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變故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望著一家店鋪，眼中充滿說不清的情感。他叫亞蒙斯·里德，是這家唱片店的老闆。
「亞蒙斯。」一位斯文的先生提醒道，身上穿著光是看起來就有檔次的西服，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對亞蒙斯來說。
他沒去管亞蒙斯的內心在想什麼，直接將一個皮箱塞進里亞蒙斯的懷裡，面無表情。
「依照合同，這家唱片店將在我付給你二十萬銀希德后歸我所有。」
聽到這，亞蒙斯回過神來，揣著皮箱連道了幾聲是便離開了這條街，走前他望著這個買下了自己唱片店的人。
「謝了，埃利奧特。」
被稱作埃利奧特的青年只是點了下頭。
這家店據說是他父親的，於是亞蒙斯順理成章的佔有了這家店，但是沒經營幾個月伍德郡與灰堡的戰爭就爆發了，結局是灰堡淪為了伍德郡的附屬城邦，成為了伍德郡傾銷商品和掠奪價值的農場，而聯合城邦選擇了對此事視而不見。
他是灰堡人，這裡是灰堡。
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姓甚名誰。在他還不記事的時候，他的父親便將亞蒙斯送到了孤兒院，後來在戰爭后忽然有人說他那便宜父親給他留下了遺產，這家唱片店。
想著想著，他揣著皮箱來到了一條略顯破敗的街道。破敗沒有活力，是連小偷都不會光顧的地方，他在這買了棟房子。
經過一條又一條的小巷子，亞蒙斯緊緊護住皮箱，來到了一間看起來很久沒有打掃過的房子前，但是房間里有與這個街區格格不入的潔凈整潔感。
那個買下唱片店的人是他的朋友，他們在同一所孤兒院長大，後來他憑與自己氣質格外不符的優秀投機技巧在戰爭期間成功躋身中產，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就像沒有人知道灰堡的抵抗瓦解的這麼快。
「只有埃利奧特原意幫我接這個爛攤子了，說真的，我欠他一個真正的感謝。」
說這話的時候，亞蒙斯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給自己到了一杯啤酒，開始喝起來。
想到這些事，他忽然笑了出來，不住的往嘴裡灌著酒，也沒去管從嘴裡溢出來流到沙發上地板上的酒液。
「反正他也不是介意這種事的人，新生活，我來了。」
說著著說著，亞蒙斯就躺到了沙發上。
嘴裡喃喃到：「去你的新生活……哪裡都是糞坑……」
他睡了過去。
「哥，就是這。」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說話，亞蒙斯立馬清醒了過來，側著耳朵偷聽，說話的人在門外說些聽起來很危險的話，嚇得亞蒙斯立馬打開皮箱，把銀光閃閃的銀希德分批次藏到了地上不同的暗格里。
他這個人自覺還蠻有憂患意識的。
「沒搞錯吧，別收錢收到伍德人的身上了，他們給治安所打通電話我們就得挨槍子。」
「我看到他拿著皮箱了，我也調查過了，他就是個沒什麼背景的灰堡人，不過給他錢的那個灰堡人朋友好像和伍德有點關係。」
「沒事，收完這筆錢我們就走，哪怕裡面裝的是銅希德，也夠我們去伍德當榮譽伍德人了，一起離開這個糞坑。」
聽的亞蒙斯一陣心驚，踮著腳去廚房拿了一把刀出來。
只要你有錢，並且原意遵守伍德法律，伍德郡不會管你之前在別的城邦做過什麼，這是最令亞蒙斯恐懼的地方。
他顫抖著將刀尖朝向了門口，
臉上是一幅不知道做給門外的人還是做給自己的狠厲神情。
「呼…呼……」
亞蒙斯的背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對著門口死死地瞪著眼睛，令人窒息的死寂每一秒都在牽動著他的心。
「咚咚咚。」
短促有力的三聲敲門聲驚了亞蒙斯一下，他幾乎快要叫出聲來，最終努力將叫喊的衝動壓了下去。
「嗯？人不在裡面嗎？還是睡著了？」
「我們是灰堡的安全部門，我們懷疑你進行洗錢活動，請開門配合調查！」
「你要想好了，如果拒絕配合調查可是會被剝奪市民身份驅逐到荒野中的！」
亞蒙斯依舊是死死的盯著門口，什麼也沒做。
「我就說討論的聲音太大了！算了，本來就沒想著能誆到他。」
「砰！」
門被踹開了，門外的灰塵四散，飄進了房子里，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魁梧一個瘦小，臉上也是不知道做給誰看的狠厲神情。
魁梧的那個在看到亞蒙斯之後，露出了一抹陰暗的笑容，徑直走了過來。
「剛剛的對話你都聽到了吧，有多少錢？識相點快交出來。」
另一個瘦小的在旁邊勸說：「我們也不是想要斷了你的活路，這樣，我們給你留幾千銅希德，破財免災的道理懂吧。」
亞蒙斯還是什麼都沒說，他的心裡一團亂麻。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隨即魁梧的那個沉聲道：「我們給你一個機會，結果你不識好歹，就不要怪我們兄弟倆了。」說著就從兜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摺疊刀，砍向了亞蒙斯的腿。
幾乎是全靠本能，亞蒙斯用刀擋住了揮砍，巨大的恐懼讓他綳斷了理智的弦，大喊著捅向了壯漢的脖頸。
亞蒙斯還沒有反應過來，溫熱的血液便濺了他一身，他獃獃地看著壯漢，壯漢也茫然而恐懼地看向亞蒙斯，眼睛里失去了神采。
不知怎的，亞蒙斯忽然吐出了一句看起來非常不合時宜的話。
「真是的，血別濺我身上。」
瘦小的那個男人崩潰了，他大喊著想要衝向門口，亞蒙斯獃滯地轉過身，跟了過去。
……
一個大肚便便的警察在記錄著什麼，他看向了亞蒙斯，亞蒙斯在看兩具屍體，察覺到警察的目光，他回望過來。
「警察先生，我不會有事的吧。」
那個肥胖的警察緊了緊腰帶，反倒勒得上身的肥肉更加突出，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基層官員特有的語氣說：「放心，灰堡的法律是很人性化的——你這一看就是正當防衛，但是嘛，缺了點證據。」
亞蒙斯茫然的看向警察，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直到那個肥胖的警察微笑著將大拇指和食指中指觸碰在一起搓了一搓。
看到亞蒙斯沒有反應，那胖子便把臉拉下來。
「你也不想因為少了點證據就因為故意殺人掉腦袋吧。」
亞蒙斯獃獃地看著那個肥胖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