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有他能救

推高夫人去搶救室的路上，劉大全還在嘀咕。

「這小子什麼時候學的針灸？」他從醫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效率這麼高的治療手段。

「他一個護工，能懂什麼醫術？再說中醫都是騙人的，他是個江湖騙子還差不多。這次算是運氣好，蒙對了，瞎貓碰上死耗子。」陳永基不屑地說道。

「而且他剛才說什麼腦瘤？」劉大全還是想不明白，這高夫人來過那麼多次，沒有任何一次的病症與腦瘤病症對的上。

搶救室里，劉大全門下的青年醫生問：「主任，剛才那人上的針要撤出來嗎？」

「當然撤啊，還真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動手看病啊。」陳永基不爽地說。

劉大全沒說話，表示默認了。

然而，針剛撤完，原本平靜的高夫人又出現了此前的情況，而且出血量不減反增，情況十分危急。

這些醫生手忙腳亂，忙得一頭大汗，高夫人還在不停的嘔血，眼看著監視器的數據越來越糟糕，眾人卻無能為力。

「主任！找不到出血點啊？」劉大全門下的青年醫生焦急地說道。

「是不是不該撤針啊！」

「主任，要不要通知家人？」

劉大全一想高總因此而發怒的模樣，心裡一咯噔，斬釘截鐵地說：「不用。」

這時，一身鮮血的陳永基突然直起身。

「林江！這個王八蛋！」

「對！把那個死瘸子找來！」

他們認定是認定是林江動了手腳，現在高夫人十有八九是救不回來了，只要這手術刀交到林江手裡，劉大全就算被問責，也不至於被高總報復。

「死瘸子人吶？」年輕醫生怒氣沖沖的奔到急診大廳，也不顧烏泱泱的看病群眾，就這麼怒吼道。

前台的小護士嚇了一跳：「在……在住院部。」

林江此刻正在扶上廁所的老人回病房，那走路慢悠悠的姿態，看得劉大全直冒火星。

「死瘸子！你給老子滾過來！」他現在恨不得把林江千刀萬剮。

林江也不慌，還在幫老人掖被角。

「我在叫你，聽見沒有？」那個青年醫生伸手要推林江，卻被他一個巧妙的閃身躲過，差點摔了趔趄。

林江只當沒看見他，繼續忙自己手裡的活。

青年醫生已經火冒三丈，還想再對林江動手，卻怎麼都碰不到他。

「林江！」

林江這才開口說：「病人都快搶救不過來了，醫生你還有空在這裡閑逛呢？腦瘤晚期啊，大出血，黃金搶救時間沒多少的。」

青年醫生也是名校畢業，但考慮到搶救室的情況，如果人沒叫過去，高夫人死在了劉大全手裡，他怕是也沒辦法在這個醫院留下來了。

這口氣，他只能被迫忍下。

「劉主任請你過去參與搶救？」

「我？一個護工怎麼參與搶救？」

青年醫生咬咬牙，擠出幾個字：「林醫生，劉主任請你過去。我知道，你以前也是醫學院的學長，既然想當醫生不會連這點醫德都沒有吧？你忍心看病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去世嗎？」

林江並不吃道德綁架的這套，但想想，高夫人確實還有挽救的空間。

除了他，真的也就沒別人能做這個手術了。

所以最後還是跟著這個醫生去了搶救室。

「劉主任，死……林江來了。」

「好，林江，這裡就交給你了。」劉大全甚至連一句多餘的囑咐都沒有。

見背鍋的人終於來了，兩人迫不及待的撤離戰場。

林江知道他們打的什麼算盤，只不過現在救人要緊。

他換好一身手術服，從容不迫地走上手術台。

果然，這劉大全讓人把他之前的針全撤了，那是他用來控制神經刺激，緩解出血癥狀的。

只見他抬手間，掌心便出現了幾根細密的銀針，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只會帶手術燈下泛光。

他將那些銀針，係數扎進了高夫人的天樞穴、中朊穴、上朊穴等數十個穴位。仟韆仦哾

等他做完這一切，不過短短數十秒，高夫人的出血就立即止住了。

看著監控以上緩慢回升的數據，搶救室沸騰了。

緊接著，林江跟助手說：「胃部下去3公分，出血點，縫合修復。」

「是。」

手術台上，林江手指紛飛，那熟練度，怕是連從醫幾十年的老專家都自然不如。

腹腔處理完畢以後，林江又觀察一眼高夫人的狀況，目前體內氣水在逐步均衡，待到腹部的滯氣順暢以後，便可撤針，再進行顱內手術。

其實，高夫人住院那會，他就通過她體內氣淤的狀況，找准了顱內瘤體的位置。

在現代醫學儀器的幫助下，是可以進行造影對病人顱內腫瘤位置和大小進行初步的預判。

不一定百分百準確，但絕對給了參考。

林江的古醫書之中，辨識通過觀炁之術來判斷病因，其實就是現在的粒子學。

其精細程度遠比造影要強得多。

只不過那個時代的技術有限，即使看得出病因，想做手術條件也不夠，術后的恢復也跟不上。

最後都是靠葯來延長生命。

林江好歹也是當年極為優秀的醫學生，他當然懂的取長補短的道理。

上古的觀炁，和他精準的手法，絕對可以把高夫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準備開顱。」

實習醫生們面面相覷，居然要開顱？

這麼大的手術，竟然讓他們這些還沒有執醫資格，甚至護工來做？

「林醫生……」旁邊實習醫生的聲音都在顫抖。

「沒關係，出了事，我一個人頂著。」林江安慰道。

其實開顱手術，他自己的把握也只有六成，不過有老祖宗的醫術加持，信心自然要更高一些。

助手為他拿來開顱用的工具，林江接過手，心裡還有些激動，但很快穩住心情了。

他終於，做上了自己最夢寐以求的手術，還以為這輩子再無可能了呢。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眼裡有光，還有蓬勃的自信。每個人都期待著，林江的每一個驚人的動作。

按道理說，開顱手術要全部剃髮，主要是為了手術安全考慮。

考慮到高夫人的身份，林江想了想，決定精準開顱。操作要求高了點，也不是不可以。

旁邊的助手冷汗都下來了，沒有造影，還只能開一小塊，你怎麼能保證開進去一定可以找到腫瘤位置，還能完好的切除？

實習醫生走神的功夫，林江已經清理出一個3x3厘米的頭皮，然後開顱進去了。徹底打開顱腔的那一刻，高夫人那顆腫瘤便完全暴露在了監視器里。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大了，還好沒破裂。

林江似有神助一般，不一會便將密密麻麻的神經剝離開，手起刀落，整個腫瘤完好地切割。

由於此前銀針斷血的原因，腫瘤微微泛白，比林江觀察到的還縮小了一圈。

手術結束，高夫人生命指征也逐漸恢復正常。

辦公室里，劉大全跟陳永基還翹著腿在喝茶聊天，他們已經盤算好，到時候醫院問責下來怎麼彙報了。

「到時候高總過來，肯定會廢了他。」

陳永基差點笑出聲。

然而，門突然被人推開，之前請林江的醫生闖了進來。

「主任！高夫人搶救過來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