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然後，她死了
瑤瑤素指輕輕地點著桌面，雙目無神，無視了講台上的老師，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
上高中了，找個社團玩玩？白瑾沒加過，她倒是找到目標了。
雖說高中社團基本是擺設，不過繁城一中有個叫靈異社比較特殊。
一聽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名字，實際上這個社團能以參加社團活動為由免去晚自習。據說是社長和學校某個高層沾親帶故的緣故，只要成績不掉就由得他們胡來了。
而且他們的活動好像真能整出點活兒來。
「那麼明天開始就正式上課，班委留一下，其他同學沒什麼事就放學吧。」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學生熙熙攘攘地走出課室，白霧瑤在人群中掃視著，尋找著她愚唇的兄長。
找到了。
輕輕地拍了拍熟悉的肩膀，「高二這麼快就散了？」
「是高一比較慢。」
白瑾轉過身來，自然地伸手接過書包。
「高一介紹這個介紹那個的，當然慢一點。走吧回去了。」
「愚兄先走，本仙女要去社團招新會。」
「誒——」
白瑾一臉詫異的看著妹妹。
「你會對社團感興趣？況且高中社團不都是些擺設嗎？」
「看中一個有意思的了。」
「哪個？」
「靈異社。」
「靈異社？社長我好像認識來的...」
是誰來的？光記得是自己認識的人，不記得具體是誰了，好像是個女生。
「那書包？」
「幫我帶回去咯，我帶了手機就行了。」
「嘁。別被沒收了，我可不給你零花錢買。」
「哼。」
傍晚。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響起，白瑾頭都不回地問道，「回來了？」
沒有得到回應，但白瑾用神識清晰的察覺到某人直接躺在了沙發上。
「進了嗎？」
「....進了，面試好麻煩。」
專業煮飯婆白瑾端著飯菜來到飯桌，皺著眉頭看了眼趴在沙發上的妹妹。
「過來吃飯了...有什麼社團活動嗎？」
「不要，過來喂我。社長說新人就先等幾天再參加，他們今晚好像是捉鬼去了。」
「捉鬼？鬧著玩的吧，社長誰啊。」
白瑾走到沙發邊，雙手穿過瑤瑤的腋下，使勁將她提起，企圖讓她站起來。
「宋安安。」
瑤瑤順勢抓住他的肩膀，打了個哈欠，抓著兄長的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宋安安？」
聽到這名字白瑾愣了一下，難怪對靈異社社長有點印象，原來是同桌啊。
「那有點不妙啊。」
「怎麼了？」
瑤瑤漫不經心的夾了塊肉，等待著兄長的回答，卻是被無形的念力拍了下手掌。
「洗手去。」
「哦~」
若是宋安安的話，那捉鬼可能是真的了，但修鍊界有人前不顯的規矩...
等妹妹坐回位置，白瑾問道，「宋安安她是一個人去還是帶著其他人去的？」
「帶著幾個高二的去，好像是去五中舊校區吧。」
繁城五中的舊校區？那裡都準備拆了重建吧。他白瑾堂堂繁城監督者也沒聽說過那裡鬧鬼，也許是最近冒出來了一些靈體？
「我得去看一眼...他們幾點去？」
「我看看...」瑤瑤拿起手機刷了刷，「群里說是十一點集合吃宵夜，吃完就過去，十二點左右到。」
嘖，經典時間。見鬼，他們這些未成年人家長不管的嗎？
哦我也是未成年，那沒事了。
「那我就十二點左右過去看看好了。」
且不說五中到底有沒有活動的靈體，單單是宋安安似乎有意顯露修鍊者的身份這件事就值得他這位監督者過去一探了。若真有存在威脅的靈體，那便順手清理了吧。順便還能測試一下虛無劍的實戰效果。
......
...
「早去早回。」
「嗯，如果我很晚都沒回來的話你就先睡了吧，不用等了。」
開學第一日，9月1號，23:49。
繁城監督者，二階修鍊者白瑾開始了這個月的第一次巡查。
首要目標很明確，鄰區的繁城第五中學舊校區。巡查目的，確認並處理散修宋安安是否違背地球超凡能力法基本法第三條，「非必要不得在普通人面前顯露超凡力量」；以及探明繁城五中是否存在靈體。
手提裝著虛無劍的木匣，身著監督者制服的白瑾在夜班公交車上看著窗外飛逝的燈光，思考著待會要怎麼面對宋安安——是從納物戒里掏出個面具帶上呢？還是說換身校服露出真容過去？
好像都沒什麼意思，要是沒啥事的話就不現身了。
監督者制服設計得還算簡樸，不會迎來奇怪的眼光。要說看起來有什麼奇怪的那大概就是手上提著的長木匣了——想到這個白瑾就頭疼，因為虛無劍的特性，根本不能塞進納物戒里；為了他的無知，他在剛才付出了一枚納物戒的徹底損壞為代價。
「下一站，龍崗。Thenextstation....」
到了。
乘坐公交車過來，一路上都沒發現什麼異常——這倒是常態，繁城一個三線都算不上的小城市哪有那麼多事。若是超凡事故頻發，那白瑾就該頭疼了。
「五中、五中、五中...」
順著手機導航，白瑾大致摸了個方向，晃悠著走在久年失修的路燈下，明暗不定的黃色燈光讓他眯起了眼睛。
這一帶可都是即將拆遷重建的老城區，白天也沒什麼人煙，更別提午夜時分了，五中附近恐怕是破敗得連釘子戶都不願意留在這吧。不過倒是個鬼故事取材的好地方。
想到這白瑾不禁噗嗤一笑，倒也適合他們靈異社的主題。
「嗯...一如既往沒什麼異常。不過總感覺街道很安靜，和商業街那邊完全不一樣啊。一路上也沒瞧見貓貓狗狗，大概是住戶都搬走的原因吧，沒人投喂自然也不聚集過來了。然後這邊是，側門。」
常年的雨水沖刷下，鐵門已經生鏽得看不出過去的模樣了，疑似門衛室的外頭還掛著幾個字，隱約能看出「敏」「五」...嗯？怎麼還有丟棄的汽車？
瞧了眼一旁表面滿是刮痕還丟了個輪胎的黑色轎車，白瑾開神識掃了一下——沒什麼異常。嘁，誰這麼沒良心把車丟這裡。
拿出手機看了看，零點十一分了，繞一圈到正門一路檢查一下吧。
哎，接下來也得加把勁，快點搞定回去洗洗睡了，妹妹肯定還等著他回家呢。
五中側門和正門間距離不遠，也就一百來米拐個彎幾步路就到了。
「什麼嘛，外面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相比側門，正門已經很難稱之為「門」了，充其量只能說是圍牆上開了個大口。
「不過這麼荒涼也真虧他們敢半夜過來，這邊連個監控都沒有...我記得霧瑤說一行人男生女生都有來的？嘖嘖...嗯？」
一隻腳踏入校門的白瑾感覺自己彷彿踢到了什麼，可定睛一看卻是什麼都沒有。白瑾趕忙拔出虛無劍用神識一掃。
...是結界，施法者起碼和他一個層次的——不好，出事了！
再去琢磨怎麼破除結界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依靠虛無劍了。白瑾往前刺出一劍，在神識的探查下，結界如同被石頭砸中雞蛋一樣碎裂開來——不僅是白瑾擊中的部分，籠罩著整個學校的結界都轉為純粹的靈氣消散在天地之間。
外掛就是好使——現在的白瑾已無暇發出這樣的讚歎了，結界消失的同時他臉色一變。
好重的血氣！
靈光一閃，白瑾的身形已經落在飛劍之上，他催動全身靈力向著中心趕去。
要趕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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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灰霧中，白色的身影一步步邁向唯一的光源，很快，青年伸手從光中取出了什麼。
「找到了...原來如此，是叫根源之書...難怪，原來運轉的規則是這樣...」
......
...
在不可言說的空間里，青年靜靜地翻看著。
...
許久。
「呼——原來如此，是這樣的劇情啊。」
「那個女角色會死去，但因為那個...」
「未必沒有轉機。」
「既然如此，我就在世界多停留一段時間吧。」
「好好....觀測一下。」
東華京城時間，221年9月2日，0點36分。
繁城第五中學舊址操場。
少年甩掉了漆黑之劍上血紅之物，垂著頭拿出手機輸入了一個號碼，就在他要按下撥出時咳了幾聲，似要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很快，少年撥出了電話。
「喂？」
耳邊傳來少女帶著一絲睏倦的聲音。
「喂，瑤瑤。今晚有點事，我不回去了，你早點睡。明天幫我請個假。」
「...好。」
電話另一頭的少女自然理解兄長的工作，不再多言，互道晚安后就掛斷了電話。
少年垂下手，深深吸了一口氣，撥出了另一個號碼。
「嘟——」
「嘟——」
「喂、喂？誰啊。」
「王局，是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