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罪
卻月山莊地處一座天塹一般的紅色高峰，山中與山下居住了無數的居民，幾近數萬。
連綿上十里，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城的規模。
除了卻月山莊的守護者，來自渠漢國的『罪民』也會被發配到這裡，並且也多半會來到這裡定居尋求庇護。
因是這裡越來越興旺，越來越繁榮，從一個小山峰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而這裡，更是出現了獨影境界的高手，讓這裡成為了一般勢力不敢覬覦的地方。
上古時，為劃分修行者分有三境為：
性境、獨影境、帶質境。
所謂性境就是一切實境，各有其性質，如石之堅，水之濕，不可能加以改變者；
獨影境就是獨有影像，六識緣未存在的事物，如幻象，如龜毛、兔角、神曦仙子等，以為手段；
帶質境就是帶彼之質，以心緣心。
如第七識緣第八識，名真帶質，以心緣境，如第六識緣五根五塵，名似帶質，以達隨心所為。
說分明了，便是我是萬物，萬物皆我。
而這三境，又皆有順、逆與俱非三種境界。
以做高下之判。
而這獨影境的高手，正是卻月山莊的巨首寧昭。
並且更是千年來唯一一個過俱非而入獨影境的人，而非不經俱非的偽影境。
也許他在中州不算多麼神奇，可在西梁州的渠漢，絕對是萬中無一的佼佼者。
……
卻月山莊東南的一個空曠的村莊。
一聲驚叫，打破了往日的平靜。
「那是什麼？」
「快看！」
「那是流星嗎？」
「快看啊！」
天空中兩道流光糾纏，難解難分。
附近的村民紛紛駐足，看著天空。
儘管無法理解，依舊聚精會神。
「那是王侯的力量嗎？」不遠處一片空曠的地方，零零散散的有幾個人正眺望著天空。
對於流光閃閃的遠方，他們充滿了好奇。
更多的，也許是對修行的渴望。
武師不入三境，是武者的入門。
真人、王侯、與君王便是性境的所有。
凡人的認知，王侯已經算是頂端。
「也許吧！」
「王侯本逆天，可橫跨江海，平地而起……，他們的打鬥，已經遠遠不止這些了」
「嗯？」有人不禁回頭。
「昨夜死去的，應該是王侯吧！」
「王侯是什麼？」燃問道。
「王侯是天，我們看到的天」一個青年站在一旁羨慕道。
「也許，我們能看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王侯吧！也或者遠遠不止」
「我叫燃，很高興……認識你……嗯？」伸出手去，令那青年一愣。
「……大概，是這樣打招呼的吧！」
「燃也是罪民嗎？」
「罪民？」
青年回首看向遠處的卻月山的頂峰，指著那裡道「只有爬上那個頂峰的人，才會被冠以寧為姓」
「沒有姓氏的，只有罪民吧」
「那你為什麼不爬上去？」
「我……」
巫咸及時阻止了青年的尷尬「哪裡可以獲得錢幣？」
「你們……」看了兩人一眼，青年猶豫片刻，還是道。
「聽大人們說，最近血色里跟不安寧，可能要和魔族作戰。如果能獲得晶核的話，應該是……」
「我沒有騙你們，狩獵既可以獲得食物，也能賺一筆巨款。只是，太危險了而已」
為了證明，他努力的摸向腰間，卻發現空空如也，不覺得有些尷尬。
「也可能一無所獲……，甚至……」
「我們去了」燃一臉興奮。
「這傢伙！」巫咸眼角閃過一絲光芒。
……
「小心！！！」一道劍芒斬下，地上留下了數十丈的劍坑。
一個倒霉的傢伙，被劈開成了一片血雨。
而末端，巫咸正雙手散發著光芒，抵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
後方，是濺了一身鮮血的燃，和那個瑟瑟發抖的青衣青年。
「這是……血？」燃對什麼都充滿好奇。
巫咸見怪不怪，反而問死裡逃生「是無知嗎？」
「這種規模的戰鬥，靠近一些就會死的吧！為什麼還會來看，這讓我很不解」
倒霉蛋已經屍骨無存。
「井中的青蛙，終歸是要看……一看的……」
他顫抖著。
「沒有王侯這樣的高山，是無法激起我的動力的」
「或許……，也有些無知吧！」
……
「又強大了呢！你的卻月劍法，似乎無法守護這片『熱土』，有個倒霉蛋，被我劈成了兩半」
空中，傳來一句戲謔。
「非得走向對立嗎？肅叔已經死了……」
「他只是開始……，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
說完，鬼面人御空運氣，周身紫色氣忙逐漸凝實。
「所有人，遠離此處！我乃卻月山莊的莊主，命令你們遠離……」
「螻蟻何足憐惜？」
「……這裡」
似乎，所有人都醒悟了，開始四散而逃。
有不停的向遠處跑的，也有附近躲起來的。
「你看看，你看看，他在低估我的實力呢！」
僅僅是一發紫芒，就洞穿了不遠處一人的心臟。
「我們已經是神了，如果太在意他們的死活的話，可是會輸的哦！」
……
「被殺掉的話，什麼都沒有了嗎？」
「無法擁有，無法吃喝，什麼都沒有……」
「被剝奪了生命」
「可是，活著多好啊！」
「活著可以擁有一切美好的東西，活著可以……」
「為什麼？憑什麼？他們活著的權力會被剝奪」
「憑什麼高高在上的王侯就可以隨意的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力，為什麼？」
罪幾次都想開口，可又忍了下來。
「他……沒事吧！」還是沒忍住問了咸道，並抓了抓腦子。
「只是小孩子的困惑而已」
「小孩子？」
「或許是對天生的格格不入，厭世吧！」
「話說回來，你真的很強」看著巫咸帶著崇拜。
「能夠接下那一擊救下我，真的很強」
「你害怕了？」
「？」
「一個崇拜高山的井底之蛙，應該很勇敢……」
「我……」青年語塞。
總不能說我自己無知吧！
「不僅無知，還很虛偽！」
「……」
「抱歉！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叫罪，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我一定做到，我在……」
罪不想聽了，還是禮貌道。
卻不料被打斷道「去狩獵凶獸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想法，帶我們去你家吧！救命之恩的話，讓我們住在你那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