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夕陽夢境

序章 夕陽夢境

自從上次被籃球砸傷以後,我足足恨了籃球三年。直到大學后,籃球成為了體育考試的測試項目,我才不得已再次拾起籃球,雖然那個扣碎籃板的夢想已經不了了之,卻不曾想,這種迫不得已的再次拾起籃球,卻似乎改變了太多。

放學后的操場,孤身一人的教室,獨自坐在窗邊的桌子上,望向窗外,路上的學生沸沸揚揚,奔往家的方向。漸紅的夕陽,映照於這青春的狩獵場,透過窗,將整個教室染成了柔和卻傷感的樣子。而我靜靜的看著時光,任憑它不擇手段地流淌。

獨屬於我的舞台時間也終於來臨了,迫不及待拿起吉他,贊唱這青春的狩獵場。

這種自由感,衍生出來的,卻是一種悲傷。試想一下,當晚上沒有人會叫醒你,當夜晚沒有人等待你,當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當你也看過了海,抒發了所有心事,這種自由,稱得上是真正的自由嗎?

沒錯,這應該叫做孤獨。

這終究是一個人的舞台,自己,是演唱者,也是觀眾。所以說,即使孤身一人,世界也不會因此而缺乏色彩。獨自一人也可以描繪出這個世界的百色精美花捲。沉醉於重低音與震撼高音的迴響之中,它們在教室牆壁的衝擊之下,交替環繞於我的耳邊。

此刻悲傷,卻也自豪。在這種精美又震撼的衝擊之下,再怎麼強大的心靈,也會被這種強烈的熱情所焚燒殆盡,這種感覺,就像眼睛里進了沙子。

教室的門雖然開著,但這是二樓,所以,此刻,也基本不會有人來了吧?那好!放心大膽的哭吧!

誰叫你孤獨呢,此刻就是最好的發泄時刻!

誰叫你把逞強當做堅強呢!此刻的傷,眼淚就是最好的療傷葯!

誰叫你無止境地對這個世界放縱你的善良呢!此刻就讓眼淚洗盡這善良所帶來的痛苦!

誰叫你總是嘴硬心軟地對待那些所謂的朋友呢!此刻就用眼淚來把關於這些人不快的記憶清洗掉!

把眼淚說得這麼高尚,就突然覺得,流淚似乎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甚至覺得能流淚,反而是一種成就感。但此刻卻怎麼也哭不出來了。或許是景色的陪襯的緣故吧。秋色正濃,樹的葉子如青春一樣漸漸泛黃,夕陽的映照卻讓整個世界泛起金黃。這種妙境所映射的,到底是泛黃的青春,還是青春年少正直金光?

當一片落葉落在一個女生的頭上時,我才發現,TMD(自行翻譯)都不是。樹葉落在她的頭上,但撥掉樹葉的,卻是一個男生粗壯的手。行吧,無語了,只好硬著頭皮不去看這對小鴛鴦,直到把整首歌都彈唱完。

唱完了,這對小鴛鴦也走了(真TM晦氣!),獨屬於我的風景也真正開始了。葉隨風飄,夕陽映照在這寂靜的教室。時光流淌的嘀嗒聲,正以相當於銫原子振動9192631770次的間隔響一次,清凈的黑板,雖然身後的桌子上有那麼幾個紙團,但那也是最好的映襯。我突然地一動不動,並且讓這個世界和我一樣靜止(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可以掌控時間!哈哈哈哈哈……),靈魂脫離身體后拿起手機(別傻眼,這是真實的……夢境。噗哈哈),走到教室門前,試圖把這一畫面拍下來珍藏。

當時還在想,這樣一個有著滿滿青春味道的相片,每一個從學生黨變成上班族的人看了,都會進入深深的惆悵,喚起很多回憶吧?

正當我的靈魂按下快門的時候,鏡頭下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

幸好他只是擋住了一小部分的畫面,

出現在相片的左下角。

「喂!小子,都放學了,在這嘎哈呢?」

東北人?哇!

這人一副沒好脾氣的話語讓人很不爽。但回過神來,手機在手裡,相片也保存了下來。但是我慌了,剛剛憋回去的眼淚,卻在這一刻如大海般在眼角洶湧,難以抑制。

「你哭個什麼勁!唉!真是的。我剛剛還在聽到有人在這裡彈吉他唱歌,原來是你小子。得嘞,再來一遍,給我聽聽。」這個人依舊沒有好語氣,甚至還象個大爺一樣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擺弄著手機。

「你誰啊?哪嘎達來的?我們很熟嗎?」我竟然是哽咽著說的話。

「咋?不想讓我當你的第二個觀眾?」

第二個觀眾?!我驚了。雖然這個人有些古怪,但對我來說,他,真的就是我的第二個觀眾,而第一個,是我自己。我就想遇到了知音一樣,興奮極了,變得更加哽咽,雖然不太喜歡這個人,但知音難遇。我試著整理了心情,開始了新的彈唱。`

這不是夢!這不是夢!我遇到知音了!我遇到知音了!

但當我唱到一半時,這人卻突然不知從哪裡拿來了籃球,像個神經病一樣,狠狠的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打斷了我的彈唱。

我呸!這就是夢!這一聲巨響,不是籃球的聲音,而是我因為睡覺,把手機碰掉在了地上發出的聲音,把我驚醒了,手機的屏幕也碎成兩半,但好在還能用。害!萬事都一笑而過,還有什麼意思呢?你覺得呢?

WQNMD(自行翻譯,不做解釋)!

就說嘛,我怎麼可能會靈魂出竅,又怎麼可能把吉他彈得那麼好(雖然我真的有,也會彈一點點)!怎麼可能會遇到知音!成都的樹葉,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泛黃(雖然已經進入秋天)!我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流淚,哪怕真的就是自己一個人!

雖然醒了,但還是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雖然知道這是夢,但很多事,還是記憶猶新,而那一張照片,也深刻的記在了心中。但清醒過來再一看教室,卻也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是的,沒人叫醒我。再看看窗外,別說夕陽映照在泛黃的樹葉上之類的,連個太陽也看不見,反而是陰乎乎的天,烏雲密布,一副不開心就要嚎啕大哭的樣子,而且很現實的,下節課是體育課,但不同於初高中那般自由,大學的體育課,是要學東西並且考試的。雖然沒人叫醒我,但也習以為常,就算有人要叫醒我,也可能只是叫一兩聲叫不醒就走了。畢竟最近沒少熬夜,嗜睡也已經不是偶爾。

再看看時間,已經上課十五分鐘了,雖然後果可能是很嚴重的,但愛逞強的個性告訴我,問題不大,總會有解決辦法的。還是那句話,如果萬事都一笑而過的話,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正當我發現這並不同於夢境中的那樣,沒有把吉他帶來后,迅速的跑向操場。

果然,對於遲到,老師的懲罰措施是投球,三個,中兩個,這次遲到不追究,如果沒中,就六百字檢討。

害!結局已定,六百字檢討想都不用想了。但是,全班的人都在看著呢,雖然我真的一個也沒中,卻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了?出來個人,嘲諷我一下也好啊!

但這種情景似乎並不只發生過一次。

我一臉不滿的將籃球丟進球車,想起了高中時發生的那些事。那時我的籃球水平還是比較可觀的,但對於那些隱藏的規則,我只是知道一星半點。當時我們隊的分數已經超過對方一大半,比賽也已經接近了尾聲。正當我在最後的三秒搶到了球,試圖投進一個三分時,似乎所有人都靜止了。

球進了,但所有人都沒有發出吶喊,反而氣氛很凝重,並傳出來了一些罵語。原來,在比分大提前後,最後一球比分大的那一方要放棄投球,以表示對對手的尊重,但我當時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比賽,沉醉於勝利的喜悅中,完全沒有顧及這些,這導致對手的一方很生氣,拾起籃球,沒好氣的說著「恭喜你們贏了!」並用很大的力氣向我砸過來,正好砸在了我右鎖骨上,導致我當場暈過去

想到了這些,再次拿起籃球,卻恍惚中瞄不準籃筐,或許更多的可能是對於籃球的痛恨吧。現在的右邊鎖骨依舊還有著比較明顯的凸起。再次擺出投籃的動作時,依舊還是會受到它的影響,動作大了,還會劇烈的痛一下。

最終我還是放棄了,像我的夢境中的那個神秘人一樣,狠狠的把籃球砸在地上,發出巨響。我真的希望,這也是一場夢,然後被籃球砸在地上的巨響聲再次驚醒。顯然,這不是夢。於是我又試了一次,但結果還是一樣。

這種人群中的孤獨感,或許……(突然忘了要說什麼)

再試一次,還是不行。再來!

不同於前幾次,這次籃球竟然誤打誤撞的進了籃筐。此時老師走了過來。

「怎麼了同學?不開心嗎?跟他們玩去啊,自己在這生悶氣,籃球又沒惹你,你砸它幹嘛?」老師的語氣雖然很祥和,但並不能看出絲毫的好臉色。

我故意裝作不開心的說:「沒事。」

「沒事就別這麼玩,雖然你這樣進球也會得分,但不會給你算成績,而且你這樣如果弄壞了籃球,三百多一個,你有多少錢可以賠?再說這是籃球場,你這樣傷到人怎麼辦?……」

啰里啰唆一頓沒好話,但這也好,至少有人注意到我了存在。

老師看了看一臉不滿的我,頓了頓,又奪過籃球。

「你看啊,這東西並沒有那麼難,只要手勢對了,剩下的就是精度了。」老師突然手把手的教著我技巧。「還有三分球,具體方法就是……」不知為何,感覺此時的老師,像極了天使。

但一系列的說教下來,我還是很讓老師失望。因為傷過的右鎖骨似乎始終在提醒我:「不懂得規矩,你就永遠不配拿籃球……」

就好像有人在說「不懂得與這個世界同化,你就永遠要受到排擠孤立,甚至不配活著……」一樣。

終於,因為右鎖骨的影響,右臂發不出力,籃球的最高高度,也沒能觸及到籃板。

「你這是早上沒吃飯嗎?還是身體不舒服?」老師也看出了異常。

我沒有說話,準確來說,是在猶豫要不要說。而老師似乎也看出來,又借著說。

「不說話的話,你這個樣子是拿不到分的,並且你沒有補考的機會,只能重修。」

終於,我將這段爛在肚子里的事劈里啪啦的傾瀉而出。

「那次,我們兩個隊的隊員還因為我這件事,大打了一架,從那時候開始,從那天起我再也沒碰過籃球。」

老師特意的看了看我的右鎖骨,現在依舊可以明顯的看出,右邊比左邊高出了一塊。

「你怎麼不早說呢,帶傷逞強很顯你能耐嗎?出了事,這個責任誰來負責?」

又是一通說教,讓人很不爽。

「這樣吧,我課上的內容,你根據你自己身體的情況,量力而行,成績你就不用考慮了,開心一點哈,過去了就別去想了,既然不是你的錯,你也沒必要為這事懲罰自己,但有一點,在我的課上你可以不去訓練,但絕對不可以玩手機,否則的話,掛科重修,表演才藝,二選一。」

切!表演才藝?我缺這東西嗎?

有人願意和我說話后,我似乎越發「曬臉」,但想了想以後,還是決定不要說出來(雖然我真的不缺才藝,雖然並不是很專業,但至少拿得出幾種樂器的演出,一首煙嗓的歌,一段男團偶像的舞蹈)。

「明白!老師,我記住了!」

雖然這些說教讓人很不爽,但也讓我一瞬間開朗了起來,也讓我想起,我並非一無是處,因為「才藝」。單單是一個薩克斯樂器,在全校我沒能找出第二個會的,也讓我想起,我曾為此驕傲。

我再次拿起籃球,雖然還有傷,但是我想,我可以根據自己的狀況,找出合適自己的投籃方式,既然老師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能讓他對我失望。

下課了,不同於以往,這節課,我至少投進了十個球,雖然有些逞強,但這,就是成就感,就是打破陳規的決心,就是我願意一切重新開始的精神動力。

雖然,為了什麼而執著,就會被什麼所傷害。但有些執著,永遠不願意輕言放棄。想象力異常豐富的我,腦子裡裝滿了與這個世界似乎格格不入的想法,並且為此而執著。日本動漫中閃耀著偶像光芒的偶像團,就不能在真實的世界上,在我們的中國,在這所學校中成為現實呢?有了這個想法,便為此而執著,並嘗試在學校的很多群聊中宣傳這樣的想法。於是今年大二了,這個想法也因為顯示與理想那∞般的差距,因為自己的心思被分散(剛剛招到幾個人時,因為作為隊長的我對於女隊員的過分幫助,導致……嗯嗯,懂得都懂),因為自己的能力有限(作詞后絞盡腦汁試著作曲,-結果被買來的作曲軟體中的一大堆英文搞得懷疑人生,以及同時為著團建,服裝,新詞,資金,招募足夠的男隊員,團隊如何被學校認可,首秀演出的方式等等問題而忙來忙去,直到最後扛不住,團隊分散)因為校友的不看好,不關注,不參與等等原因,這種想法,在現實的打擊下,在幾乎要觸及抑鬱症的我的考慮后,放棄了,逐漸遺忘在腦後,被全校,被曾經一起努力過的隊員乃至全世界所忘記。

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扛過了抑鬱症的原因,不再對任何人有所期待,哪怕是身邊玩的比較好的人,以及曾經真正動過心的人(嗯嗯,直到今天2021年九月的今天,我依舊是單身時長和年齡相等的狀態),或者是曾經一起有過美好回憶的一同為一個事物努力過的人,甚至是身邊的老師,同學,一起扯淡的人,都不再有任何過多的指望,可以指望的,就只有自己。

因為我堅信著並非常喜歡著一句話:「在人群中依舊顯現出滿滿孤獨感的人,最後往往能成為王者般的存在。」

在幾乎要忘記開心是什麼的時候,自己也試著去改變它的定義,並讓自己不再去接近低谷。

開心,絕不是因為誰,因為什麼事,而是自己希望自己開心,自己想要開心,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就可以笑容滿面的,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困難。

(此書謹獻給那些像我一樣自己熬過低谷期的同學,願你們能笑容滿面,拿起獨屬於自己的青春武器,馳騁於這青春的狩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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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陽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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