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里
蒼莽的西南疆,遼闊又荒蕪。
巨大的樹木,兇猛的野獸,高大的山嶺都讓人望而止步。
這裡,一度被當做生命的禁區。
直到『燃血』魔帝從秦州崛起,並誘惑西梁王開『天府嶺』,才使得這裡第一次脫離蠻荒。
隨後,魔帝一度一統中州,作為魔帝崛起的資本,更讓這裡與中州親密的接觸。
文明之火,在這裡第一次燃燒起來。
自此,五嶺劍閣等一座座雄城在西南建立。
文明之光不斷的擴展,直到血色里,又再一次停下。
因為這裡,是一個一個可能藏著魔族,詭異以及不祥的地方。
西梁經歷了數百年的蛻變,早已經四分五裂。
時至今日,早已經分成了五個國家。
分別為西梁、巴國、渝國、羌國、以及渠漢。
渠漢在最南邊,血色里便是渠漢的最南疆。
渠漢壽寧十四年,血色里發生了異變。
一時間,這個地方引起多方勢力的關注。
……
神曦朦朧,閃過一道血紅色的光芒,染紅了整片天空。連帶著這塊大地,也有些發黑。
「血色里,血潮起,血災至」
文明也在這片區域戛然而止,再去便是一望無際的血池。
每過百年,這裡就會泛濫成災。
鮮血、狂躁、不安……若非意志足夠強大,定會被血潮侵蝕的神志不清。
甚至,衍生了很多生靈,形似魔族。
被天下所忌諱,曾數次組成同盟誅殺它們。
然而,每過百年就又會衍生。
為了徹底的鎮壓這裡的生靈,卻月山莊在萬年前被建立,守護著這裡的安寧。
漸漸的,人們發現血潮不僅有時間的規律,似乎也和神曦的異變有著巨大的聯繫。
古往今來以神照為陽,是為大地帶來生機和神秘無比的『氣』,讓人得以修行而達長生的能力來命名天空明亮的巨星。
又以神曦為陰,為陽之背,中和了大地的暴戾之氣,使大地得以調和的巨星。
神曦又名為月,這卻月便是想從根源敢走這股不祥。
……
「卻月山莊寧肅」
此時的卻月山莊,未等來血潮的不祥,就要提前感受另一場不祥了。
黑面鬼臉人用腳狠狠地踩著腳下的屍體,面色清冷。
儘管已經死去,可他還是狠狠的又踩了下。
「你早該死去了」
「只是你知道是我時的坦然,讓我很難受」
「你若搖尾乞憐該多好啊!」
「也許!我會放了你!」
「彥大……人」
「在地下藏的太久了嗎?就連一點點神曦的光芒,也會感到刺眼!而難以適應」背對著的是一個黑影。
「寧彥已經死去,仇彥已經歸來!」
「這次!我們不必躲躲藏藏,因為這裡就是我宿命」
「生我的地方,埋藏我的地方」
「可……」
「殺了你,會走向上邊的對立面嗎?」黑影一顫。
直到良久,才聽到:「將寧肅送去卻月山莊吧!」
「我要告訴所有人,我帶著仇恨回來了」
「至於任務,就是你們的事了!我們並不衝突」
「以後,叫我仇彥大人,我不想再做老鼠了……」
「……」
黑影沉默。
突然,他目光一轉,掃視了四周一眼。
接著,無聲無息的消散於黑暗中。
這時,黑影旁邊傳來一絲疑惑。
「為什麼……?」
「恐懼是需要傳遞的,沒有傳遞的恐懼,將沒有任何作用」
「走吧!」
……
「加上被帶走的,一共有二十七具,幾乎都是被暗器所傷……」
一身緊身勁裝的女子說道。
「手段極為狠辣,近乎一擊致命,兵刃見血封喉……為首那人似乎已經是三境之上,他已經發現了我們」
旁邊的男人外貌冷酷,卻神情木然。
「那為什麼,他們不選擇殺了我們」
「很簡單」
「哦?」不由疑惑。
「他將我們當做了躺在地上這群人的同夥,他想我們把消息帶過去,從而震懾……」
「死去了,是永遠的睡著了嗎?」
「嗯!」女人有些不耐煩。
「不用在考慮……」
「也不能吃東西了!」
「我還以為死去會是一種幸福呢,永遠睡著了,就不必考慮很多問題了。可如果,不能吃東西的話……」
「為什麼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燃!」
「我……?」
直勾勾的眼神,讓『燃』有些難以適應。
……
「從今天起,你就叫……嗯?燃吧!」
「怎麼樣?」
「熊熊燃燒的生命之火,擊破人生黑暗的前行者——燃!」
「你的生命……就像一團火,不管清楚它的來源與否,但都會像一團火一樣燃燒起來,燃燒出它的價值和意義」
「從弱小到強大,從冰冷到火熱,從寂靜到喧嘩……再回歸到最初的樣子,隱於天地……」
「你既不知你的來歷,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不如就做一朵燃盡前塵往事,面對未知激情的火花吧…」
燃?燃!
燃!
一片混沌中,什麼都不懂的他被決定了名字稱為『燃』。
再然後,從吃飯穿衣,到說話發音,都源自這個女人。
一切的緣由,始於從他睜開眼睛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女人。
而這和女人的自稱,就更加簡單了:
「我喜歡咸,你就叫我咸吧!」
「我記起來了,我似乎是一個巫」
咸?
「咸是一種滋味!」
「甜像是被寵溺的幼苗,永遠無法長大的」
「酸的滋味太過於偏執」
「苦…?似乎是難以理解的東西吧?」
「也許?……咸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感悟,並貫之以信仰」
似乎為了權威,她又叮囑到「叫我巫咸大人吧!」
……
「死亡啊!」她看著神曦的紅芒,一陣失神。
腦海中傳來一聲聲呼喚,似乎是正呼喚著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她既熟悉又陌生。
彷彿聽過了千萬遍,也好像……從來沒聽過一般。
閉上眼,已然有了答案。
「也許是解脫吧!活著背負羈絆和使命,才是最痛苦的吧!那種愛而不得,想而難至的感覺……多想,一瞬間忘的乾乾淨淨,不再記起」
「羈絆和使命!巫咸大人,什麼是羈絆和使命?」
「我也不懂」燃驚訝的看著微微垂首的她。
又重複了道:「也不想懂!」
似乎,這是第一次。
隨後又去自顧自的研究去了,嘴裡呢喃著「鮮血……死亡……」
這裡看看,那裡動一下。
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也難怪,從他遇到巫咸到現在,也不過一月而已。
他無知的像個孩子,他愚昧的像個孩子。
他就是一個長大了的孩子。
除了體型,他沒有一絲記憶和生活常識,幾乎都是在巫鹹的教導下才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