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幽邃之淵（1）夜間航行

沙灘上靜悄悄的，只有浪聲與風聲。

「你不會在我們背後捅一刀吧？」周昉盯著莉娜，不客氣的說。

「看情況咯。」莉娜說道，兩人目光對峙，擦出火花。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周昉，趕緊召喚船吧。」翰林站在兩人中央調解著。

周昉懶得和莉娜爭了，拿出海螺，走到海邊。

吹響它，吹出一首悠長，深沉的曲子。

海螺泛起藍光，海面上泛起點點藍色星光，彷彿在響應海螺的聲音，排成一條直線，一條由光組成的路。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周昉帶頭，踏上了這條奇異的道路。

每走一步，腳下泛起波痕，熒光點點。這副景象令人感概，一股莫名悲傷，壯烈的心情湧上心頭。

「這是海螺在與我們共鳴的感覺。」

沒走多久，大霧四起，一切蒙在霧中，只有這條星光小道指引著道路。

一塊黑色在小道盡頭出現，隨著眾人靠近，那塊黑色越來越大。

那是一艘通體漆黑偏藍的縱帆船，尾部舵輪旁，掛著一盞青銅燈和一頂船長帽，燈不知燒的是什麼，光線柔和，卻幾乎照亮整艘船。

登上甲板，木板微微發出響聲，像是在歡迎一行人的到來。

「這就是「默示的蘭蒂斯」…」莉娜觀察著船的結構。

「不過要怎麼開船？」翰林問道。

「總之，揚帆吧！」周昉戴上船長帽有模有樣地揮手指揮。

「好咯。」翰林抓住帆繩，將帆放了下來。

刷啦——帆被風吹起，船也緩緩動了起來，駛出迷霧。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帆布有些破舊，微微泛著藍光，照著船周圍的海面。

「周昉，要往哪裡走啊？」

「叫我周昉船長。」「好咯，船長。」

周昉手上的海螺發出的光匯聚成一條線，指著前方。「它會帶我們走。」

周圍很安靜，只有船的破浪聲。

海風吹的翰林有些犯困，他靠在主桅杆下打起盹。

莉娜也在他身旁坐下，一起稍息。

船身微微晃動，莉娜慢慢靠近翰林肩膀。

「能……借用一下你的肩膀么？」莉娜說著，能不能，人已經靠在一起了。

「可以哦…哈欠——」翰林是真的想睡了。

「喂，你倆，去船長室睡啊。」反觀周昉，這個夜貓子現在可精神了。

瓊林從下層船艙的樓梯口走出來，來到周昉身邊：「船艙下面有四門長的很奇怪的火炮，沒有找到彈藥，有備用船帆，木板和修理工具。」

「辛苦你了，你也休息吧。」周昉摸了摸瓊林的那雙角，像是在獎勵她。

「我要陪著您。」瓊林似乎有些享受周昉摸她的角，眼睛眯成一條線。

海風徐徐，夜空中的星星眨著眼。

許久后，周昉被困意放倒了，躺在瓊林懷裡，呼呼大睡。

————

『深淵之物在窺視——窺視弱小的生靈——它在蠢蠢欲動——渴望吞噬——渴望養分——』

『醒來——————』

青銅燈像一隻眼睛，光芒匯成弧線，注視著翰林，腦海中響起愈發強烈的高音聲波的吟吟聲。

「唔喝——！」翰林猛然驚醒。

其餘人也是，緩緩起身。

「剛才腦海里有一個聲音……」「你也聽見了？」

幾人往船的側舷看去一個巨大的影子從船底游過。

它龐大，卻沒有引起一絲海水的涌動。

一些氣泡冒出水面。

「快滿舵！」「我知道！」

周昉猛打舵盤，蘭蒂斯號一下子猛拐彎，拐出冒著氣泡的海面。

刷——一隻渾身長滿外骨骼，傷痕纍纍的鯨魚躍出水面，沒有撲到船，又落回海里，激起水花。

巨大的影子跟隨者蘭蒂斯號。

「它一直追著要怎麼辦？」莉娜抓著扶手，緊盯著那隻鯨魚。

「想辦法干它一炮。」周昉想到了那些大炮。

說到這，甲板左右兩邊的木板忽然打開，四門大炮從中升起。

沒時間感概它神奇了，鯨魚再次躍出水面，企圖碾碎蘭蒂斯號。

經過猛拐彎，速度下降了，雖然沒有被撞到，但船還是被波及到了，左搖右晃著，水都飛濺刀甲板上。

「別掉下船了！」翰林叫到。

鯨魚開始與船并行，背部露出水面換氣。

「趁現在打它丫的！」周昉喊到。

翰林和莉娜各扶著一門炮，摸索著怎麼發射。

「喲？」翰林不知按了啥，炮身上出現個魔力構成的瞄準鏡。

對準——「開炮！」翰林拍了一下大炮，轟的一聲，一發能量彈射了出去，炸在鯨魚背上，打碎了那些骨骼。

鯨魚嚎叫一聲，潛入水中，海面又歸於平靜。

「跑了嗎？」翰林繼續觀察水面。

「沒那麼簡單…！」周昉剛說完，船身一陣晃動，是鯨魚在撞擊船身，甚至在拱著船，導致船歪向一邊。

「收帆！」

翰林和瓊林還有莉娜分頭幹活，收起帆。

沒有了風力，船不會再傾斜了，但也因此停了下來。

鯨魚游開，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它張開巨口，吞噬著海水，加速沖向蘭蒂斯號。

「好機會，準備開炮！」翰林扶著大炮，開始瞄準。

「別打偏了喂！不然這一下估計全部餵魚了！」周昉叫到。

「開炮！」

兩枚光球飛快衝進了鯨魚嘴裡，隨後炸開，發出刺眼的光芒。

轟的一聲，稀稀拉拉的鯨魚殘塊從天上掉下，撒進海里。

綠色粘稠物漂浮在海面上，或是飛濺到船上。

「蕪湖，它爆掉了！」翰林正在高興自己打中了，忽然一塊粘液甩在他臉上。

「唔——嘔！」他扶著圍欄對著海中嘔吐。

「樂極生悲啊。」周昉默默發誓一定不能幸災樂禍。

「欸，你們快看，那是什麼？」莉娜指著海中一塊發著藍光亮晶晶的東西。

瓊林拿來一面網，將那東西撈了出來。

這是一塊晶石，散發著藍光。周昉手上的海螺靠近它時，石頭與海螺發出相同頻率的光。

越是靠近，發出的藍光月強烈，閃爍得更快。

周昉把海螺與晶石碰在一起，晶石的藍光被海螺吸收了，海螺的光芒變亮些許。

「似乎，讓它吸收夠足夠的能量，會發生一些事…」周昉把海螺捧在手中。

「不過會有什麼事發生呢？」翰林想象著；「比如蹦出一頭大海怪？」

「喂，你不知道海螺該怎麼用就別亂動比較好吧？」莉娜指責著周昉。

「你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如何使用？」

眾人還沒意識到，自己正在變得喜歡想象，變得多疑。

『深淵的侵蝕，是否會將弱小的生靈吞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