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人牽著走的思緒
「男人而已，少了一個鍾皓栩我可以再找，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弔死，何況還是個眼裡從來都沒我的男人。還是把他留給你姐的好，我不要了。」
梁雨菲徹底放棄了鍾皓栩，她正計算著何時向公眾發布這個消息，該有怎樣的文案才能營造出一種和平分手的氛圍，順便給自己千金小姐的人設上增添果斷、知性、拿得起放得下的標籤。如果放棄糾纏能換來一份不錯的口碑，引來一波不錯的路人緣，那麼她也不算吃虧。
顧學而並不死心，繼續引導：「既然你得不到，憑什麼讓別人得到？只要你稍微使一點手段，用好你的影響力，他們沒機會。」
「別！我可不想作死。」梁雨菲不上套兒，「她顧雪晴現在什麼地位？她是清漪集團董事長鍾皓栩心尖兒上的寶貝，是盛煌集團董事長梁盛煌的千金，雖然她不起眼，但是她背後的兩個人動動手，你我都沒好日子過。恐怕你都不敢相信，自從他們父女相認，我在梁家簡直就是空氣。聽我媽說，我爸打算讓她做公司的繼承人，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讓她好過，你認為我爸能讓我好過？」
「哦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個SHINE的創始人梁禹辰，雖然他的品牌算不上多奢侈，但是他在那個圈子裡還是有話語權的。你瞅瞅，三大護法為她保駕，我還是拍我的戲去吧。」
梁盛煌，這是顧學而最沒能預料到的變數。
他之所以和梁雨菲合作，除了看中她驕縱傲慢的性格和遇事急著佔上風的脾氣容易引導之外，還有就是她明星身份的影響力，更重要的是她與盛煌集團的關係。雖然梁雨菲在公司沒有職位，但地位絕對在顧雪晴之上，手裡握著生殺大權，可以在適當的時候發揮作用。
可惜現在能發揮這個作用的反而是顧雪晴自己，這是顧學而的失算。
「他們能說話，難道你就不能？你一句委屈，可有千萬粉絲幫你出擊討說法，誰還敢不給你面子？」
「對吼……」梁雨菲覺得他的話也有點道理，但是轉念一想，還是有點問題，「殭屍粉一大堆，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經紀人買的。最近上面治理水軍，我不能在風口浪尖搞事情。」
顧學而想利用梁雨菲搞事情的計劃落了空，他反覆琢磨梁雨菲的話，總覺得這不是她能考慮到的。
「能不能透露一下，我姐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讓你這麼怕她？」
「誰怕她了！」
梁雨菲的音量驟增，震得顧學而把手機拉開了半米。
「我會怕她！她哪位啊！她配嗎！明明是我讓著她！看在她身嬌體弱、身殘志堅……」她好像用錯了詞，頓了兩秒繼續說到，「我是念著她身體不好不想刺激她才不跟她計較，就她那小身板萬一心臟病發進了醫院，我還得負責任。說到底我和她又沒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沒必要趕盡殺絕。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呢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跟她化干戈為玉帛，我走我的陽關道，她去她的獨木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顧學而沒聽清她前面的錯誤用詞，但是後面這串「掉書袋」一字不落：「看來，你是真的受刺激了。」
「不是！沒有！你別胡說！」
「怎麼不是？如果不是，你會這麼輕易放棄一個讓他們倆身敗名裂的好機會？」
「好機會？我可沒看出來。」
梁雨菲的態度有了縫隙，給了顧學而撬動的機會。
「你想想看，雪晴一旦出事，鍾皓栩必定出面，到時候他在一群媒體的鏡頭下演一場英雄救美，你就趁機賣慘哭訴自己的男朋友劈腿，越可憐越委屈對你的好處就越多。主動權在你手上，隨便一句話就能給他們扣上渣男和小三的帽子，收穫更多同情和關注不說，還能讓他們成為被人唾棄的對象。以我對雪晴的了解，她一定非常自責連累了鍾皓栩，就算鍾皓栩不介意，她也一定不忍心再給他惹麻煩，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
「鍾皓栩自顧不暇，沒時間找你麻煩，等風波過去，他的名聲已毀，還能掀起什麼浪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梁雨菲竟然有點心動，想想也是，她憑什麼那麼輕易就成全了利用自己的人？然而，她還有顧慮。
「但是我爸他……」
「你爸？你爸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怪你。」
「謝我？」梁雨菲的語調降了下來，心思起了波動，對顧學而的態度回到了最初，「不懂。」
「你想想看，鍾皓栩醜聞纏身勢必會影響他公司的股價，盛煌正好可以藉此機會打壓清漪，運用商業手段謀取最大的利益。你爸是個商人，大好機會擺在眼前，他哪有心思管你？」
「有道理誒！」梁雨菲琢磨著整件事，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我也可以找人替收購收清漪的股份，弄個什麼重組之類的，嚇死他……」
她忘記了顧雪晴的勸誡和那段錄音，更忽略了清漪和盛煌的合作關係，無視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危機。外界始終以為合作是因為梁雨菲和鍾皓栩的的關係，認定這一場合作構建的基礎是情感的聯結，一旦關係破裂，外界的預期就會隨之降低，再加上清漪集團出現的負面影響，盛煌集團很難全身而退不被牽連。
個中的利害關係很容易想到，只是梁雨菲的想法已完全被顧學而牽著走，順著一條路看到盡頭，不記得路的兩旁仍有風景，亮麗的風景背後仍會藏匿危機。
顧學而成功將梁雨菲帶回了自己規劃的路線上，距離他想要的結果，還需要一點點的煽風點火。
「不過，說了這麼多想必你也不會在意。你都和她講和了，我還操心這些作甚。」他故意嘆氣，做出一副惆悵失望的模樣，感嘆著諷刺著，「哎，雪晴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寥寥數語，誅心於無形，讓人為她失去原則，喪失理智，潛移默化而不自知。是我高估你了，原以為你會和別人不同，結果實在是令人失望，難怪鍾皓栩選她不選你，沒點魄力和決心，空有美貌。」
激將法，就是他最後要加的那點火。
梁雨菲哪裡被人這麼奚落過，當即脾氣就上來了：「你以為我不敢！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視頻放上網！」
「我不信。」顧學而似笑非笑，「你沒這個膽子，更沒那個腦子。」
「你說誰沒腦子！」
「我說你呀。」
「姓顧的，你給我等著！我一會兒就讓你見識下我狠下心究竟可以有多狠！」
「嗯哼，拭目以待。」
梁雨菲負氣掛斷電話，她的理智被電話勾了線，不知所蹤。她心中只有一股勁兒，衝動的勁兒，一種要讓鍾皓栩和顧雪晴萬劫不復的衝動。
顧學而心滿意足，他舔舐著掌心的血，靜待完美的結果。
「姐姐，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