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掌:過去與未來
聽見歐諾姆的話,李昂也沒有多想,當即就朝著她走去,在他看來現在的歐諾姆已經無處可逃,像她這種聰明人應該不會再做出過激的行為。
但他暗中還是提起警惕心,以防她做出最後的困獸之鬥。
「別做無謂的抵抗了,火烈國的追兵馬上就來了。」李昂邊走邊說。
但就在他距離歐諾姆只有三米遠的時候,李昂發現後者嘴角揚起的詭異弧度。
「我當然不會抵抗的,但是做出選擇吧,是來抓我呢,還是……。」歐諾姆獰笑著甩出一團火焰。
但火焰的攻擊目標卻不是站在她不遠處的李昂,而位於她身後的一所樹屋。
這裡樹屋的材料都是附近最容易獲得的木頭,阻火能力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這不歐諾姆甩出的火焰如同粘液一般附著在樹屋的木牆上一點就著。
「救人。」
火勢燃燒的速度很快,幾乎是頃刻間就已經演變成一片火焰帷幕,想必若是不插手任由發展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演變成規模龐大的山火,但李昂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說的救人是什麼意思。
但馬上他就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遭了!大家還在那間樹屋裡!」耳邊傳來傑驚恐的吶喊。
說著傑就想要越過場上對峙的李昂與歐諾姆前去救火,但立馬就被他身旁的刺蜂給攔住了,原因無他,僅僅因為短短的幾秒中,火焰已經將樹屋之間連接的走道給完全吞噬。
「放開,快放開我!」傑雙目赤紅的望著那肆意橫飛的焰火大喊道。
他的眼眶中已經蓄滿淚水,他拚命的用頭撞擊著地板,斑駁血跡蔓開。
但刺蜂只是緊緊抱著他的腰,她清楚如果傑沖了進去,等待他的只會是死路一條。
「怎麼樣?做出決定了嗎?時間可不等人哦。」歐諾姆戲謔的看著沉默的李昂說道。
李昂看了一眼身旁掙扎幅度逐漸平緩,趴伏在地上心如死灰的傑,又看了一眼就距離他只有幾米之遙的歐諾姆還有她手中握著的情報捲軸,沒做過多思考就做出了決定。
「別在這要死要活的了。」李昂對著傑與刺蜂低聲喝道「現在就認命還為時尚早,一會我會控制住火勢,你們趁機進去將人給弄出來,記住動作要快!聽明白了嗎?」
此話一出,傑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對啊!你是御水師!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抱歉,讓你失望了,這裡可沒有能供我御水的液體,而且我學的御水術不適合用於這個場景……」
李昂也想過暴力榨取周圍樹木中的水分,從而製造出水源,但這也意味著那些乾枯的植物會更加容易點燃,所以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並且不止是這樣,他本身和哈瑪學的御水術就大都是以攻擊為主或者大開大合的御術,而關於御水的掌控力和控水細膩程度都遠遠達到大師級別,若是貿然出手,他怕會傷害到樹屋中的人。
所以他準備用另外一種辦法……
雖然這種辦法會暴露他的身份,但這也沒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白白喪命吧?
「那該怎麼辦?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我知道……」聽見李昂說的話,傑眼中剛燃起的希望就黯淡下來,並且他接下來就被裡昂身上的奇異場景給咽回肚子里。
朱焰自李昂身上升騰,炙熱的溫度在空間中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包裹樹屋的火舌彷彿受到感應一般紛紛被拉長直達李昂身上,他就像一個自帶引力的物體,而那些火焰在碰到籠罩在李昂身上的朱焰后,猶如雪碰熱水一般盡數消融。
之前參天的火勢這時有了明顯的衰減,傑面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李昂后,便招呼著刺蜂藉此機會趕緊救人。
而一旁的歐諾姆此時居然沒有逃跑,反而看著李昂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真沒想到你居然真是他。歐諾姆饒有興趣的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昂。
這時她發現傑與刺蜂已經將樹屋內被戴笠的迷魂散迷暈的眾人給搬出來后,她知道是時候該溜了,但當她剛轉頭時,歐諾姆發現不知何時她的身後無聲無息的站著一個人。
「你……」
歐諾姆看著眼前笑吟吟的小臉剛想說些什麼,但後者手掌如閃電般迅速的刺擊就已觸碰到她的身體,她只感覺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離出體內,就連說話都做不到。
「嘻嘻,你把我忘了。」泰麗從她手中拿起情報捲軸笑嘻嘻道。
原來在一開始,李昂就暗中對她使了個眼色,泰麗瞬間就心領神會,於是趁著全場目光都被李昂吸引的機會悄然摸到了她的身後。
終於當傑將最後一個人給搬出樹屋后,那已經被焚燒殆盡,已經完全碳化的樹屋也終於轟然倒塌。
李昂這才收回御火的釋放。
「呼……」他呼出一口濁氣放鬆了下來。
表面上他只是吸收削弱了火焰的勢頭,但事實上李昂暗中還操控著火焰讓樹屋中昏迷的眾人免於火焰的傷害,不然就以剛剛那樹屋的焚燒程度,這些人怎麼可能會安然無事的逃出生天?早就被燒的連渣子都沒了。
而且如果不是李昂出手將火焰很好的控制在這一棵樹上,那他們現在已經置身火海了。
曾經朱雀說過,朱雀之火如果能完全掌握的話,世間萬般火焰都將任由差遣,但這次李昂也是趕鴨子上架,之前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用出來過一次,但萬幸結局是好的。
忽然,李昂感受到背後有破空聲,他下意識側身躲避,一個握緊的拳頭從他面前掠過。
是傑。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又會御火術又會御水術?」傑面沉似水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句話。
他現在心情很複雜,於情於理李昂都是他的恩人,他不該對李昂背後偷襲,可李昂用出御火術那他就有是火烈國人的可能,所以對於火烈國的深仇大恨又讓他不得不狠下心來。
可他也給了李昂解釋了機會。
躲過傑襲擊的李昂看出了他心中的矛盾,他其實大可欺騙傑,說自己是降世神通,全然不提自己火烈國人的身份,但他知道傑身上背負的仇恨,所以他不想騙傑。
「沒錯,我確實騙了你,我是個實打實的火宗。」李昂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聽見這個意料中的答案,傑深深看了一眼李昂雙手緊握咬牙切齒道。
「李昂你走吧,下次再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
言至於此李昂也沒過多廢話,扛起地上的兩名戴笠就離開此地,泰麗也背著歐諾姆跟在後面。
………………
…………
……
離開了自由戰士的營地后,李昂決定將這兩名戴笠交給火烈軍,也算有個交待,至於歐諾姆嗎,她還有些用處。
沒過多久,姍姍來遲的火烈軍來至李昂與泰麗面前,為首的火烈將領環顧四周只發現了躺在李昂腳邊陷入昏迷的戴笠。
「歐諾姆呢?」他見沒看到叛徒的身影於是出口問道。
「不知道,我們只抓住了這兩個之前幫助她逃跑的御土師,至於歐諾姆嗎,似乎在他們的掩護下跑掉了。」泰麗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謊話。
而對於泰麗的回答,火烈將領只是對身後的手下點了點頭,後者見狀立馬從隊伍中牽出麝鼠。
但之前果斷的麝鼠此時宛如無頭蒼蠅一般沒了目標,它在半空中聳動著發達異常的鼻子,細嗅一番下依然沒有什麼發現。
火烈將領見此情況也是暗罵:畜生就是畜生,居然關鍵時候掉鏈子。
可沒辦法,此時他們尋找歐諾姆的唯一辦法就是仰仗著麝鼠的天賦異稟的嗅覺,此時它沒辦法了,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帶著戴笠,希望能從他們嘴裡撬出來點什麼有用消息來。
隨後火烈將領便示意泰麗與李昂回營,為了不引起他的猜疑,他們二人只得隨他回去了垓畔村。
「將她一個人放在這真的沒問題嗎?」泰麗湊近李昂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道。
「沒問題,我用御水術包裹住了她來阻絕氣味的傳播,而且她現在一時半會也醒不來,我們只要晚上來就行了。」李昂解釋道。
「這樣啊……」
就這樣李昂與泰麗又回到了垓畔村度過了一天,期間火烈將領對那兩名戴笠使用嚴刑逼供,但對於他們昏迷后的情況,戴笠是毫不知情的,所以他們能說什麼呢?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夜晚,泰麗與李昂趁著夜色回到了白天隱藏歐諾姆的樹下,李昂御水將包裹著歐諾姆的水團從茂密的樹冠中緩慢放下。
他散去水團沒多久,歐諾姆就緩緩睜開雙眼,但她蘇醒后第一句話就語出驚人。
「你跟你父親一樣,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歐諾姆捏了捏眉間只感覺頭腦有些不清醒。
「你認識我父親?」
一旁的泰麗一拍手似乎想到了,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語氣古怪的說道「我想起來了,我看過這人資料,資料上記載著這人曾經對你父親公開示愛,不過你父親並沒有接受罷了。」
還有這事?
「看你這麼驚訝的表情,看來你李凌從來沒提起過我啊。」歐諾姆有些不忿「也不知道李凌是這麼看上你母親那個的土強國鄉下丫頭的,除了她確實有些小錢外,我有哪裡不如她的地方?」
「我覺得你那裡都不如我母親。」李昂毫不客氣的反駁。
歐諾姆倒也不生氣,她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昂「敘舊時間就到這吧,我猜你們沒有將我供出去一定是有原因的吧?我猜大概是和情報捲軸有關係吧?」
「只要你將捲軸無損的交給我,我會給你指明一條生路的。」
「可以。」歐諾姆答應的很乾脆,但隨後她話鋒一轉「不過你得說服我。」
「現在不是我想要知道情報,而是你只能和我做交易。」李昂看她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只能說的詳細一些「你可能不知道,永固城宰相長風手裡掌握著某種秘術,這種秘術會讓你喪失自主意識,到時候你自認為可以作為籌碼的情報會變得毫無作用,因為到時候你會乖乖將情報全盤托出。」
隨著李昂的講述,歐諾姆聯想到了之前戴笠對於她的要挾和刁難絲毫都沒有在意,當時她就覺得很不對勁,此時經李昂一說,她就立馬想通了前因後果。
此時歐諾姆心中一陣后怕,臉色很難看。
如今永固城是不能去了,火烈國也是再無她的容身之地,難道她真的要信李凌的兒子嗎?他一個孩子能有什麼背景能保下她?
「你有什麼底氣能說出能給我一條生路這種話?」歐諾姆輕聲道。
李昂知道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所以他透露了一些關於白蓮教的存在,後者聽后沉默良久後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幫你打開捲軸。」
她伸手示意將捲軸給她。李昂見狀思考再三最後還是交給了她。
「真是孺子可教也,這點你要比你李凌要強。」歐諾姆說著就拿著捲軸輕輕叩擊地面,一陣輕微的機鎖轉動的聲音響起。
一根皮質捲軸彈了出來,歐諾姆抽出那捲軸扔向李昂。
「你想看就看吧。」
李昂接住捲軸后,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隨後徐徐展開,泰麗的小腦袋也從他背後探出頭來窺探,可隨之他們的神情都為之一滯。
「哈哈哈,你們真該看看自己的表情,哈哈哈」歐諾姆捧腹大笑。
「為什麼這是一片空白?是有什麼特殊處理嗎?」李昂仔仔細細的找尋著線索,但到最後他發現這確實就是一張沒有任何記載的空白捲軸。
「拜託,我怎麼可能將關乎到自己性命的東西給寫下來呢?這當然是放在這裡了。」歐諾姆用手指點了點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