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偽·九霄環佩

租這件屋子做什麼？楊墨也只能說他是鬼使神差，他突然想到了太極劍，以及聯想了系統下發任務的獎勵-青雀無塵圖紙的事。

他心裡有了一個猜測。不過在沒有達成之前，也始終是猜測而已。

「系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楊墨試探性的問著。

「請玩家先將猜測實現之後，再來與本系統聊心中所想。」依舊是公式化的電子音。

楊墨意識到，他好像找到了這遊戲的bug了，沒準兒還會影響此番世界的平衡。

「琴，去到漱心堂，找一下二叔，說我有要事相商，我這兒走不開。」楊墨突然道。

「少爺......」

「也對，你拿著這段宣紙去找他吧，他便會信了。」楊墨快速地依照記憶里的葫蘆，畫出一個瓢，順手便遞給了琴。

「這是？」聽著楊墨振振有詞的話，本來琴都相信了。然而在拿到宣紙后，這是一副啥？宣紙中間的物形，她倒是認出來了，是一把琴沒錯。可是一條長長的直線，每隔了一小段，便加了一根豎線是什麼東西呢？就憑這張紙，便能叫來掌門嗎？

「不用懷疑，二叔會明白的，若不是這一來一回，路上耽擱的時間太長，再加之這東西本來也是要......我就自己去了。」楊墨頭也沒回，但彷彿是知道他的侍女在想什麼，一邊說著，一邊埋著頭繼續拿著炭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

在得到楊墨肯定的答覆之後，司琴便沒有多想了。腦子裡回想楊墨這一段時間以來，人變得靠譜了許多，她也放心地將楊墨與小傢伙兒丟在了這兒。

半個小時后，琴火急火燎的到了漱心堂。

「琴姑娘，你這是？」

「毓姑娘，麻煩幫忙通傳一聲，就說司琴求見門主，我家少爺......」

琴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與她對話的姑娘，便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將她晾在了原地。說完往裡屋走的時候，還大聲叫嚷著。「老爺，不好啦，三少爺......三少爺又闖禍啦。琴姑娘臉色都變了......」

琴一臉的黑人問號，她什麼時候說了她家少爺闖禍了？

當她將宣紙遞到楊逸飛手裡時，倆侍女這才趁著楊逸飛看「信」之際，無聲地瞪視著，同時互相對著口型，責怪著對方說話不說說完（聽話不聽全）。

楊逸飛此時很尷尬，剛剛司琴的話是這樣說的。

「門主，少爺現在在千真琴坊，說找你有要事相商。還說讓我把這個給你，你便明白了。」

可是，他明白什麼了？還是他應該明白什麼？作為門主......他表示此刻有些下不來台。

「你是說他目前在千真琴坊？」楊逸飛嘴上是故作高深的語氣，可其實內心裡想的卻是如果楊墨並不是要緊事。他正好也能去找一趟崖牙。這屬於強行找台階下。

「嗯。」楊逸飛的話打斷了兩人的眼神交鋒，琴心裡感嘆著，沒想到門主還真如少爺所說，能看懂這副宣紙內涵的蘊意。

「毓兒，我出去一趟，你守好漱心堂，若是有要緊事找上門，便告訴他們我去了千真琴坊，他們自會來尋我。若是不太重要，你直接推了便是。」風情萬種，啊呸，風輕雲淡的模樣，竟是連半分異常都看不出。

「好的，老爺。」

兩人來到了千真琴坊后，楊墨依舊是在埋著頭寫寫畫畫。唯一發生變化的是，茶館內多了一個掌柜的。

「兩位客官，今天茶館不營......琴姐姐，你回來了？掌......掌......掌門大人。」正是睡醒了的小傢伙。

楊逸飛回過頭看了一臉，在表示了回應以後，便徑直健步如飛的走到了楊墨的身後。

心裡本是想問楊墨是在整什麼幺蛾子時，在看到了楊墨隨意放在桌上的宣紙后，卻是說不出話了。也終於明白了，楊墨先前的草圖是什麼意思，以及那句他會懂。

大唐常用丈量長度的方式有三種，「布手知尺」、刻花銅尺、繩索。

《孔子家語》中曾說「布手知尺、布指知寸，舒肘知尋」。是指中等身材的男人伸開大拇指和食指，指尖之間的距離為一尺（即一拃）。「布指知寸」是說中指節上的橫紋間的距離叫作一寸。「舒肘知尋」是說兩臂伸展后的長度叫一尋。

后兩者量長短的方式也很神奇，只能在有參照物的情況下，以物量物。

「墨兒，這桌子上的紙，二伯方便看一下么？」

琴還從來都沒有在楊逸飛的口中聽到過，對她家少爺這樣的稱呼。以前不一直是「混小子」「敗家子兒」「不爭氣的東西」之類的嗎？這一刻，她對楊墨手裡的畫紙充滿了好奇。

「二伯你什麼時候來的？」楊墨抬起頭一看，嚇了一跳。手裡的筆這瞬間，便在紙上體現出了一個突突。「您看唄，本來讓您過來，就是看這東西的，我長歌門有信得過的工匠嗎？」

宣紙之上，是一比一復刻的直尺，遊標卡尺，測試角度和弧度，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微雕刀的模型圖紙。

「您可別問我是怎麼標註出這個刻度的，您要是問的話，我只能告訴你，是白鬍子老爺爺在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託夢告訴我的了。」楊墨看見了楊逸飛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果斷先將話說出口了。

「好，這個我已經弄明白了，這個琴的意思呢？」楊逸飛拉開板凳，順勢坐到了楊墨身旁。

「嗯......這個問題，你要先答應我，替我保密。還有的話，如果事發之後，侄兒的生命受到了危險，你得保護我這侄子。」楊墨其實知道楊逸飛大概率都會問這個問題的，琴在將畫紙拿走之後，他就有心裡準備了。

「神神秘秘的，你哪怕就算是不說，你也是二伯我的好侄子。不過區區一個你，我長歌門還是護得住的。」楊逸飛說罷還給了楊墨一個暴栗。

「九霄環佩這琴，您知道嗎？」楊墨試探性的問著。

「你說你二伯我知道嗎？」楊逸飛一下子覺得楊墨有點欠揍了，這給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的性子怎麼還是沒有改掉。他想著他小時候，要是大人問個什麼話，他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楊逸飛本來還想再給楊墨一下的，但是隨著楊墨下筆的動作，他開始有點懵了。懵逼之後，開始思考起了楊墨先前的問題，他到底能不能護住楊墨這崽兒。

「九霄環佩，琴以百年梧桐作面，五十年杉木為底，髹紫漆，發小蛇腹斷紋，純鹿角灰胎。長124.5刻，肩寬21刻，尾寬15.5刻，厚5.4刻，底厚1.5刻。龍均作扁圓形，貼格為一條桐木薄片介面於右側當中。腹內納音微隆起，當地沼處復凹下呈圓底溝狀，深度約2刻，寬3刻，通貫於納音的始終。」楊墨依著曾經去博物館的記憶，逐字逐句的將整個九霄環佩的數據寫了下來，同時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厘米的由來，為了防止後續的追問，果斷將厘米單位，改為了刻。

沒出乎他的意料，因駱老夫子布置的課業而起的第二次異象降臨了，此番是刺眼的金光，聲音是混雜著現代工業工具，以及斧鉞鑿刻的聲音。味道是大自然的味道，由多種木材混合的那種。

與之不同的是，上次在興文堂，宣紙是沒有動的，異象呈於紙上。而此番，紙已經自動漂浮在了空中，同時非常神奇的是，在內的4人，從4個不同的方向，彷彿都能看到正面。

「少，少，少爺。」琴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被剝奪說話的權力了，同時她也明白了，楊墨為什麼執意要門主來此。

「恭喜玩家永久解鎖-武器圖紙·九霄環佩，由於玩家並未完全清楚九霄環佩的整體構造，武器圖紙由仙品，降為偽·傳世級。同時恭喜玩家完成成就-窺見世界的一角。Ps：這世上，不會騙人的，只有你腦子裡的知識。」

系統的聲音，也在他腦子裡，回蕩了起來，同時也印證了楊墨先前所想之事。

「系統，如果我沒有將尺子畫出來，沒有將刻度標註出來，沒有將......便不會解鎖圖紙吧。」楊墨問道，

「玩家猜測的十分正確，無法進行量產，便不能稱為圖紙。」是冷酷無情的聲音，是楊墨熟悉的味道。

「不對啊，就算沒有圖紙，我如果將圖給他們，他們不也能依葫蘆畫瓢嗎？」楊墨有些不解道。

「玩家也講了，依葫蘆畫瓢，所以畫出來的東西並非是葫蘆，而是瓢。兩者天差地別，請勿偷換概念。」一副讓楊墨不要鬧了的口氣。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楊墨果斷放棄了與系統的爭執，這事兒換他細想，如果在沒有量度單位的情況之下，確實很難去做出一模一樣的東西，畢竟也不是人人都像他一般，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還有一事，我記得物品分級上，最高級不是傳世嗎？怎麼蹦出來了一個仙品。」

「此琴，為傳世唐琴中最為罕見的一種。」高冷中帶著絲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