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見面了，林霜護法
一個月後。
修羅道，般若鬼城。
「護法試煉規則，範圍限定在修羅道南域，十二個時辰內，沒有被我和其他護法找到並殺死，就算你們通關。」夜叉帶著不情願地表情說道，「想退出的，現在還來得及。」
有少部分人退出，但大部分人覺得，來都來了，不賭一把怎麼行？
「他說找到並殺死——那就是可以還手咯？」
「是——這個意思嗎？」
夜叉輕蔑地挑挑眉，戲謔地說道：「勸你們還是跑快點比較好，別做那些不可實現的夢。」
「夜叉護法，可以開始了。」護法隊已集結完畢。
夜叉平淡地吐了口氣：「開始吧，給你們一個時辰，把自己藏好。」
話音剛落，數十名參賽者便四散奔離，當然也包括林霜。
「哼，小鬼，小心別讓我逮到你——」夜叉盯著林霜輕聲道。
林霜已然聽見了夜叉的細語：「小夜叉，你可千萬別遇到我。」
······
一個時辰后。
大部分人都已找好自認為絕佳的藏身之處，林霜更是重量級，直接兩手一掐，隱身了。
「出發，誰若是手軟，別怪本護法不留情面。」夜叉命令道。
「是！」
護法隊成員當即分散開來，二三人一組，各奔方位，搜尋參賽者。
夜叉沒有與他人同組，在他看來，這些參賽者都是無足輕重的小嘍啰，他一個人就能對付。
護法隊一出發，躲在城池附近的參賽者很快就被發現了。
「跟護法堂玩燈下黑，當我夜叉吃白食的？」夜叉冷言道。
被發現的人二話不說扭頭就跑，還不忘丟幾個靈技混淆視聽。
夜叉閃現至那人面前，抬手壓住他的頭：「想去哪？」
嘭！
只見夜叉稍一用力，那個阿修羅人的腦袋就像氣球一樣炸開，化為一團血霧。
啊——
連夜叉也沒想到，這一下居然還嚇出來幾個躲在暗處的傢伙。
「就這種心性，還想當護法？」夜叉不屑地說道。
三兩下處理掉幾個雜魚，夜叉閃身離開，接著搜尋他人。
「夜叉，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啊——」林霜在暗處冷笑道。
······
「血靈覺醒！我殺了你！」有些被逮住的人可不會乖乖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他們只會想著怎麼反殺護法隊。
嗤——
其中一個護法隨手一揮三叉戟就穿了兩個人：「吵死了——」
「今年這一批質量不行啊，躲都不會躲。」另一個護法隨口說道。
「嗐，躲的好也是種技術嘛，又不是每個人都像當年的夜叉似的——」
「像我怎麼了？」夜叉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冷言道。
「哎喲，夜叉護法——我們說您當年戰力超群，那麼多在職護法一起上都拿你沒轍，誇您呢！」
「你最好是。」夜叉撇了撇嘴，又問，「解決幾個了？」
「加上這倆，八個了。」
夜叉眼底劃過一絲狠厲：「繼續。」
「是！」
······
此時，林霜還隱著身四處遊盪。
「這樣會不會太欺負人了？」林霜自問道，「要不——陪這些傢伙玩玩？」
只見血荒江邊聚氣一陣冰霧，緩緩凝聚成人形，林霜這一現身，剛好就遇到兩個路過的護法。
吁——
林霜故意吹了一串長長的口哨，吸引那兩個護法的注意力。
「嘿，離這麼近都看不到我嗎？」林霜挑釁道。
那兩個護法一下子急眼了：「嘿——你小子，嫌命長了是吧？」
「我忍不了，必須滿足他的願望！」
嗖——
兩個護法手持三叉戟閃身至林霜身前，正欲刺殺。
嘭！
巨響過後，三叉戟斷，那兩個護法安詳地躺在了地面上。
林霜分別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輕嘆道：「安心睡吧。」
「什麼聲音？」
「過去看看！」
林霜循著聲音扭頭，邪魅一笑：「還剩十八個。」
······
參賽者的數量很快就削減了一半，全場也只有林霜對護法隊有擊敗記錄。
嘭！嘭嘭嘭——
轟！
林霜激戰六名元嬰期護法，不落下風。
「這傢伙是什麼鬼，區區七階怎會有如此實力？」一名護法驚異道。
「已經有五六個護法失去聯繫了。」
「管他呢，上！」
六名護法一擁而上，有的甚至高躍而起。
林霜故意被六人包圍，臉上還洋溢著奇怪的微笑。
「他在笑什麼？」
嘭！
林霜周圍的地面突然刺出巨量冰錐，瞬間擊飛了六名護法。
「皮還挺厚。」林霜沒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一揮手就將他們變成了冰雕，「好好休息，結束了就放你們出來。」
此時加上夜叉，護法隊還剩八個人，這個數字還隨著時間流逝，一個一個地減少。
林霜按著倒數第二個護法的腦袋，狠狠地磕在岩石上：「對不起，有點用力了，感覺暈是正常的。」
······
「他娘的，護法堂是真把我們當獵物了，一個活口都沒有啊。」
「噓——有護法過來了。」
「呸！他娘的，老子跟他們拼了！」
「喂，別去，那是夜——」
嘭！
「不自量力，早提醒過你們。」夜叉吹了吹手上的青煙，邪笑道。
嘭！
不遠處傳來爆破聲。
「嗯？」夜叉疑惑扭頭，試圖以心神溝通其他護法，卻發現沒人回應，「看來我低估某些傢伙了。」
「出來！」夜叉向周圍吼道。
「你說出來就出來，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林霜的聲音回蕩在周圍，具體位置無法被夜叉鎖定。
「果然是你，八階偽裝成七階很好玩嗎？有膽量就出來，看看誰更厲害。」夜叉挑釁道。
林霜以本相出現在夜叉面前，只是皮膚上仍有暗紅色的鬼紋，修為控制在元嬰中期。
「你十九個同事都整整齊齊地躺著呢，你也想跟他們一樣？」林霜冷笑道。
「哼。」夜叉冷哼，而後施展底牌秘法。
夜叉本相！
嘭！
血色光柱衝天而起，一個青面獠牙、頭生雙角的六丈巨人緩緩站起。
林霜微眯雙眼：「有趣，那我就陪你玩玩。」
夜叉本相手托著夜叉，然後塞進了胸口：「剛剛邁入八階便如此高傲，我就讓你瞧瞧，什麼是八階巔峰！」
夜叉本相蓄力揮拳朝著林霜砸下來，而林霜連躲的打算都沒有，只慢慢抬起了右手。
嘭！
數道強烈的衝擊波向四周迸散開來，連般若鬼城的內城都能感受到。
「我去，打的這麼激烈啊？」
「該不會是有人對夜叉護法出手了吧？」
「誰啊？能打過八階巔峰的夜叉護法？鬧呢？」
······
血荒江邊。
只見林霜右手稍一用力，夜叉本相伸直的左臂瞬間爆裂，身處內部的夜叉自然也好受不到哪去。
「小小夜叉，能奈我何？」林霜語氣平淡卻充滿了嘲諷之意。
轟！
林霜隨手創造出一個針對夜叉的威壓力場，瞬間衝散了夜叉本相，夜叉本人也被迫跪在了地上，無法起身。
「這等威壓——你是！噗——」夜叉猛地吐出一口逆血，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我不過是個修羅道惡鬼，你也沒什麼不同——時辰已到，該結束了。」林霜輕嘆一口氣，扭頭離開了現場。
過了片刻，夜叉周圍的威壓力場也緩緩消散。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鬼？」夜叉有些懷疑人生。
······
般若鬼城，內城之內，王城。
二十名護法帶著不同程度的傷回到般若鬼城，另外還有包括林霜在內的五位準護法。
般若鬼王戴著鬼面坐在高處的王椅上俯視眾人。
「大王，留存之人皆已帶到。」夜叉稟報道。
「嗯，不錯——你們都先下去吧，帶他們熟悉下環境，還有未來的職責。」般若鬼王吩咐道。
夜叉躬身接令：「遵命。」
眾人正欲退去，般若鬼王突然叫停。
「慢。」只見般若鬼王緩緩抬手，指向林霜，「你叫什麼名字？」
林霜思索了一下，反正名字是假的，告訴她也無妨。
「屬下林霜。」林霜答道。
「林霜留下，其他人可以退下了。」般若鬼王吩咐道。
「是。」眾人退下。
夜叉走前不忘冷笑：「小鬼，被大王看出來，你就等死吧。」
林霜神色不亂，區區雷劫期而已，誰不是呢？
般若鬼王的表情皆在面具之下，無法察覺，林霜只覺得她語氣冰冷。
只見般若鬼王緩緩起身，走向般若殿：「隨我來吧，林霜護法。」
一夥侍衛連忙上前將王椅搬進殿內。
林霜跟著進入般若殿之後，般若鬼王便下令旁人退下，並且關閉殿門。
「大王，請問——您單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林霜詢問道。
般若鬼王沒有坐回王椅上，而是站在林霜面前，平視交流：「林霜護法是從哪來的呀？」
林霜隨口一編：「北城郊，無名小村落，不值一提。」
「無名村落能誕生八階強者——林霜護法覺得本王很好騙嗎？」般若鬼王冷笑地反問道。
「不曾欺騙大王，屬下所說皆為實話。」林霜這種事情做的多了，自然臉不紅，心不跳。
「是嗎？」般若鬼王的語氣變得輕柔，接著又問，「那林霜護法又是在哪裡修得這一身修為的呢？」
娘的，你再問下去，老子就召喚本尊把你滅了，林霜心想。
「屬下一直閑散修鍊，到哪就是哪，何談在哪裡修得一身修為。」林霜應對道。
「呵呵呵。」般若鬼王竟發出幾聲嬌柔的微笑，而後輕輕將手搭在了林霜的肩膀上，「林霜弟弟，都在一起共事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冷漠呀？」
蛤？共事？什麼意思——等等，這句話好耳熟······
般若殿瞬間瀰漫起一股曖昧的味道——確實是一種聞得到的花香味道，並且是從般若鬼王身上散發出來的。
「桃花降。」林霜的記性很好，此時他已經猜到眼前的般若鬼王是誰了，於是冷冷一笑，「柯芝——不，般若鬼王。」
「林霜弟弟，虧你還記得我，你看今夜這良辰美景，明月高照，不如我們——」般若鬼王挑逗道。
林霜大步後退，和當年一樣。
「同樣的花招，你還想再玩一次嗎？」林霜冷言道。
只見般若鬼王緩緩摘下面具，丟到一邊，那張臉與柯芝一模一樣，只是多了些鬼紋，不影響辨認。
「我不過是想讓你回憶起那段『美好』的回憶。」說著，般若鬼王竟然開始松解腰帶，扒開自己的上衣。
林霜下意識地扭頭迴避。
「時間過了太久，我都忘了這一刀——是為誰擋的呢？」般若鬼王指著自己胸口一處發著紅光的刀痕說道。
林霜扭頭瞥見那刀痕，的確是雷天銳的苗刀造成的。
「柯芝——我明明親自超度了你，為什麼你還會到這來？」林霜疑問道。
般若鬼王忍俊不禁：「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我本來就是般若鬼王，你怎麼可能超度得了我？」
「哦——」林霜恍然大悟，「所以你在神降城跟我說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單純為了耍我是吧？」
「這是哪裡話，你難道沒耍我嗎？」般若鬼王調侃道。
林霜扶了扶額頭，一時難以接受：「所以你今天就是為了取笑我是吧？」
「我從沒取笑過你啊——而且，神降城那些事，本來就是我必須要做的。」般若鬼王正色道。
「什麼意思？」林霜追問道。
般若鬼王補充：「總的來說，有人給我下命令，讓我在某個時間點進入人間道，用一些事情為你引路，你可以理解為你吸收納唐恩的血氣，多年後來到這裡，是天命註定。」
「不是，現在的修羅道誰有權利給你下命令啊？」林霜又問道。
般若鬼王微微一笑：「現在當然沒有啊，這個命令是我很早以前就接到的，大概——一千九百年前吧，那個人就是上代真阿修羅王——羅心。」
「上代真阿修羅王，羅心？」林霜一通分析，我去，羅心不就是姬少羽的第一個輪迴身嗎？而他，正是白陽一直在尋找的第九具輪迴肉身。
「怎麼了？」般若鬼王試探道。
林霜回過神來：「沒事，當真是羅心給你下的命令？」
般若鬼王萬般肯定：「當然。」
「怎麼能算得這麼精準？」林霜自言自語道。
「傳聞羅心是某位天界大神定點轉生，所以他降生在天阿修羅城，不過——我從未見過他的真容，而且他只當了百年真阿修羅王就隱匿了，一直到現在，修羅道都沒有真正的主宰。」般若鬼王解說道。
信息量太大，要不是林霜夠聰明，腦子就該燒了。
「他讓我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許——你就是下一代真阿修羅王？」般若鬼王猜測道。
林霜還不確定般若鬼王是否真的可信，所以不打算跟她說太多：「你說是就是吧，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
「找東西？難怪不用真容呢——」般若鬼王笑道，「話說回來，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林霜對這事沒有隱瞞：「除了六道之門，還能怎麼進來？」
般若鬼王一扭頭：「不想說就算了，你想找什麼東西？興許我可以幫助你。」
「我要找的東西在天阿修羅城，血荒江的源頭，你能幫我？」林霜試探道。
「你說——煉獄神山？那是羅心最後出現的地方，你要找的東西不會跟他有關吧？」般若鬼王問道。
呵，我要找的不是他的東西，而是他的肉身，林霜心想。
「算是吧。」林霜答道。
「這倒不是難事，只要你做我的貼身護法，我帶你去。」般若鬼王嬌笑道。
林霜眉頭一沉，體內的血氣微微發散：「你這樣勾引我，只會害死你自己。」
般若鬼王在其中感受到了羅心的氣息，對林霜的目的顯然猜到了幾分，但沒有明說。
「林霜，不，白陽，方才與你開個玩笑，不要介意，我會帶你去煉獄神山。」般若鬼王正色道。
林霜微微抬手，解釋道：「此乃元神分身，為了方便，在他人面前，你還是叫我林霜吧。」
般若鬼王看著眼前的林霜，記憶回到了一千九百多年前。
那時候，羅心與般若鬼王的關係還不錯，有成為伴侶的趨勢，但羅心身為姬少羽的輪迴身，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所以時限一到就投身輪迴了。
「般若鬼王？你怎麼還愣住了？」林霜試探著調侃道。
般若鬼王猛地回過神，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滴，然後像個小女孩似的，氣鼓鼓地說道：「別鬼王鬼王地叫我，我又不是沒有名字。」
「難不成你真叫柯芝啊？」林霜反問道。
「林淺墨。」般若鬼王答道。
「林淺墨？嗯，這名字不錯。」林霜笑道。
林淺墨淺笑著問道：「在人間道時，你一直勸我走正道，不知道現在算不算正道？」
「問你自己的心吧。」林霜說著，準備離開。
「等等。」林淺墨伸手挽留。
林霜回頭詢問：「怎麼了？」
「我有點——想念人間道的酒了，你也知道吧，這兒的水，根本釀不出好喝的酒，你能不能——」林淺墨試探地詢問道。
林霜隨手往腰間一掏，丟給林淺墨一枚儲蓄袋：「大概幾百壇吧，省著點喝，等這裡的事情辦完，有時間——我再給你帶吧。」
林淺墨溫暖一笑：「謝謝你。」
林霜不禁笑道：「你這表情，可不像個鬼王啊。」
林淺墨轉身撿起般若鬼面虛掩著戴了起來：「所以我戴面具，你們不就看不到表情了？」
接著，林淺墨又拿開了面具，兩人相視一笑。
「你——應該算我在修羅道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吧？」林霜試探道。
「咱們本來就是朋友啊，早在——神降城。」林淺墨笑道。
林霜頷首致意：「行了，該去你的護法堂轉轉了，想必夜叉那小子也不是讓你省心的傢伙。」
林淺墨丟給林霜一塊通透的赤色令牌，上面寫著「般若」二字：「全城暢通無阻，包括——我的寢宮。」
林霜差點嗆了一口口水：「又來？我是有婦之夫啊，你別搞這套！」
「你想來也沒人攔你啊？哈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快去吧，等煉獄神山快要開啟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林淺墨燦爛地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