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卑劣行徑

高夫人在鬼門關逛了一圈，被林江救回來這事，很快在手術室傳開了。

正在隔壁做手術的唐燦和她的導師王主任，趕緊過來查看。

王主任的表情明顯有些嚴肅，帶著審視開始觀察起病人。

「林江，你怎麼能擅自給病人做這麼大的手術呢？」

雖然手術很成功，但唐燦忍不住擔心，有些埋怨他。

「這是你做的？」王主任問，不免有些詫異，別說林江此前只是個實習醫生的身份了，就算是專家級醫生，也不能把這種大手術做的如此完美。

「是的。劉主任讓我做的。」

這個劉大全還真是會偷奸耍滑。

「胡鬧！」王主任罵了一句，平復了一會情緒才囑咐林江，「以後這種情況，不要接手。該誰的責任就是誰的。到時候家屬鬧起來，還得讓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去頂包。太卑劣了！」

林江聽得懂王主任話里的關心，不禁有些感動，點頭答應。

王主任是那種三觀正直又正義感濃烈的醫生，不然唐燦當初入職也不會義無反顧地跟她學習。

此時劉大全帶著虛假的笑走了進來：「王主任，今天手術不忙嗎？」

王主任平時就挺瞧不上劉大全的，此時更是嫌惡地不行。

「你可真行啊，劉大全。這種事也敢讓一個沒有行醫資質的護工上？」

「不對啊王主任，你平時不都挺惜才的嗎？這麼有能力的一個人，你怎麼可以瞧不起他呢。」

「你！」王主任被說的臉紅一陣青一陣，有些尷尬。她承認，林江當初來南和實習的時候，他的能力確實值得所有人認可。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況且，醫院有醫院的規定，她沒有貶低的意思，只不過說了句實話。

「合規嗎劉主任？」

「結果你也看到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麼比病人搶救過來更重要的嗎？」

簡直無賴！王主任氣得掉頭就走。

王主任帶著唐燦一離開，劉大全就立馬換上了另一副面孔。

他走到病床邊，將高夫人仔仔細細觀察一遍，然後愣了愣，就連總愛懟兩句的陳永基，此刻也沉默了。

「你？你怎麼做的？」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

雖然他們還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事實就擺在他們面前，病人的數據是做不了假的。

劉大全有些尷尬地笑笑：「林江，你小子也懂醫院的規矩，知道怎麼辦嗎？」

「不是你讓我做的嗎？」

「我有說過嗎？誰作證？你嗎？」劉大全問自己門下的醫學生們，竟然沒一個人剛點頭。

幾分鐘前還在幫林江搶救的人，此刻都噤若寒蟬。

「既然你敢無視醫院規定，按照處罰條例，你自己主動去辦理離職吧。」

劉大全這招卸磨殺驢可用的太狠了。

林江事前便猜到了劉大全的想法，只不過沒想到這人居然會如此陰毒。

「你耍我？」

劉大全背著手，一臉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無恥樣子。

「好，到時候你別求著我回來。」說完林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林江走後沒多久，高鵬程終於趕到了醫院，一行人浩浩蕩蕩，滿臉驚慌地闖進病房。

「老婆？」

劉大全迎上去，客氣地說：「高總，放心吧，夫人已經沒事了。」

「搶救過來了？」

「對，已經完全脫離生命危險了。」

高鵬程激動地一把抓住劉大全的手：「劉主任，你真是神醫啊。」

劉大全咧嘴一笑，滿臉得意：「不敢當不敢當，只不過夫人這個病真是相當兇險，之前竟然一點表象都沒有。還好我排查仔細，不然真的不知道夫人原來是腦瘤晚期。」

「什麼，腦瘤晚期？」

高鵬程光聽都覺得害怕，此刻對劉大全更是萬分感激。

「爸！我媽怎麼樣了？」

高珏在高夫人發病的時候因為過於激動昏過去，此刻才清醒過來。

「已經沒事啦，高小姐。」說著，劉大全還指著檢測儀上的數據給高家人看，以證明他沒撒謊。

「多虧了又劉主任啊，不然我真的見不到她最後一面了。」說著高總竟開始哽咽。

高珏倒是心直口快，直接說：「他不是說我媽身體沒任何問題嗎？剛才發病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我媽是腦瘤。」

高總將信將疑地看了眼劉大全，劉大全立馬厚顏無恥地否認了。

「高小姐，你是不是剛才太緊張記錯了啊。我不是說給高夫人全面檢查嗎，查出來結果就是腦瘤呀。」

「你檢查都沒做完，我媽就發病了。是那個護工說的，我媽是腦瘤。」

劉大全乾笑兩聲，出了一身冷汗。

這高小姐也不好糊弄啊。

「到底怎麼回事？」高總厲聲問道。

「高總，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沒問題了呀！」

高鵬程看著病床上睡得香甜的妻子，默認了劉大全的說法，確實什麼都沒有妻子的生命重要。

趁這個功夫，劉大全繼續不遺餘力地介紹起自己的特效藥來。

「現在高夫人動了大手術，身體虧損的厲害，應該好好滋補才是。」

「高總，你都不知道，最兇險的時候，全靠我之前給夫人開的葯吊著命呀。」

「劉主任，你的技術我還是放一百分的心的。」

「而且，夫人此前的各種小問題，現在都沒了，病因徹底解決了。」

「劉主任，我就說，你在南和當主任實在是屈才了。什麼時候，我開醫院了，一定要請你過來。」

「哪裡哪裡，高總過譽了，我也不過是做了醫生分內的事情。」

劉大全表面上假謙虛著，實際上心裡早就笑開了花。從今以後，他可是徹底攀上高鵬程這尊大佛了，到時候，錢途無量，連院長都得給他大把的面子。

想著一片光明的未來，劉大全差點笑出聲。

「對了，朱秘書。」

話音剛落，朱秘書便送上一本支票，高總大筆一揮，簽了個五百萬遞給劉大全。

「滴滴滴滴……」

「不好了主任，機器報警了。」

劉大全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怎麼回事！」

「好像是高夫人，不太對啊……」

「是他，喂……喂夫人葯了……」

劉大全將高夫人里裡外外檢查了好幾遍，那檢測機器的聲音越來越快，如同催命符一般。

高鵬程徹底笑不出來了，緊張地問：「到底怎麼回事？」

劉大全頭上開始出現大顆大顆的汗珠，磕磕巴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說啊！」高鵬程猛地提高了音調。

「高總，你先別激動！夫人這是腦瘤的術后後遺症，我不行，但是我們醫院的腦外科專家一定可以的！」

高總一聲令下，很快南和的腦科專家都被請了過來，其中不乏有些剛從手術台上下來的。

所有人都圍著高夫人，仔細檢查了一番，為首的老專家蹙眉問道：「剛才給病人喝了什麼。」

劉大全趕緊讓人把葯遞給老專家，那人聞聞葯，又看看劉大全，眉頭更深了，但沒說什麼。

「腦瘤術后不建議進水，但這個量按理說影響不大。」

「我老婆究竟是什麼問題？」

國外進修過的腦科專家也搖搖頭：「沒任何問題，手術處理的很好，夫人身體按理說不應該出現任何異常。」

「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劉大全！人不是你救的嗎？她現在什麼問題你也不知道？」

「高總，這……」劉大全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高鵬程一把揪住劉大全的衣領，抵在牆上。

「你小子是不是耍我呢？今天我老婆要是出了任何問題，我要你償命！我要你這輩子都做不了醫生！」

「高總！不是我的問題，真的不是啊……是林江！」

劉大全被逼的只能喊出那個名字。

「林江！林江那個護工！」

「護工做的手術？」手術室里一陣嘩然。

腦科腦專家們頻頻搖頭：「胡鬧啊！」

嘭地一聲，劉大全被高鵬程一拳打倒在地，鼻血橫流，十分狼狽。

「一定是那個林江，把手術做壞了，這是醫療事故！」劉大全掙扎著最後一絲力氣，還在為自己辯駁。

劉大全的行為雖然違背醫德，但見自己家的醫生被打，還是有人出來阻攔的。

為首的老專家說話了：「劉主任，你不懂腦科就算了，這種縫合手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技術很好吧？你怎麼睜著眼說瞎話。而且，就我從醫50多年的經驗，他這手術，處理的堪稱完美！說實話，他的這種處理方式，我們沒見過，也不好插手，他不僅僅用了常規外科手術的方法。所以，只能暫時用已有的技術幫高夫人吊著命，最後的處理還是要等主刀人回來。」

「都等著幹什麼！給我把人找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