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和平丨戰爭

天州府，通天教總舵。

長老：「掌門，距離那天不遠了，要告訴孩子們嗎？」

左甸：「可惜他們都還未能達到獨當一面的程度，哪怕是品兒他們——唉，再晚些吧。」

「掌門也不必太過擔憂，通天祖師和大羿尊者一定會保佑我們的。」

左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大羿尊者已輪迴千年，如今亦不知其身在何處，若是——真是苦惱啊！」

「掌門，馬明略長老求見。」一弟子近前稟報。

「請他進來。」左甸連忙回應。

片刻，馬明略領著林霜進入大殿。

「掌門，瞧瞧我把誰領回來了？」馬明略笑道。

「你是——林霜？」左甸難以置信地說道。

「林霜拜見掌門。」林霜行禮道。

「六道之門如此兇險，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左甸直截了當地問道。

林霜臉不紅心不跳，把早已準備好的話術又說了一遍：「掌門且聽我細細道來——」

······

許久。

左甸臉上的震驚之色久久不能平復：「你竟能毫髮無傷地闖出修羅道，還習得了他們的功法？」

「是的掌門，若非如此，弟子也不能輕易擊敗那作惡多端的血魔。」林霜正色道。

左甸近前器重地按住林霜的兩肩：「林霜啊，你的實力已經超過所有同齡人，有許多責任，你不得不背起來了！」

「掌門但說無妨。」林霜平淡道。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顆巨大的星球，叫做源星——」左甸嚴肅地講道。

「源星？」林霜裝作第一次聽的樣子，疑問道。

「我們九玄大陸在源星的南半球，而北半球還有一塊九源大陸，那裡的人都是······曾經通天祖師······後來大羿尊者手持神臂落日弓，以扶桑矢擊落九日······這才有如今一時安寧。」左甸聲情並茂地講道。

我就聽你胡說八道，林霜心想道。

「掌門——大羿尊者消失以後，那落日弓又去了哪裡？」林霜詢問道。

左甸沉重搖頭：「我亦不知，或許是隨著大羿尊者一同進了輪迴。」

好你個大羿，我就知道你沒有魂飛魄散，還想陰我？林霜心中暗自冷笑。

「即使少一件神器，我們也不能喪失對陣九源的信心！」左甸自我感動道。

「掌門，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和九源開戰呢？」林霜追問道。

「封神戰爭之後，雙方簽訂了規則，漫天仙神都不可以本尊下界參戰，這是我們證明教義的機會，我們不動手，九源就會先我們一步動手！」左甸正色道。

這老東西簡直不可理喻，不行，白陽，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冷靜！凡事多思考一下，林霜咬著牙想道。

「掌門，萬一——九源大陸不想跟咱們打呢？」林霜冒險暗示道。

「不可能！封神戰爭就是他們先挑的事，你說他們不想打？只是沒準備好而已，這正是我們的機會，我們必須更快地準備好！」左甸堅定的說道。

我真不想殺你啊，你要是死了，我還怎麼跟通天教主談呢？林霜已經在心裡把左甸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好幾遍。

「林霜啊，我作為掌門，明白你的顧慮，家人、朋友——大義當前，感情得往旁邊靠，你的家人，自會有人保護。」左甸親切地說道。

呵，保護我的家人？戰爭一旦開始，沒有任何人的家人可以倖免，但我可以保證，第一個死的一定是你，左甸！林霜將殺意深深地埋進了心底。

「掌門，通天教選擇我、培養我、提拔我，是我回報你們的時候了。」林霜順著話頭說道。

此時，林霜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毀滅九玄大陸。

「很好！林霜，領導年輕人，就看你了！」左甸寄予厚望道。

「掌門放心。」林霜行禮后隨馬明略退下。

殿外。

「師父，這一仗真的非打不可嗎？」林霜輕聲詢問道。

「怕了？」馬明略反問。

林霜搖頭答道：「修羅道徒兒都不怕，怎麼會怕打仗？徒兒只是不希望看到許多無辜的人犧牲。」

馬明略微笑著拍了一下林霜的肩膀：「你越怕，它就越會發生，除非你有辦法同時說服左甸和九源的領導人。」

九源的領導人就在你面前，倒是你們的好掌門，連九源的人都沒見過就一意孤行、剛愎自用，林霜心裡對左甸嗤之以鼻。

「師父說笑了，我哪有那本事？」林霜憨笑道。

馬明略輕嘆：「打不打我決定不了，但哪怕戰敗，咱們只要無愧於心即可。」

「我明白了師父。」林霜點頭道。

「回去吧，總舵可撥給我一大片地產呢。」馬明略掩不住笑道。

林霜：「是嗎師父？」

······

虛空。

「真不想打呀——」白陽盤膝懸浮，緩緩平復殺意，「若真的避無可避，就別怪我無情了。」

說罷，白陽在手心喚出源星縮影，看向九玄大陸，又轉而看向東海。

······

半夜。

通天教總舵，居住區。

林霜倚靠在二樓陽台的欄杆上，手握凝結冰晶，目光堅定：「你們想打，我就讓你們根本沒法打。」

如今的凝結冰晶經過多次進化，威力已經難以言喻。冰晶被人吞食以後，只要林霜動個念頭，若其沒有雷劫期的修為，必死！哪怕是半聖也要在原地站著。

小雪就默默地以雪女娃娃的姿態掛在林霜腰間，現在看來，林霜比以前的小雪變態多了。

「林霜哥哥？」金夢陽輕聲試探道。

林霜握拳回收冰晶，自然地扭頭反問：「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嗎？」

「修士偶爾通個宵也沒關係啊，林霜哥哥，到元嬰期是不是完全不需要睡覺了啊？」金夢陽好奇道。

「差不多，但想睡還是可以睡著的。」林霜笑著回答，旋即話鋒一轉，「是師父讓你來的吧？」

金夢陽鼓起半邊腮幫子，好像有點不愉快：「難道就不能是我想見你嗎？」

林霜連忙安撫：「沒有——我就是隨口問問。」

「師父跟你一樣，整天神神秘秘的，我不知道你們商量了什麼，但不論你做什麼、去哪裡，我都會陪你的，林霜哥哥。」金夢陽溫暖地笑道。

「沒必要——有時候出任務多危險啊，你難道也跟著？」林霜輕聲勸說道。

金夢陽不服氣地反駁：「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把我當小孩子啊——」

林霜淺笑著摸了摸金夢陽的頭，欲言又止。

······

次日。

「通天教所有金丹期以上修士到主峰集合，與我共同開啟通天聚靈陣，即日起開始百日修鍊衝刺，百日後，迎戰九源！」左甸的聲音迴響在整個總舵上空。

「啊？迎戰九源？」

「什麼意思？」

「我們要開啟第二次封神戰爭嗎？」

「我還沒準備好啊——」

「我連九源人都沒見過，就這麼開打嗎？」

······

所有金丹期以上的弟子、長老紛紛飛向主峰集結。

「諸位長老，諸位青年天驕，決定生死的時刻到了，通天教是否能夠成為萬古長存的大教，就看你們了！」左甸激動地喊道。

自己想上天，拉我們當炮灰？說的還真好聽，林霜冷笑。

「誓死捍衛通天教！」眾人異口同聲。

「我們腳下的廣場，是祖師留下的通天聚靈陣，可集八方靈力於一處，那時修鍊便是一日千里，事不宜遲，隨我啟動聚靈陣！」左甸高舉右臂地喊道。

「是！」

「你們八位，是年輕人里的中流砥柱，八個陣眼的位置就交給你們了，大陣啟動以後，你們不需要移動，直接在原地修鍊即可。」左甸叮囑道。

「是！」楊品等八人答道。

程印、蘇薔、荀青、寧時、林霜、楊品、沈悅、亞惢八人按照後天八卦的順序，逆時針就坐。

八個都是白陽的元神分身，本來白陽還只能動點小手腳，左甸這下直接把根基都展露出來了，白陽要是不動手腳，多少有點不尊重左甸。

「按照修為高低，我將坎位設為主陣眼，你們注意配合！」左甸站在大陣中心，雙手掐著複雜的手訣，口中還念念有詞。

嗡！

陣紋由內向外層層亮起，直至照亮整個主峰。

嘭！

一道五彩光柱從陣中衝天而起，周邊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匯入，聚靈陣就算是成功激活了。

總舵的聚靈陣亮起，各地分舵的分陣也產生共鳴，自動激活，效果也大差不差。

金御門、玄靈派、寶聖宮等門派也啟動了各自的聚靈手段。

······

九源大陸。

論對付九玄大陸，天師府的經驗可不比道羲山差，畢竟他們修習的功法當中，有相當一部分就是通天教的。

當年打完封神戰爭，有很多通天教的人投奔到九源，天師府也是在那之後建立起來的。

如今，九源大陸已經接收到白陽發來的指令，迅速進入到防禦備戰狀態。

「將士們、道友們，我們茫茫九源，絕不懼怕區區九玄，讓我們攜手備戰，擊退仇敵！」

「殺！殺！殺！」

······

九玄大陸。

林霜等人在不影響通天聚靈陣表面功率的情況下，悄悄加了料，一旦開戰，金烏真火隨時可以燃盡九玄。

百日對於修鍊來說很短很短，但在聚靈陣的幫助下，許多人直接升了一個大階。

「師父。」楊品、亞惢和沈悅離開聚靈陣，站到左甸面前。

「都到元嬰了——很好。」左甸欣慰地笑道。

嘭！

林霜的身體爆發出化神期威能，平復之後，緩緩站了起來。

馬明略十分欣慰，眼含熱淚地說道：「林霜，你是我們的驕傲。」

林霜沉默點頭。

左甸：「孩子們，整裝，三日後，開拔！」

真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好整裝的了，相反，人們表面上似乎都挺放鬆的。

「林霜。」程淺湊上前笑道。

「有事嗎？」林霜問道。

「你小子可得小心點，千萬別死在戰場上。」程淺調侃道。

林霜會心一笑：「那可不會，修羅道我都闖了，還怕這戰場？」

「你掉進六道之門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好在你沒事，要不我得後悔死——」程淺話說一半又頓住。

「後悔什麼？」林霜壞笑著問道。

程淺老臉一紅，死不承認：「沒有。」

林霜突然湊近說道：「跟你透個底，其實——我喜歡你妹妹。」

程淺猛然甩頭瞪著林霜，用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哦——我說程印這丫頭怎麼每次見著你就不對勁，原來你接近我是為了——」

「誒誒誒——」林霜忙捂住程淺的嘴，「大姐，我開玩笑的，你差不多得了。」

「切，再說一遍，你可不能死在戰場上。」程淺說罷就走開了。

「總感覺——程師姐有好多話都說不出來呢。」金夢陽隨口說道。

林霜平淡一笑：「有些話，不說才好。」

「林霜哥哥，咱么也去收拾收拾吧？」金夢陽提議道。

林霜：「嗯。」

······

某處。

「左甸，是你親手把九玄大陸變成戰場，別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