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2）沒入深淵

航海圖上，海福珀布倫大陸南海至東海的海域是怪異之海，沒人能穿過這片海域去往東方。

蘭蒂斯號正航行在這片海域。

海福珀布倫大陸各國的小孩子常常聽到這樣的故事：

「在海福珀布倫南方大海，有一片奇怪的海域，那裡有會飛的魚，巨大的章魚，千奇百怪的生物。」

這一帶電閃雷鳴，狂風驟雨。能截斷船隻的瘋狗浪像海嘯般翻湧。

只有直面浪花，才能避免被掀翻。

「真是受罪！」莉娜懊悔不已，自己為什麼要上這艘船。

四人抓著護欄以防被浪拍下船。

海螺的指引光束有些偏下，就像要眾人往水裡鑽一樣。

過了一段時間，不再有巨浪襲來，但海面依舊波濤滾滾。

海螺的光束垂直指向海面。

『祈禱——祈禱自己能得到所念之物，不要幻想不存在之事——』

『不要幻想不存在之事——』

『它們，會侵蝕你。』

那個莫名的聲音再次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是什麼意思，你們聽見了么？」翰林不解地看著其他人。

周昉思索了一會，說：「額，字面意思？」

四人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四人身上都發出幽幽藍光，一個漩渦正在船下慢慢形成。

周圍的海域變得異樣，魚類聚群快速遊盪，或是躍出水面。

海水就像被煮沸了。

漩渦形成，吸著蘭蒂斯號下沉，導致船身晃動。

「嗚哇要吸進去了！」翰林拽著站不穩的莉娜，另一手死死抓住護欄。

蘭蒂斯號緩緩沒入漩渦中。

不由得說，這畫面就像抽水馬桶。

那盞青銅燈光芒一散，一層略黃色的保護罩籠罩了甲板。

蘭蒂斯號垂直下沉，落入海底。

「嗚嗚嗚——！」翰林一幅憋氣害怕溺水的表情，雙手划著水。

「……」眾人投去看待傻子的目光。

在燈光照亮之處，眾人能呼吸到氧氣。

此刻，蘭蒂斯號旁邊有一懂很大圓頂建築，這個建築風格和翰林在巨蛇遺迹見到的一模一樣。

難不成這一也是一樣的研究所？

「嘀，任務進度更新，你已到達『奇巧千槍』任務地點。」

這個近乎遺忘的任務忽然終於被翰林想起。

他摸了摸系在腰上的胡珀之劍。

「接下來，就要進入這個遺迹。」海螺的指引光束指向遺迹。

帶著提燈，四人游向遺迹。

在遺迹那扇巨門前，摸索著如何開啟大門。

四人之間比劃著手勢互相示意，一桶按下了大門兩旁的按鈕。

轟的一聲，大門抖動著緩緩開啟，海水灌入其中。

這只是一間氣閘房，關上大門后還得排開這間房間里的水。

按下牆上的按鈕，海水緩緩下降至消失，內層門打開了。

一句廣播響了起來「歡迎回來」，這是不知名的語言，除了翰林，其他人都沒聽懂。

瓊林和莉娜聽見廣播時嚇了一跳，以為有敵人，習慣性擺出戰鬥姿勢。

「那是什麼？」「也許是會自動播放的大型留聲機。」

照明燈一個接一個亮起，照亮了這片地方。

這裡很大，似乎是一個前廳，中央有前台，擺著翰林熟悉的計算機。

「電…電腦？」周昉看見了這個熟悉的電子設備，有些驚訝。

「我之前在類似的遺迹見過，我會操作。」翰林二話不說摸起顯示屏。

「啊，你以前還是個網癮來著。」周昉湊到翰林身邊看著翰林操作。

「這些文字你看得懂？」周昉看著這些可以稱為幾何體的文字問道，貼緊翰林，仔細地看著屏幕。

「啊是的。（說起來周昉有沒有什麼系統之類的？以後再問吧。）」翰林點點頭。

莉娜對這兩人的距離有些不爽，說到：「看不懂就別貼那麼近，上一邊待著嘛。」

周昉盯著莉娜，不屑地哼了一聲，離開翰林身邊。

瓊林對周圍挺感興趣，在到處研究。

她踩在一團扁平的紫色不明物上，發出了響聲。

她好奇地蹲下查看，用手捏起這團乾脆的紫菜乾。

手上的海水被紫菜乾吸收，吸收了水滴的那一小塊紫菜乾化為有腐蝕性的液體，燙了一下瓊林。

「這是…惡龍毒液蒸發后的殘留物么…」

一個陣類似於液體流動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稀稀拉拉）你…並不弱小（咕咚）…但…還不夠…加入我們…獲得力量』

瓊林拍拍腦袋搖搖頭，試圖把這聲音趕出腦海。

她才不渴望什麼力量。

「主人！」她匆忙跑向周昉；「有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

「啊？什麼聲音？」周昉輕輕揉著瓊林的頭：「是不是腦子進海水了？」她笑著說。

看見主人沒有受到騷擾，瓊林就鬆了口氣。比起力量，她更想要的事周昉的寵愛。

「耶呼，我明白了，這裡是一座古國到研究所，曾被用於研究一個戰爭兵器…」翰林瀏覽著記錄，臉上的喜悅慢慢褪去。

「怎麼了？忽然變臉。」莉娜問道。

項目簡介：

{項目代號：戰爭之母}

{利用（數據損壞）的血肉結合機械改造而成，擁有自愈能力，以及極高精神力，可以進行學習。}

實驗記錄1{它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強大，它令人顫抖，它令人感到恐懼，它是很好的武器。}

實驗記錄23{研究所內部分研究人員出現精神不穩定的狀況，推測是由於接觸過多實驗體所致。}

研究人員日誌

{「只需植入控制晶元，它就能成為利器，只會攻擊帝國敵人。」}

{「情況越來越不對勁了，出現精神狀況的人在增加，這些人無不意外的，都喊著（數據損壞）的名字。」}

{「它在學習，它在進化……它企圖衝破牢籠……它在滲透我們！——」}

日誌戛然而止，最後一篇與今天的時間相隔近千年之久。

「這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的怪物，說不定我們全都得葬身於此。」翰林嚴肅地說。

『沒錯……你很迷茫……想要知道，你活著的意義是什麼？』翰林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

『你…很弱，你保護不了你想保護的人，他總有一天倒在你面前…而你無能為力』莉娜瞪大眼，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在她面前倒下的樣子。

『也許他根本就不需要你呢？你只是在自作多情……你為了他好，他卻剝奪你的自由，你的真心，你的人格。』周昉抓著頭髮，雖然面無表情，但能看出她很焦慮。

『為了自己……改變自己，接受恩賜吧……弱小的生靈…』

這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四人的腳下不知什麼時候爬滿了正在蔓延的藍紫色流體。

『加入光榮的進化吧——』

研究基地外面，一大群一大群的奇異的海洋生物環繞著研究所。

出了瓊林，剩下三人痴痴地望著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