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買
「不是我看清你，整個潘家園，誰沒聽過你這潘公雞的名聲。」
「每一次攪亂了別人的生意，什麼時候付過錢？難不成你要用你的鋪子來頂缸？」
掌柜並沒有打算相信潘老頭。
的確，一個沒落的八旗子弟罷了。
手頭上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要真說潘老頭身上最值錢的，怕也就是那塊玉佩了。
只不過他捨得用玉佩來換？
這顯然是不看可能的。
「你狗眼看不起誰呢？爺既然敢說這個話，自然也就有錢。」
「這洋鬼子開了多少價，說出來就是。」
潘老頭胸有成竹。
我看著他說開價的時候，那副表情是已經狂到了沒邊。
「小子，你說他是不是打算？」
老九在我身邊耳語，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這老頭，看樣子心裡又有了壞主意。
「一百三十萬，這是這老闆出的價格。」
掌柜撇了潘老頭一眼。
東西畢竟在潘老頭的手裡，現在要是不順著潘老頭，萬一直接把這東西給砸了，那可就雞飛蛋打了。
「我出一百五十萬。」
潘老頭朝著米迦勒掃了一眼。
「一百五十萬，你拿什麼來付錢？我不和你說笑，今天要是拿不出錢，我不會讓你走出信遠齋的店門！」
掌柜來了怒氣。
這樣胡亂開價的叫下去，別說做生意了，怕是什麼價格，潘老頭也都敢叫上一聲。
「你管爺幹什麼，你現在要問的，是這個洋鬼子還要不要出價了！」
潘老頭像是壓根沒看到掌柜眼神裡面的陰沉。
掌柜強壓下了自己臉上的不悅，深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轉過身看向了米迦勒。
謝遠早就在米迦勒的耳邊開口說話。
我看著米迦勒的眉頭皺起，擰成了一連串的川字。
最後惡狠狠盯著潘老頭。
「兩百萬！」
一字一頓的話語聲從米迦勒的嘴裡蹦躂出來。
對此我倒是沒有感覺意外。
畢竟這東西的價值，雖然也就是一百來萬的價位，可是被人挑釁了，不說上幾句話，那誰也都忍不了。
人就是這樣。
有的時候一旦上頭了，那隨便一句話開口，就足以讓人掉進坑裡。
比如現在。
潘老頭一句話就讓對方加價五十萬。
要是真是個抬價的傢伙，潘老頭怕是現在已經完成了自己搶眼的工作。
只可惜，潘老頭並不是。
「兩百五十萬。」
潘老頭看著米迦勒開口。
就這麼一句話，把掌柜本來要洋溢的笑容，徹徹底底給弄沒了。
「濕度比！」
米迦勒熟悉的喊出了這一句話，直接選擇走人。
頭腦發熱一次，算是衝動。
這要是繼續發熱下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誰敢保證這老頭，下一次還會不會跟著開價？
「怎麼走了？這點錢就不跟著出了？也沒見你是個什麼財大氣粗的模樣！來，拿錢砸我！」
潘老頭耀武揚威的模樣，讓掌柜的臉色越來越黑。
四周的釘子也在這個時候全部都圍了過來。
一剎那時間，釘子到了圍觀人的最前端。
「潘良，給你一個機會，讓人送錢來，不然你今天，怕是沒機會走著出去。」
掌柜聲音冰冷而生硬，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著什麼急？老子偏要慢悠悠的，怎麼著？」
潘老頭淡淡開口，抱著銅爐，晃晃悠悠走到了我的面前。
「喏，東西給你，錢你替我給了！」
潘老頭遞給我銅爐，我差點沒氣笑了。
這保家衛國的事都被你給做了，合著付錢的時候就輪到我了？
我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掌柜。
掌柜的眼神看著潘老頭，宛如在看一個傻子。
「小子，別不識貨，我保證等一下你會請我回鋪子喝茶！」
潘老頭的話，讓我皺了皺眉頭。
這老頭雖然脾氣怪，但是做什麼事，好像都有自己的打算。
「君爺，那可是兩百五十萬！」
強子看我默不作聲，連忙開口。
以強子摳門的性格，別說兩百五十萬，就是二十五萬都心疼的不行。
更別說這東西原本的價錢，不過一百來萬，是潘老頭生生抬到了這個價錢。
「潘老頭，你說的，要是等一下沒有做到你說得，可別怪我罵你。」
「要是等一下你沒請我回去喝茶，我跟著你背後叫你爺爺，一路叫到四方閣！」
潘老頭信誓旦旦。
「強子，給錢！」
我淡淡開口。
潘老頭身後的掌柜頓時一愣，看著我的模樣，像是在看個傻子。
不過終歸有人替潘老頭給錢，掌柜也就沒有了所謂。
「這位老闆，我提醒你一句，這北宋年間的銅爐，最多也就一百來萬的價格，可別被這老頭忽悠了，最後找我信遠齋的麻煩。」
掌柜朝著我鄭重其事的開口。
我倒是覺得這個掌柜心思玲瓏，這一句提醒，可是把我後路給端了。
錢他能收到，事情也完完全全推給了潘老頭。
不管怎麼做，最後我後悔了也只能找潘老頭的麻煩。
別人看來，這掌柜可是全心全意為了我好的模樣。
強子極為不舍的遞出了自己的卡。
刷卡的時候，那副模樣像是把他架在了火上烤。
直到收回卡的時候，強子的仇恨全部都轉移到了潘老頭的身上。
付了錢。
東西自然也就是我們的了。
我認認真真看了一眼手裡的銅爐，確確實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掌柜一臉帶笑，雙手環抱在身前，就這麼等著看我們的笑話。
潘老頭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咧開了嘴，缺了幾顆牙的模樣，朝著掌柜像是在做鬼臉。
他蒼老的手掌從我的手裡拿起了銅爐。
也顧不上干不幹凈，直接朝著銅爐裡邊吐了一口唾沫。
煙塵被吹起，讓潘老頭眯了眯眼。
我看著潘老頭把手掌伸進了銅爐內，不斷擦拭。
直到自己的雙手掌心都變得一片黑乎乎的模樣，這才抽了出來。
他把銅爐丟到了我的懷裡。
「看看吧，裡面寫著什麼字。」
我帶著一抹懷疑，看向了銅爐之中。
上面四個方位，分別刻畫了四個字。
天地絕命！
我嘴裡念叨著這四個字的時候，猛然抬頭看著老九。
書我們兩個都看得不少。
這銅爐有關的故事，只有一個。
楊六郎！
楊六郎當年兵敗，就是在白水寺之中，最後在香爐之內刻畫了這四個字。
這四個字，讓這個銅爐的價值，在一瞬間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再仔細看著這個銅爐。
北宋年間的特色一覽無遺。
但是這天地絕命，卻僅此一個，再無其他！
我和老九壓根沒有朝著這方面想過。
怕是誰都沒有，唯獨一個潘老頭。
這份獨特的眼光，怕是沒誰能夠比得上。
潘老頭得意洋洋看著我。
我看了一眼一邊的掌柜。m.
他的臉色，彷彿比吃了屎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