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鄭晴走後，楚纖白騎著小電驢去買了點吃的，燒烤、韭菜炒螺獅、麻辣龍蝦、一份臭豆腐、兩份狼牙土豆。
幾個小菜在葉靈韻平時吃飯的櫻桃木桌上一一擺開。
飲料不用買，直接在書店裡拿。
「練得怎麼樣？」葉靈韻眼睛掃過楚纖白脖子上的刀痕。
「現在遇見人，」楚纖白拿了一根烤羊排，「第一時間不會想著衝上去或者往後跑，知道左右閃避了。」
「這是什麼意思？」她問。
「天下是我的了。」楚纖白吃著羊肉，吹著牛。
陶夭認真地享受美食，左手螺螄，右手牙籤。
她先『嘶嘶』地吸凈螺螄的湯汁，砸了兩下嘴，然後用牙籤輕輕一挑，勾出螺螄肉，『姆啊姆啊』的品嘗起來。
吃螺螄肉的同時，她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是吃烤五花肉呢，還是吃狼牙土豆，或者臭豆腐。
還沒想好，那麼點點的螺螄肉吃完了，手不等腦袋使喚，直接拿起一隻亮紅色麻辣龍蝦。
「嘶——」的一聲長音，把裹在龍蝦上的湯汁吸乾淨，然後掰斷龍蝦，對著腦袋嘬了一口。
又拿起一次性快子，捅進龍蝦下半身的屁股，完整的龍蝦肉就被捅出來了。
她手捏著龍蝦肉，在湯汁里一裹（手指頭也沾了光），放在楚纖白碗里。
「跑腿辛苦了。」她說。
「算你有點孝心。」楚纖白把剝好的龍蝦肉丟進嘴裡。
這時候陶夭是不和他吵架的，她噘著手指頭，眼睛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葉靈韻看她吃得香，也戴上手套，拿了一隻麻辣龍蝦。
楚纖白拿了枚螺螄，用牙籤挑著吃。
「你幹嘛？」陶夭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什麼我幹嘛？」楚纖白莫名其妙。
「因為清嵐在這裡，就用這種秀氣的吃法，湯也不吸了？裝什麼文雅？耍什麼帥？給我吸！」
「......」
「嘶！嘶！」楚纖白放開了。
他留意了下，這天晚上葉靈韻沒吃韭菜炒螺螄，不知道是不喜歡，還是裝秀氣，裝文雅。
他黑霧之王肯定是裝秀氣，但小青姑娘卻可能是真的不喜歡，真文雅。
時間到了周五，楚纖白和陶夭下午沒課，開始找出租屋。
首先要大一點，能放下器材的，最好是獨棟，不擾鄰。
其次不能離學校太遠，方便上課和吃飯。
「還要離清嵐家近一點。」陶夭補充道。
最後，兩人租了沿河路的一家院子，距離青嵐書店五家商鋪的距離。
院子一共三間房，單獨租一間4200，兩間8000，整租一萬。
楚纖白是拒絕的，他想法是租一間老民房，但陶夭很喜歡這兒，出門就是商業街，還鬧中取靜，又有天井，裝修豪華。
順帶靠著護城河，早晨、晚上還能去跑步。
「哥，就這兒，反正一萬塊錢不過是一點遊戲幣，你一月賣一點不就行了？」
「為什麼我賣？」
「那我賣你的好了。」
兄妹倆可以無條件支配對方的遊戲幣，夫妻共同財產都做不到這麼『共同』。
沒辦法，只能租了。
這家院子的前半部分租給一家藥店，後面的小院子單獨租人，中間的牆堵死。
院子天井裡種的也是杏樹，鬱郁蒼蒼，結了好多的果子，秋天肯定爛一地。
嫌麻煩也沒用，
自己家院子里的樹現在也不能砍，要挨罰款的。
簽好合同，兩人又馬不停蹄地開始「搬家」，叫了一輛麵包車，把宿舍里的被子、衣服、牙刷等生活用品，一股腦地帶走。
又約好407宿舍（楚纖白）和203宿舍（陶夭）的所有人，明天一起來「新家」吃飯。
楚纖白走的時候，陳少和東哥已經開始分配明天的聯誼目標了，而四號床大黃，依舊在痛罵隊友眼瞎。
晚上等葉靈韻回來，三人收拾收拾，乘上公交車，開始新一局價值遊戲。
燈火輝煌的夜晚，公交車靜悄悄地行駛著，內暗外明，給人一種窩在被子里的安全感和溫馨感。
唯獨楚纖白三人面色嚴肅。
不久，原本安靜的公交車，沒有絲毫突兀地響起歌聲，好像一直存在，又好像從遠至近，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公交車、地鐵、輪船、飛機，就像我們一樣，註定要流浪。）
（總有一天，雖然不知道是何時，我們會成為真正的自己。）
......
（『352擂台』已到站，開門請當心，下車請走好。）
楚纖白睜開眼，看見大雨瓢潑，雪山拔地而起。
「瑞雪兆豐年，好兆頭。」他攤開手，開始召喚AK。
陶夭和葉靈韻跟著醒來。
「我開始懷念沙漠了。」陶夭望著掛滿水珠的玻璃窗，沒有任何走到外面的慾望和勇氣。
「走吧。」葉靈韻還算平靜。-
這次他們穿得很複雜。
最裡面是泳衣，然後是夏季的短袖，緊接著是保暖內衣，再往外，是保暖小馬甲，最後是一件看著能防嗮、防雨、防風的衝鋒衣。
光是買衣服，又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算上租房和買健身器材的錢，楚纖白和陶夭剛進賬的4.6萬，還沒捂熱就沒了，不但如此，還貼了一點老本進去。
三人戴好帽子，把衣領和褲腳勒緊，又確認了一遍武器，走下公交車。
臉立刻被打濕。
冰冷的雨水，開始攻城掠地，不斷奪走他們的體溫。
陶夭失去意識一般，掉頭就想回公交車，被葉靈韻拽住了。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楚纖白唱道。
兩個女孩眨巴著黑寶石似的眼睛，被冰雨凍成了企鵝，沒功夫搭理他。
楚纖白舔了舔嘴角的雨水，走向山腳的巨石站牌。
【站名：352擂台】
【地形：高山平原】
【下一班車到站條件：生命存活20以下】
楚纖白抹了一把臉，雨水多得就像手在湖水裡劃了一圈，他繼續往下看。
【本擂台表現優秀生命留言】
【留言1：山的這邊是暴雨、冰雹、懸崖，山的另外一邊是陽光普照的平原，不謝。（十二月的肖邦）】
【留言2：將螞蟻一個不剩地從這個世界驅逐出去！（進擊的蚜蟲）】
【留言3：母山羊的滋味針不戳！（最討厭『如何評價？』，老哥們如何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