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辛苦了

雖然有點疑惑，今天的菜都買得很合適，好像定好是做什麼菜一樣，但又放了過去，附近的人大都知道他的事情，偶爾有幫忙一下，也沒什麼。

「芊芊，端菜。」周小花用洗碗布擦了擦手，將就用洗碗布把蛋湯端起，放到餐桌上。

聽到呼喚，趕來的王若馨端起土豆燒排骨，吸了一口氣，好香，趕緊放餐桌上，用手指尖捏了一塊，放進口裡。

呼~呼~

用手扇著風，跳著腳，好容易把排骨啃了，吐出骨頭。

「媽媽，好吃。」

「媽媽不好吃。」周小花把剩下一個菜端了出來。

王若馨張開雙臂，把周小花抱著：「媽媽，你的手藝好棒。」

「調皮，去端飯。」

周小花說著，走向看電視的王游。

用手在王游眼前晃了晃，吸引了他的注意后道：「吃飯了。」

「哦，吃飯了。」

王游像往常一樣說著，從周小花回來，他都知道，明白，只是突然變得正常，反而不好直接面對。

總不能在他進門的時候，站到門邊，說道：「你回來啦。」

這樣不把她給嚇著，也會以為他發神經了。

還是不知道這麼表達，潛移默化吧。

飯後，今天芊芊去了好朋友家做作業。

周小花收拾好廚房后已經快七點了。

如果是正常的家庭，這時候夫妻兩人就可以挽著手，出門散步，到河邊走走，或者超市逛逛，甚至壓壓馬路也可以的。

只是他不是正常人，這個時候要在他旁邊告訴他明天要這麼做，做些什麼。

還不能把自己的委屈帶出來，不然又會出現衝動的行為，為了自己。

這也算是安慰獎了，至少他不會讓自己受欺負，會蠻橫的把自己划入保護的範圍，暴力的對待欺負自己的人，就算是為此進過多次警局，社區也做了多次調解。

與他並排坐在沙發上，看上去真的很像正常的夫妻，周小花這麼想著。

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提醒他注意自己，別看電視了。

王游像平常一樣，轉頭看著周小花。

看著老公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調節了一下語氣，說道：「今天你去工作了嗎？」

在小區後面幾百米，有個小的臨時勞動力市場，打零工的工人都聚集在哪裡，等待老闆招人。

一般是包工或計件，可以與老闆談，對老公來說，都是全包，他力氣大，老闆叫怎麼搬就怎麼搬，講價都是自己一字一句讓他背下來，不接受還價，也只能這樣。

好在打零工的工人都比較好，至少語言上幫襯著，加上他力氣大，不怕累，還是經常能接到活。

這是他現在的工作方式。

王游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周小花心裡嘆了口氣，已經十多天沒有活了，平時他接活不多，但是偶爾總有一兩個大活，每月還是能收人兩三千，從現在看，這個月是基本沒什麼收人了。

周小花現在在一個國有企業工作，做人力資源管理，職位不高，收入不高也不低，但是勝在穩定，至少可以在雁城這個小城市生活，總的工資在扣除各種費用以後有快5000塊龍幣吧。

但是還要還房貸，每個月有將近4000龍幣，只有1000塊龍幣用來生活，以前有老公零工收入，還能對付，這個月又有些難了，到了期末，要開始準備孩子下學期的學費，雖然不多，但那是對有存款的時候。

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你明天再去打工點，知道嗎？還記得教你的報價嗎？......」

感覺到周小花的無賴，應該也是為了錢吧。

根據記憶，這麼多年來，最大的資金來源就是她畢業那年導師可憐她，給了她一個私單，初始不大，只有幾千的報酬，但是老闆看中她的能力，讓她做了後續的方案，掙了二十萬，按揭買了這套120平的房子，貸了35萬，每月還3500龍幣左右。

如何平衡每個月收支讓還年輕的周小花煩惱，每一筆支出都小心翼翼，大多數女孩有的化妝品簡化到了沒有，甚至記憶中的上一次購買衣服已經是兩年前。

作為一個仙人，王游一生沒有為金錢這個東西煩惱，除了年幼時家庭的貧困，但那時候不是王游該煩惱的事情。

在仙界，作為仙帝，被默認偌大一個領域由自己統治，就是紫蘭城，每秒鐘的金錢流水比整個源界無數年的都多吧。

其實，很多年來，王游已經不接觸金錢這類東西，這些都是有低代弟子管理，自己只要用資源時提取就行。

也許周小花是自己一生中，所謂伴侶，嗯，妻子中最拮据的一個了。

沒有漂亮的首飾，沒有漂亮的衣服，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崇高的地位。

但是還是無怨無悔的照顧了自己十幾年，甚至為自己生了一個女兒。

心中嘆了口氣，多少年來第一次轉變自己的決定，剛下的決定。

「辛苦你了。」

周小花小心翼翼的等待著老公的回答，彷彿像在單位向領導請示工作一樣。

聽到老公的答覆，習慣的回到，「那小心點，沒......」。

然後反應到老公的答覆不是像平常一樣「好。」，周小花抬起頭，直視向自己的老公，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老公的眼睛清澈如水，淡淡的發散出憐愛的情緒，不可能，生活中哪裡來的用眼睛表達情緒，這是只有小說和電視中才存在的。

周小花不相信自己能從老公的眼睛里看出什麼，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覺，也許是自己把自己壓得太狠了，焦慮下沒休息好。

使勁的搖了搖頭，彷彿要把剛才的幻覺趕出腦海。

應該遇上老公偶爾的清醒了，這麼多年來，老公的清醒次數屈指可數，就算是清醒，也只是對環境的好奇，這是與傻子時的區別，就好像是兩個人一樣。

傻子時習慣了現代的環境，清醒時反而什麼都不知道，燈、書、電視一切的一切，他都好奇，但是理解能力比傻子時強很多。

「現在，你清醒了些嗎？」周小花問道，語調里含著一些欣喜，在這個時候，她才能確定老公不是一個傻子，不用害怕言語引起他的過激反應。

「辛苦你了。」重複說著，抬起手，把周小花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像電視里的一樣。

真的好像不一樣了，就算是清醒時，他也是很平淡的，彷彿一切都是以他為中心，是帝王一樣。

從來不會理解自己，也不會做出這種親密的動作。

一種強烈的情緒無中生有，鼻子發酸，委屈。

恨不得撲入老公的懷裡，大哭一次，宣洩自己。

但是，周小花還想再確認一下，她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痛，很痛，不是在做夢。

他剛才說自己辛苦了。

抑制著自己的衝動，眼睛開始模糊，兩行淚水從眼角落下，越來越多。

鼻子發酸，感覺堵塞。

想說話，卻發覺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伴隨著鼻腔里鼻涕滾動的聲音。

不直覺的用手捂著臉。

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都多久沒有經歷過這種感覺，這種強烈的情緒，在以強大自己為目的的仙界，真的很難見。

一時間反而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看著眼淚動她的手指縫裡流下，鼻涕將出未出，長長的弔掛在鼻尖。

從記憶力連續劇中搜索到多種應對方法，方法太多反而不知道如何選擇。

還是按照本能選擇，從茶几上的抽紙中抽了幾張紙，遞到周小花的面前，沒有反應？

不是應該她接過去，狠狠的擦著鼻涕和眼淚，然後丟的滿地都是嗎？

輕輕的為她擦去鼻涕和眼淚，扳開她的雙手，然後吻上去，應該是這樣的吧！

王游雖然不是很確定，但還是按照想法做了，吻上了周小花粉色的雙唇。

老公遞過來的抽紙，周小花沒有看到，但是感覺到他為自己擦去鼻涕和眼淚，看見他扳開自己捂臉的手。

接著是放大的臉，唇被吸吮著，這是什麼鬼？不是，我只要被安慰一下就好，怎麼這樣。

周小花推著老公的身體，錘打著他的背，遺憾的是，她的力量過於弱小，就像是撓癢。

然後，按照劇情的發展，就這樣發展了。

作為一個成熟的女性，處於三十如狼的邊緣，周小花也有自己的慾望，多少次在自我安慰的邊緣徘徊，但是都沒有付諸行動。

說是夫妻，周小花在找到王游后，反而沒有夫妻行為，說的朋友，他們一起撫養著女兒。

突然的親熱讓周小花初始覺得不適，隨著時間的推進，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不同於老公的是，她還是記得提醒他抱自己回房。

相對周小花，王游反而是按照偶像劇的情節推進，覺得這種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畢竟藝術源於生活嘛。

周小花蜷縮在王游的懷裡，感覺像在做夢。

一切都發展得太快，讓她的意識都跟不上節拍。

這對周小花來說，或者王游來說，都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

周小花反而陷入夢境一般，生怕不小心就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