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理由

都市是一個三六九等分明的地方,在翼中工作的人認為要高於其他人,因為他們所在的機構決定著巢的命運;在巢中的人又認為高於後巷中的人,因為他們不用每天都去擔心有人來跟自己「推心置腹」;後巷的人又自認為比郊區的怪物尊貴,因為他們還能站在都市中,至於再向下的嗎,那我就不清楚了,也懶得去理會了。至於前面所說的有沒有與那些不同的人,那我依然懶得理會,因為不過怎樣的行為人們總能找出一個順耳的理由。明明都市就是個不講道理的地方,他們卻總要找個理由來粉飾自己的行為或欺騙一下自己那所剩無幾的良心。

我所在的巷子雖說規模不算太大,但是大大小小幫派可一點不少,各路牛鬼蛇神齊聚於法外之地,除了首腦的禁令以外這裡大概也沒什麼東西會去管他們。而最近有三個勢力較強的幫派終於按耐不住開始清理對手了。當然啦,最終誰會勝出對我來說無所謂,不過誰會來找我,出多少報酬多我來說很有關係。

一陣敲門聲想起,透過小窗看清楚了來者的身份,確實與我所預測的一樣,幫派的人來了。

下樓開門待客,眼前的人衣冠還算整潔沒有明顯的撕裂痕迹應該是三個幫派中的槍會。簡單說明一下,我所在的巷子勢力最強的三個幫派分別是拳會、刃會和槍會,這似乎是人們懶得記住那些幫派名字起得外號,後來又不知怎的被他們所採用,或許是因為他們自己也覺得原本的名字太難記了吧,又或許是他們覺得這名字能給別人一種他們是在這種武器上數一數二的強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啊。不過不管緣由為何,最終結果是他們的名字好記了這就對我來說就可以了。

說回正事,不出意外委託內容是幹掉拳會的首領。

「不要用刀劍以外的武器,沒別的要求了嗎?」

「是的。」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我還不能接下這個委託。」

「是報酬還不夠嗎?」

「不,收尾人接受的委託都是要向協會上報的,雖然他們一般是不管的,不過我最近確實是和各個幫派間走的太近了,在這麼下去我可能會有些麻煩的。」

「明明是他們的放任,才導致了幫派的形成,這些傢伙卻又視我們為不恥。」

「行了,牢騷就到此為止了。如果你們能每天少打幾次仗,我們一樣能過得很舒服。現在我只希望談論與委託有關的內容。」

「好……好的,那麼您想要怎麼樣?」

說實話,這個事情對我來說還是很麻煩的,本身為幫派做打手便是我主要的收入來源之一。但手下的收尾人成天跟幫派混在一起協會的臉也多少掛不住,再加上我也不像有些人一樣既有人脈又有財力的,所以該收斂點的時候就要收斂點。但這跟我賺錢有什麼關係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委託人把委託改為懸賞的形式,不過眼前的人為了自以為精妙的栽贓計劃而拒絕了這個提議。所以換了一個更加麻煩的方案,找個沒有前科的平民以他的名義簽下暗殺委託,雖然也不太光彩但起碼不至於讓協會的人來敲門,畢竟這也不是什麼有資格投靠五指的大幫派,協會也不會怎麼過問的。

戰鬥的過程就不用贅述了,閃現過去一刀將目標劈成兩半再閃現走1000萬眼就到手了。最後的交涉中我有些好奇他們為什麼只使用一種武器,不過少問是收尾人多攬活的秘訣,再加上根據與他們之前的交談我也不指望能從他們口中能得到什麼有意思的答案,所以還是把這個想法壓在了心裡。

不出意外的,刃會在首領去世后沒過多久就被另外兩家瓜分了。之後還時常能看見雙方的人互相譴責對方打破了平衡。嘁,那你們倒是在瓜分時留點啊。向他人高聲問罪或許在文明的社會還能點作用,但在這裡道義並不能成為人們做某件事的理由。正義的一方與邪惡的一方在這裡並無差別,人們只會跟隨強大的一方。

另一個有意思的是在目標還活著的時候的時候他們互相扯皮時,那罵的話上至天理大義下至吃喝嫖賭,那是一句比一句難聽。現在他死了,用他來譴責別人時又把他說的宛若聖人但假若他們在互潑髒水漏了餡時就會一轉回之前的嘴裡說他死不足惜。這是為什麼呢?我似乎是不知道的。

這幾天隨著他們的扯皮氣氛也越來越緊張戰爭預計會在這兩天到來,對於周圍的小幫派也是最後表明立場的時刻。一般情況下他們會在兩種做法中做出抉擇,一是嚴守中立或雙方都不給出實質性的幫助或兩頭做生意賺大錢但是對能力要求比較大,二是直接梭哈力挺一方,不過支持的一方勝利也不一定有多認情但支持的一方失敗被清算肯定不可避免的。但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或是對自己的眼光不太自信又或是對於自己的眼光過於自信還是其他的什麼,選擇兩條路的人數似乎差不多。不過沒關係,很快就能夠增加一組數據了。

回家找出之前剩下的三明治連忙跑出門去,這倒不是因為有哪個狠角色要來尋仇了而是因為根據消息他們間的戰鬥就要開始了,從房屋間的間隙中也能隱隱約約看見幾位幫派成員的身影,看樣子好戲要開演了。

似乎距離正片的開場還需要一段的預熱,不過我早已等不及了。找到一個幸運兒,從背後輕輕拍一下他的肩膀,看他轉頭后驚恐的樣子還算開胃把一根手指貼在他的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作為被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倒霉蛋,總得給點安慰吧,歪頭對他微微一笑告訴他可以最後問一個問題。他顫顫巍巍地開口問到我是誰要幹什麼原因是什麼。

「哎呀呀,問了三個問題呢。不過你剛剛驚恐的表情令我很滿意。就都為你回答吧。我是誰的話,你們之前見過我的;理由的話,我樂意;要幹嘛的話,你馬上就會知道的。」說完一刀砍向了他的後背使他被推到了道路中間,不出所料的戰火一觸即發,看見有人死了周圍潛伏的人們也按耐不住了,幾聲槍響過後混戰就完全開始了,他們不會在意第一槍是怎麼打響的,更不會在意這第一位死人是被一位渴望看到他們相殘殺並以此來作為吃飯時助興表演的人殺死。

一件又一件的武器落地,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傳來,一個又一個生命消逝,這就是我的生活,也只有這種能保證我一直能維持生活的狀況才能讓我安心。不知不覺間帶出來的食物已經吃完了,可看下面打得熱火朝天的樣子一時半會應該是打不完了,不過戰局也逐漸傾向一方感覺接下來的戰局會變得很無趣呢,算了提前結束幾分鐘結束這場鬧劇也算是對得起協會給的這份飯碗了。對付這種雜兵在他們眼中只能看見一道火光便死去了好像很輕鬆的樣子,但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甚至連對付他們的首領時也是這樣的,這樣快速的結束戰鬥感覺有些無趣,只好開個小玩笑了。提著槍會的首領去見刃會首領,他的表情從初見對方頭顱時的驚喜到我一直一言不發后的不知所措都還是在意料之內的呢。我示意他在我幹掉他之前可以開口問話,結果第一句依舊是毫無新意也毫無意義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們總是這麼沒有新意啊,問的問題無非就是是誰,幹啥,問什麼。不過,你運氣不錯現在我可以給出一個除了我樂意以外的答案。無論是開明的統治還是威壓的獨裁帶來的都是無人抗爭的局面,而這對於我來說意為這委託也就是收入的降低,所以起碼在我現在所居住的巷絕不允許出現任何一家獨大的勢力。懂了嗎?去地獄準備回答我吧。」

帶走些幫派剩下看上去值錢的財產後,回家清點下這次的收穫便睡下了。三個幫派都被解決,本想著這幾天能好好休息一下了,結果第二天卻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本想不理他們接著睡覺的,結果出門一看,藍風衣,雙手劍,錯不了是協會的人。我應該感謝我昨天是穿著衣服睡覺的,急忙下樓待客。

「這不是Zwei協會的人,今天這麼早來是有何貴幹啊?」

「已經不早了,你是不是昨天幹完了什麼事導致睡得很香才忘了點的?」

「科長,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很懶惰,這幾天的委託也很少所以睡迷糊了正常。」

「你們這裡昨天有幫派火拚了,我說的對不對?」

「是的呢,不過這種程度的幫派應該還用不著您大駕光臨吧?」

「你說的不錯,這次來是是為了新的委託。有一家公司要在這裡建立分部委託協會負責該公司的的人員到齊之前的安保工作,協會近期很忙所以這個委託就交給你了,正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說的對不對?況且委託的報酬也不會少的。」

在這裡開分部?來這裡的能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既然是協會的委託也自然推脫不得。「那……什麼時候出發?」

「兩周后出發一直干到兩個月後。」

「我明白了這個委託我接下了,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就請回吧。」

「祝你任務順利。」

「謝謝。」這哪是委託,這分明就是找了個地把我拴上了,算了,硬著頭皮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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