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本官不需要，你自己留著。」

孟璟沒好氣的說，他要金鑲玉幹什麼？他大老遠跑到這荒漠，難道是來泡妞的？金鑲玉外表雖可，但京城靚女一大堆，而且各個溫柔體貼。

而且，他是來做任務的，他是來獲取修為點變強的。

徐大力訕笑，摸摸自個腦袋，然後讓跟隨進入房間的士卒先出去，隨後朝著孟璟問道：「孟大人需要我做什麼？您放心，為了大明，為了陛下，我徐大力絕對會全力以赴，不會有絲毫拖泥帶水和猶豫。」

孟璟隨即將他來此的最終目的說出，奪取兵符徐大力能接受，甚至還很振奮，他作為守軍將領知道兵符的重要性，只要他能奪回兵符交予皇帝，可想而知……未來官路定會暢通無阻。

但孟璟一說到要他帶領士卒圍剿東廠大部隊后，徐大力臉色瞬得就白了，語氣忐忑地說道：「孟大人，別開玩笑，要我帶兵圍剿了曹少欽與黑衣箭隊？這豈不是還未入京，就得罪了曹督主？況且你們錦衣衛不是和東廠是一起的嗎？」

「在這世間上任何事如同賭博，風險越大受益越大。況且人都死絕了，你不說我不講，東廠又怎知是你和我做的？」孟璟呵呵笑著。

「況且這是柳大人特意囑咐我，有機會就將曹少欽永遠埋藏在大漠。大漠無情，風沙永恆，時間一久，這些秘密，自然而然，永永遠遠埋葬在砂礫之下，直至百年都無人問津。」孟璟語氣著重強調柳大人。

徐大力陰晴不定，最後重重拍在大腿上，狠聲說道：「奶奶的，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能在京城過金迷紙醉的生活，我幹了！要是真的被曹督主發現了，大不了和孟大人浪跡天涯。」

孟璟沉默，心裡補充到，曹公公真要發難，我就把你推出去。

浪跡天涯？我孟璟絕不會和你這大老粗去外頭浪。

「孟大人可知曉曹少欽出動了多少黑衣箭隊？」徐大力問道。

「據情報所知，約莫兩百人左右。」孟璟沉吟片刻說著。

孟璟武功高強，兩百名黑衣箭隊想要殺他簡直痴心妄想，但他想要在大漠屠盡兩百名騎馬的黑衣箭隊，簡直難如登天，稍不留神就有漏網之魚。

「嗯，我知道了。」徐大力心中盤算，若想全部殲滅黑衣箭隊，需要動用多少邊關守軍。

隨即孟璟吩咐一些事後，便讓徐大力回龍門準備好兵馬，時機一到便率領守軍前來圍堵。

……

「掌柜的，千戶出來了。」

因為客棧悶熱，心情又鬱悶的金鑲玉全身燥熱煩躁不斷搖著蒲扇，她聽到夥計的話，頓時瞟向神色喜悅的徐大力走出客房，金鑲玉都囔一句。

「王八蛋，瞅那欠揍模樣，一看就是得了什麼好處，氣死老娘了。」

此刻的徐大力內心可謂是春風得意，想到未來能在京城任職，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燦爛笑容。

「哎幼，千戶大人怎笑的這麼開心呢？是有什麼好事情呢？」金鑲玉變了個臉色，輕步走去，然後靠著千戶高大身軀。

徐大力見此笑容依舊，用力捏捏金鑲玉臀部，隨意說著：「要是你每天能賺幾千兩銀子，你也會每天笑不攏嘴。」

金鑲玉嬌笑聲戛然而止，她聽到了什麼？幾千兩？這王八蛋今天白拿那人幾千兩銀子？

金鑲玉感覺自己心在滴血，彷佛這些銀子都是她的。

「樓上那位是我大客戶，你可要好生招待好，不然我讓龍門客棧換個老闆！」徐大力突然變得殺氣騰騰，不禁嚇了金鑲玉一跳。

金鑲玉滿腔怒火，但被她壓制住，絲毫沒表露在外，露出媚笑說：「大人你幹嘛哎呀，這什麼話呀？我肯定會好好招待客棧客人啊，這還需要大人來提醒啊！」

徐大力喝了一碗酒爽快大笑，然後帶著所有士卒策馬揚塵離開龍門客棧。徐大力開心的笑容就像孩紙，連來此最初的目的也忘了。

望著徐大力以及其上百的士卒離開，金鑲玉罵道：「呸！龍門還真是無情無義之地，老娘陪這王八蛋多少次？居然為幾千兩銀子臨陣倒戈！」

一旁的夥計說道：「老闆娘啊，你其實需要換位思考，數千兩啊！換成我也會，你也會！」

「老娘可不是你們這群無情無義之輩！」金鑲玉將手中蒲扇砸向說話的夥計，鬱悶的回了房間。

金鑲玉與徐大力的事，孟璟並未關注。

龍門的風說刮就刮，龍門的風沙吹得客棧搖搖欲晃，讓客棧新來的不少客人提心弔膽，擔憂日後的行程。

一日後，龍門客棧迎來了一個不錯的天氣。

氣候雖冷，但日光柔和。

清晨，金鑲玉日常招待客棧新來的客人，時不時將眼睛瞥向在角落喝著茶水的孟璟，瞧著孟璟宛如上了年紀般模樣喝茶，恨不得朝孟璟茶杯內上幾斤蒙汗藥，但她也只是想想。

一批又一批客人的進入，客棧裡頭人群漸多。

敢走此龍門這條路的，也敢來投宿龍門客棧的人大部分底子不幹凈，不久后一群剛入關準備倒賣商品的黑販入住，他們瞧見金鑲玉立刻交予對方『買路錢』，隨後開始不懷好意的打量角落裡孤單影只的孟璟。

獨自一人，是最好殺人截貨的目標，這對於這些常年遊走在國界邊關的黑販子來說數見不鮮的。

但金鑲玉八面玲瓏為了防止客棧死人，立刻掐滅了黑販的念頭。

孟璟非全知全能，金鑲玉為他消災他一概不知，就算知曉也不會放於心，此刻孟璟正觀察每一波進入龍門客棧的人。

兩天了，孟璟不禁懷疑邱莫言等人會不會來龍門客棧，要知道他快馬加鞭中途馬兒都背叛了他，離開了他，就是為了早些來龍門客棧等待時機。

若是因蝴蝶效應，邱莫言沒有入住此處，他豈不是白費心思與時間？呆在這不毛之地有何意義？

正當孟璟懷疑時，也正當金鑲玉對孟璟發牢騷與不滿時。

此刻龍門客棧外風雲變幻，不久間大雨頃刻而下，大漠上狂風大作，風沙遮天，客棧大門勐然被大風吹開，急匆匆地夥計疾跑去關門。

就在關門剎那間時一隻如同瓷玉般的手掌摁在木門上，在客棧外傳入一道聲音。

「難道不歡迎投宿的過客嗎？」張女扮男裝的邱莫言神情澹然說道。

「小子沒長眼睛？沒見我們就要進門了嗎？」

身形壯碩的鐵竹微怒，他身上全被雨水風沙粘上渾身難受，而這幾日一路上在黃土高地上跋山涉嶺，本就心情煩躁，到了龍門準備出關時，突然狂風，使得他們不得不投宿客棧，但還未進客棧就吃了閉門羹。

「何必動怒？外面天暗，沒注意能理解！」邱莫言說道。

鐵竹冷哼一聲。

「客官快快請進，小的還以為是一陣風，對不住對不住！」夥計行動迅速迎進邱莫言等人。

所有人都在注視邱莫言一行人。

邱莫言的到來讓孟璟竊喜，小刺客你終於來了啊。

「客官們是出關呢還是打尖住店？」金鑲玉見到邱莫言白白臉蛋，眼睛一亮，言語中帶著媚意。

「住店，來三間上房！」鐵竹直接說道：「然後來點吃的，老子餓了！」

「好啊！」金鑲玉依依不捨收回在邱莫言臉上的目光，細聲說道：「八方風雨，都比不上我們龍門的雨！」

「什麼雨不雨的？今日碰到你們這龍門的風沙簡直晦氣死了！」賀虎大聲說道。

「畢竟大漠天氣老變就變！」金鑲玉領著三人坐下，隨即笑著說：「稍等，吃的馬上。」

「快點！」鐵竹催促，本想繼續發泄牢騷，卻看到賀虎一副賊眉鼠眼模樣在偷偷觀察客棧的人，於是嘆口氣，知道自己兄弟又要開始了。

「剛剛老闆娘說的是黑話。」邱莫言喝茶潤潤嗓子說道：「我們在這小心為上，這客棧估計不簡單，剛才老闆娘步伐靈巧，應該身懷武功！」

「賀虎你在幹什麼？眼睛別到處亂看。」邱莫言蹙眉，語氣不滿說道。

「邱女俠，出門在外應該警惕周圍，觀察周圍，無論如何都不要放鬆，你出身武林世家難道你父輩從未教導過你嗎？」賀虎認真說。

「……」邱莫言無語，她不自覺地撇了撇四周人，除卻把貪婪慾望展現在臉上的黑販，其餘人都沒在看他們仨。

「你又在懷疑誰啊？你這疑心病太重了，不至於每到一個地方就懷疑著懷疑吧？」鐵竹懊惱說著。

「你們看那人！」賀虎餘光射向角落。

邱莫言與鐵竹本不想搭理賀虎，但他們好奇心發作眯著眼，餘光瞥向正在吃著素菜的孟璟。

「你們覺得如何？」賀虎眯起雙眼說道。

「沒感覺，你他喵的就別疑神疑鬼了好嘛，哥哥求你了，一路上就是因為你莫名其妙的疑心病招惹了多少人？」鐵竹收回目光懇求到。

「你呢？邱女俠！」賀虎期待地眼神瞧著邱莫言，使得邱莫言有些尷尬。

「嗯…你這麼一說似乎眼熟，可能是我曾經遇到過的故人吧。」邱莫言敷衍著賀虎。

「哎，真的嗎？邱女俠你這麼一說……老子剛仔細瞅了一眼，真有些眼熟，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熟，但總覺得體型眼熟，就好像曾經見過，但又好像沒有……」

鐵竹腦海里滑過一個又一個青樓女子的身軀，划著划著不禁痴迷了，隨即鐵竹在腦海中給了自己一大嘴巴子。

「獨自一人敢在大漠，這是疑點！」賀虎說道。

「也許是通緝犯！」鐵竹不劃了，因為再划，他就難以克制慾火。

「唉兄長，你行走江湖怎能如此疏忽大意？」賀虎說道：「此人不吃肉，只吃素菜，也是疑點。」

邱莫言與鐵竹對視一眼，相繼看出對方無語。

「你們偷偷看一眼，此刻他獨自一人在微笑，這顯然他想到什麼開心事…彷佛是知道了我們的行蹤一般…」賀虎說話同時怕拍身旁裝著楊宇軒遺孤的籮筐，提醒裡頭的稚童要學習學習他這種入微般的觀察能力。

倘若孟璟知曉，定會吐槽，大哥啊，您怎麼可以猜的如此準確。

「嗯！」邱莫言沉默。

鐵竹無言，他懶得反駁，他也無力反駁，此刻他就希望吃的快上來，他實在餓得不行了。

「你們看他吃飯模樣井井有條，完全不像我們這種倉促行客，因腹中無物而大快朵頤，這無時無刻在彰顯著他的身份與我們與眾不同……」賀虎斜眼瞄著孟璟，正色說道。

「是的，是的，你說的都對。」鐵竹點頭說道：「只要你別惹麻煩什麼都好！」

「……」邱莫言深吸氣，平復心情。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賀虎掃視了客棧所有人，一副我查出真相的模樣說道：「客棧內除他以外所有人，也包括我們，哪個不是行囊滿滿而且不離身半步，而他呢？除了胸前布包外還有什麼？他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他獨自一人又不在乎行李，又孤身出現大漠，可疑實在可疑！這種人身上銀子肯定多，可以隨時購買任何所需物資。」

鐵竹打個哈欠：「是的，是的非常可疑……喂，老闆娘吃的怎麼還沒上，想餓死老子啊！」

邱莫言聞言緩慢抬頭看向孟璟，她順著賀虎所言代入其中去發覺……她不知為何也覺得孟璟的確與眾不同。

越想越覺得不同，甚至真感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