鬧,微微一笑,四下看了看向一個地方熟悉地走了過去。
穿過馬路,走進弄堂,拐了又拐,在一個破舊的小房子面前停了下來。
輕輕叩響房門,悄聲問道:「黃阿婆在家嗎?」
裡面沒有任何動靜,靜悄悄地就像沒人居住一般,又敲了敲,破舊的房門吱呀一聲給開了。
微微一怔,定了定心神抬腿走了進去,房內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這黃阿婆還是那麼地愛乾淨。
搖了搖頭向後堂走去,一個銀髮老奶奶,拄著一根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你怎麼有空來看我這老婆子?」
「黃阿婆遇到麻煩了,想請你指條路。」
「笑話,你是警官,老婆子就是一個神棍,怎麼能為梁警官指路呢,不能、不能。」
略帶深意地笑了笑,又顫顫巍巍地向里走去,搖晃的身影好像下一步就要跌倒一樣。
「黃阿婆,我要找的是天靈路199號……」
明顯感覺那顫顫巍巍的身軀一震,緩緩轉回頭,淡淡地笑道:「梁警官,老婆子沒記錯的話,根本就沒這個地方,你請便。」
梁警官淡淡地望著消失的背影,心中篤定這黃阿婆肯定知道些什麼。因為她丈夫的事情,對自己的成見太大,這麼多年過去了,沒一絲絲理解的意思。
只好悻悻退了出去,向所裡面走去,突然對講機里響起嘈雜的聲音。
「找、先打了,在這兒……」
「在黃、黃泥、泥凹……」
斷斷續續的話語,伴隨著滋滋啦啦的聲響,梁警官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那黃泥凹就是當時處決黃阿婆丈夫的地方。
回頭向破舊的房子望去,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向大路走去,一邊呼叫著隊友,一邊下達著各自的命令。
一輛輛警車迅速集結,拉上黎警官就向黃泥凹奔去。
一路警笛轟鳴,不知情的人想著這又是出了什麼大事,感覺整個城市的警察都出動了。
被自家的婆娘謾罵著向家裡縮去,生怕一會兒就是拖鞋和衣架了。
等黎警官趕到時,已經有大批警察在默默等候,一個個筆直地站在那裡,臉上錯愕的表情讓剛剛下車的黎警官就是一愣。
直直向最前面走去,圍著的幾人熟悉地打著招呼,
笑眯眯地說道:「梁警官,你是不是被那小子耍了,這他娘的就是一個亂葬崗。」
亂葬崗?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梁警官,扒開人群向最裡面走去,眼前的一切已說明了一切。
一座座破爛的墳墓,歪歪斜斜的墓碑雜亂地歪著,粗壯的古柏上,幾隻烏鴉哇、哇地叫著,好像人們的到來打擾了它的清凈。
梁警官依舊一言未發,走到一個個墓碑前,上面模糊的文字已經看不出是何人,何時立上的。
「剛剛是誰報告的?」
「梁警官是我!」
「小潘,你怎麼知道這裡就是天靈路199號?」
「警官請看,一位老大爺收藏的。」
連忙接過已經發黃的地圖,迅速展開,這是省道、縣道,拐過天王路就是黃泥凹,在凹字的旁邊天靈路199號,被紅筆圈上了一個大大的圈。
「這是誰圈的?」
「不知道,老爺子拿給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那老爺子人呢?」
「人?剛剛還在,我再回去尋他時人卻不見了。」
「失蹤了?」
「不清楚!」
「收隊!」
黎警官明確地感覺到,是有人故意把自己引導至此的,可這一堆亂葬崗又能說明什麼,難道真的和黃阿婆有關。
當時的那聲槍響,不單單是射到黃阿婆丈夫的頭顱上,而是深深地射中了每個的心臟。
吩咐好小潘,繼續尋找提供線索的老爺子,自己則帶著一人回到黃阿婆的住處。
這一次黃阿婆就像是知道他們要來一樣,端坐在院中,靜靜地盯著遠向,用拐杖一下下戳著地面。
「來啦!」
「黃阿婆,你知道我們要來。」
「知道不知道,只有天知道。天靈路199號,找到了嗎?」
「找到了,可那是亂葬崗。」
「沒錯,當年就是你在那亂葬崗射死我的丈夫。」
黃阿婆激動地戳著地面,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衝到梁警官的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道:「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你去問問蒼天我的丈夫是不是冤枉的。」
「黃阿婆你別激動,我是人民的警察,做的任何事都對得起人民。」
「好一個人民的警察,我就在這兒看著你,看你怎麼解決眼前的事,我今兒就告訴你了,你找的地方沒錯,那人就在那裡。」
「亂葬崗里?」
「沒錯,去吧梁警官,你記得醫院裡躺著的那位,是所有事情的關鍵。」
望著顫顫巍巍走進去的黃阿婆,梁警官一下懵了,這醫院裡的李玄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和她的丈夫一樣,也是一位走陰人。
想到此連忙沖著對講機講著,小潘立馬歸隊,所有人整理出黃阿婆和她丈夫黃天盪的資料。
對講機另一頭的小潘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沖同伴打了個手勢,向警車走去。
發動汽車剛轉上大路,一輛豪華版麵包車擦身而過,嚇著幾位警察就是一個精靈。這都是什麼人,碰瓷怎麼往警車上碰了。
車裡的秦可兒回頭淡淡望了一眼閃爍的警燈,吩咐著司機快點,再開快一點,不然李玄可能有大麻煩。
此時躺在病床上的李玄,正在郭乾的幫助下解開一道道繃帶,帶起一點點肉皮,疼的齜牙咧嘴地叫著。
「狗子你要謀財害命啊!」
「玄哥你說,撕還是不撕?這不撕開繃帶可沒辦法上藥。」
摸了摸自己俊俏的臉蛋,一咬牙跺著腳吼道:「撕!」
滋啦一聲,李玄疼地罵起娘來。護士站的護士聽到響動,急慌慌地沖了進來,結果看到眼前的一幕大叫一聲又沖了出去。
「狗子你沒關好門嗎?」
「關好了啊,怎麼一下就衝進來了。」
郭乾摸著有點暈乎的腦袋,疑惑地望了望,剛剛明明是鎖上的,怎麼就給開了呢。
看到飛到一旁的門閂,立馬明白了,敢情剛剛那一下,被小護士硬生生撞開的,這得多大的力氣。
剛把門關上,碰的一聲又被撞開,郭乾立馬叫道:「有完沒完了,在換藥呢,剛剛是沒看夠還是咋的。」
一回頭上次來過的那白髮醫生,笑眯眯地望著郭乾,怒氣沖沖地問道:「小子你換什麼葯?」
「秦院士開的那些啊!」
「那這一瓶是什麼?上次怎麼沒有看見。」
白髮醫生小心地打量著手中的瓶子,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不由得用鼻子吸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