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挑釁

面對謊言神侍，即便穆寧也不敢交流太多。

他們的能力詭異而神秘，即便是穆寧有所了解也難以應對。

大神像上的結界是海神留下來的手段，穆寧不是不能強行破壞結界，但這樣做需要消耗暗靈中蘊藏的神性力量，還沒到最危急的時刻，不值得如此浪費。

選擇與謊言神侍合作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這還能給帝國雄獅護衛長羅織罪名，儘管這個罪名看上十分的荒誕，但這足以令海神神侍們產生出懷疑之心。

這位護衛隊長，在黑暗時代末期，曾依靠妻子海神信徒的身份，吸納大量的海神神侍加入雄獅護衛隊，這使他的實力大幅度增強。

護衛隊長是位非常傳統的保皇派統領，深諳保全之道，明面上保持中立但暗中卻是是大皇子的忠實擁護者。

如果這是在正常時期，他足以在新皇登基后獲取忠誠無雙的名號。

但黑潮來臨在即，始終維持自己仁德形象，以期拉攏貴族們的大皇子，不願意做出太過嚴苛的決策來，一拖再拖，令事態不斷惡化。

至於大皇子究竟是真的仁慈還是假的仁慈都不重要，穆寧求的只有結果，帝國貴族們在黑潮中確展現出非凡的智慧與擔當，但這種一時勇武很快被擊潰，到了黑潮末期，真正掌握住軍隊核心並且做出完指揮應當的人，是帝國的第三三公主珂瑞忒可。

預言已經給出最優解，穆寧要做的便是加速推進這一過程。

繞著古特蘭城的昏暗小巷兜了幾圈后，穆寧尋到一處旅館住下，嘗試尾隨他的黛米在行動失敗后，不甘心的回到劇院之中，對於神神秘秘的穆寧，黛米可是相當的好奇。

她可不是甘願受人擺布的玩偶，自然想要摸清楚穆寧的計劃和目的。

考慮到穆寧身上神眷濃厚的緣故，黛米選擇親自去跟蹤。

但當她通過現實與虛界的轉化，藉由歐羅城隱匿自己的行蹤追蹤的時候，她卻發現穆寧兜兜轉轉的繞行后，在一個拐角處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像是憑空蒸發的那般，完全消失在黛米的視線。

難道這是陷阱，還是誘餌？！

感覺心底發寒的黛米即刻駐足，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的愚蠢，即便是擁有強大的逃命能力，即便歐羅城的庇佑能讓她短時間內完全遁形，但穆寧的能力是如此的奇異，她完全想象不到的。

謹慎，是面對未知之物必備的態度！

黛米立刻做出撤離的決定，匆匆趕回劇院……

……

第二日上午，穆寧便攀登修道院的石階梯，來到修道院東側的水鏡花園。

這是古特蘭城中公認最美麗的地方。

錯落有致的水簾從半空中落下，但這水簾幾乎看不懂流動，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玻璃，可將手指輕輕拂過水幕，指尖卻能濺起朵朵水花來。

儘管這從天花板上落下的是清澈流水，但視線卻無法透過水幕，能看到的只有倒映在水鏡中的自己和無數的鮮花。

水鏡之中到處都是爭奇鬥豔的鮮花。

若是慢步穿過水鏡，流水也不會落在身上打濕衣服。

常開不敗的花朵散發著清幽的芳香，在水鏡之中穿梭，流水溫柔的拂過身體，好似心靈上的塵埃都被擦拭澄凈。

這裡是靜坐修養的地方，有很多征戰四方的元素使都會在結束外出任務后，來水鏡花園裡養心修行。

身處於和平年代的獵殺者們，和平往往會帶來嚴重的落差感。

在這座幽靜怡人的花園中，穆寧尋到一處角落坐下。

靜靜等待著。

直到流沙星升起，一個胳膊脫臼的修女走進來。

米切爾森·艾琳諾。

還好她今天只是掰斷了自己的胳膊，而不是雙腿。

當然，她最希望掰斷的是自己的脖子。

「看來今天的靈脹感不是很嚴重，艾琳諾修女。」

「神在注視著我。」

艾琳諾看著穆寧，她的眼底沒有瘋狂，有的只是如深潭般的死寂無光，她轉身坐下，垂落在身體一邊的胳膊如掛著軟綿綿的麵條甩動著。

「請放心，若是過去，海之從神肯定會注意到你的情況，但現在的它已經沒有精力關注你，或者說，她已經無法再關注你了。」

「為什麼？」

「它已經隕落了。」

「……」如此瀆神的話語，讓艾琳諾錯愕一剎，旋即，她發出難掩的狂笑聲。

艾琳諾幾乎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到眼淚落下。

「和你聊天真是開心，我已經很久沒聽到這樣好笑的話了，神明隕落，那該是何等令人開心的事。」

「開心嗎？」穆寧同樣露出笑容來，只是他臉上的笑容顯得如此詭異，這是必要的試探，很幸運，這位直到古特蘭城毀滅才勉強從蟲海中逃出來的神明，還沒有徹底的容納它的軀殼，「你確實應當開心，你最大的敵人，已經被母神完全吞噬掉了，米切爾森·艾琳諾，不，稱呼你安斯艾爾·艾琳諾好些，尊敬的河川之主，總是像潮蟲一樣藏在陰影里可不是好事，就算是被圈養的神明，也總得有些神明的樣子吧。」

「……」

艾琳諾的動作忽然之間頓住。

暴怒的情緒在她瞳中閃過！

如同被無形之手提線控制的木偶，艾琳諾站起來，隨著淡藍色的輝光浮現，她那脫臼的胳膊瞬間恢復正常。但淡藍色的輝光瞬間如激流般射向穆寧的心臟，剎那驚變，但穆寧的動作更快，那完全能令他瞬間死亡的攻擊穿透他的身體。

但這樣的幻想並不能完全蒙蔽艾琳諾的感知，穿透幻象的激流剎那返回！

循著本能的一擊，划傷穆寧的肩膀！

但接下來的襲擊，被忽然爆發開來的黑霧打斷，於黑霧之中急速穿行的穆寧如蜘蛛般攀爬上水鏡天幕，踏水而行的流利動作令艾琳諾的視線完全跟不上！

艾琳諾向黑霧中朦朧的形體發出進攻，但這樣的攻擊被穆寧輕易避開。

水幕之中湧現出數只飛鳥與流水長蛇，儘管速度完全不如艾琳諾所操縱的激流法術，但流水構築的長蛇迅速的纏繞住艾琳諾的腳踝，流水向來以塑性強大所著稱，水屬性的法術變化的更高階梯變化所展現的，更多的是質量的增加而並非形態的多變。

流水形態的變化，依靠的是施法者所展現的戰鬥經驗。

單論戰鬥經驗，穆寧可不輸任何人，哪怕是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