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忍不住了
通向雍州城的官道上,一匹汗血寶馬正以全力衝刺著。而這馬背上騎著的,正是來自廬州的傳訊兵。
「廬州急報!快開城門吶!」
渾身染血的壯漢用嘶啞之極的聲音喊著,任誰都能感受到聲音中那股絕望以及悲憤。
守城的士兵連忙派出一列人馬出城查看,這騎馬趕來的壯漢則無力的從馬背上摔下。
「真的是廬州的守軍,快把醫師喊來再去向城主通報!」
查驗過壯漢的身份,士兵們連忙將其抬進了城中。
城主府,掌控著最高兵權的城主已經被剛才傳來的消息驚的不知如何是好。
「廬州……真的淪陷了?」
年邁的城主圓睜著雙眼,向手下確認消息的真實性。
跪在地上的士兵強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東西流出來:「回稟大人,我們派去廬州支援的三十萬大軍也全軍覆沒了!」
簡直不可思議。
「那可是三十萬人馬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連半個月都撐不下來?」
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本就蒼老的城主臉上表情苦澀到難以言說。
「據前線傳來回來的消息,廬州郡王和幾位主要將領他們在一夜之間慘遭暗殺!牧蘭人正是趁著廬州軍軍心大亂,一口氣將最後的三座城池給拿了下來!」
「暗殺……到底是什麼人乾的。」
老城主就算是想破頭也不明白,到底要有什麼樣的手段,才能在一夜時間幹掉數十名高官還能不留痕迹。
「城主,現在不是調查那些事情的時機。如今廬州已被牧蘭人拿下,他們下一步肯定會對雍州大舉進犯!」城主帳下一謀士開口提醒到。
「唉,老夫差點就糊塗了。」老城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向謀士問道:「如今雍州還能抽調的部隊有多少人馬?」
另一士官模樣的漢子上前一拱手,「回城主,目前雍州十四城尚能再湊出四十萬兵馬,只不過要是將他們派往前線支援後方的防守便會有些吃緊。」
「管不了那麼多了!」城主大手一揮,「立即調集各路人馬趕赴雲來城,新月城以及巨石城布防!」
「末將遵命!」
……
視角回到陳小珀一行人的身上,幾人帶著孩子路上好似郊遊一般輕鬆寫意。
「小玲,把孩子讓我抱著吧,看你也抱的也挺累的。」
從丫鬟處將寶寶接過來,催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
頭上留著一撮「壽桃」的孩子自從咒術被解開,整個人也變得輕鬆不少。
「爸……爸爸……」一雙清澈的眼眸對著催少眨了眨,隨後咿呀道。
「呀,這小崽子什麼時候會說話了?」
聽到孩子開口,小器忍不住湊了過去,「來,叫個爺爺聽聽?」
「喂……」
「豬,豬豬!」
不曾想便宜沒佔到,小器被這孩子指著鼻子喊成了家畜。
「小兔崽子,我哪裡長得像豬啦!」
氣急敗壞的將孩子從催少手裡奪過來,小器一張大臉貼上去給寶寶嚇得夠嗆。
「嗚哇——!」
這一鬧,原本還咧嘴笑著的孩子瞬間便大哭起來。
專業「奶媽」程路一臉鄙夷的抱過大哭的孩子,「他才多大,你犯得著跟他較勁啊?況且這會的孩子口齒也不清,「豬豬」其實說不定是「叔叔」的意思。」
輕拍著孩子的脊背,很快的程路便將其安撫下來。
「媽——媽,媽媽!」親昵的蹭著程路的臉頰,孩子突然又喊了起來。
「呃……」
還清楚己是在假扮男兒身的程路臉色一紅,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你這娘娘腔,是不是昨個晚上背著我們偷偷給孩子餵奶了?」小器忍不住笑道。
「胡說八道!」
這邊一伙人正在嬉笑,隊伍末尾的吳天卻滿臉都是黑線。
「吳天兄怎麼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一直在盯梢他的陳小珀湊近后開口問道,「莫非是腎虛了?其實我這兒還有一劑祖傳的藥方,對滋陰補陽很有幫助的,要不要了解一下?」
「陳兄誤會了,在下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吳天頓了一下,隨後突然抬手指向天上,「你看那裡是不是有個鳥窩?」
「哪兒?」
陳小珀下意識抬頭望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吳天從指尖彈出的一根銀針。
看著那筆直飛向嬰兒的索命銀芒,吳天眼中閃過一絲暢快。
若不是這該死的小鬼,他們早就抵達雲來城了!而且就因為程路母愛泛濫,導致這段時間吳天幾乎就沒怎麼跟她搭上過話。
「哪來的鳥窩?吳兄是不是看錯了?」
一臉茫然的轉頭看向吳天,陳小珀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呃,許是我花了眼。」
當吳天扭頭應答陳小珀的同時,前一秒還在飛行的毒針瞬卻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被幾人簇擁在中間的寶寶看起來也毫髮無傷。
「我失手了?」先是一愣,隨後冷汗止不住的從吳天背後冒出來,「不對!難道這幾個傢伙里有高手?!」
「吳兄你怎麼不走了?」
看著楞在原地的吳天,陳小珀好奇道。
「沒,沒事。」
……
時間來到傍晚,一行人終於抵達了雲來城。只可惜因為時間太晚,已經過了能夠隨意進出的時候。
好在城外開著的客棧不少,他們很輕易的便找了一家店住下。
「明天一早我們便可以進入雲來城了,這一路上多。行諸位陪伴。」
飯桌上,程路端起一杯茶水,「小弟不擅長飲酒,如今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好說好說,程兄你太客氣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催少突然開口道:「可能今夜我們便要向諸位道別了,明日我們會趕在城門開放的第一時間進城。」
「這麼急?」
程路好奇道,「難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辦嗎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和陳小珀對了個眼神,催少開口解釋道:「此番我們三人前往雲來城是為了互送一件醫道寶物。走時家中長輩千叮嚀萬囑咐,路上不要耽擱太多時間。」
「原來如此。」
見幾人都在點頭,陳小珀更是一臉平淡,小器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排擠的小朋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什麼醫道寶物?難道我們來雲來城不是為了抓細作?
「醫道寶物?」吳天眼神一眯,「能否拿出讓在下開開眼?」
「當然。」
說著,催少便將只有巴掌大小的平山印從懷裡掏了出來。
「此物乃是我家傳的「避毒璽」,它的作用不光是能解天下百毒,對一些金屬暗器也有很強的吸附作用……」
話說一半催少突然停下,接著伸手將平山印上閃著微光的東西取了下來。
「這是從哪裡來的?」
看著催少捏著的那根銀針,吳天心中一驚,但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大概是住客棧的時候,不小心把店家的縫衣服的針給吸過來了吧。」陳小珀大大咧咧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妥。
「話說陳兄,你難道不打算向程兄繼續索要那一千兩黃金了?」
吳天的話讓程路忍不住講目光投向對方。要知道當初陳小珀可是死乞白賴的非得要錢。
「吳兄這說的是哪裡話!」猛灌一口米酒,陳小珀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這段日子處下來,程兄的為人讓我十分汗顏。但凡我還是個漢子,就不能再繼續向他開口要那銅臭之物!」
「陳兄……」
一番肺腑之言讓程路對陳小珀也有些刮目相看。
「雖然陳大哥平時是貪財了一些,不過在某些事情上的是非看的很清楚。」
催少一推眼鏡,給陳小珀說的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你跟程兄說這些幹嘛……」
「陳兄,看來是在下誤會你了。」
又端起一杯茶水,程路十分嚴肅的對陳小珀欠身,「這杯我敬陳兄。」
「程兄不必如此,硬要說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
和對方碰了一杯,陳小珀悠悠開口:「寶貝要是不能用在該用的地方,那還算什麼寶貝。相信家中長輩知道那靈藥救了兩條性命,一定也會覺得欣慰……」
又是一番交談,涉世未深的程路便被陳小珀還算精湛的演技給哄得紅了眼眶。
入夜,已經決定分開的幾人住進了各自的客房。
待到鼾聲漸起,吳天再度穿戴好衣物悄悄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沒想到這幾個其貌不揚的傢伙竟然身懷此等異寶。」
摸到三人睡覺的客房,吳天取出匕首一點一點的將門栓撥開。
「反正等雲來城被攻破你們一個都活不了,與其讓這寶貝落入牧蘭人手裡,還不如讓我笑納。」
咔噠……
輕微的響動過後,吳天推開房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吳天舉起手中匕首便划向了隆起的床鋪!
「死吧!」
輕易的便將床上的東西割成十幾段,吳天暗暗鬆了一口氣。
似乎是在慶幸一擊必殺,沒有然後那三個倒霉鬼發出慘叫。
「我就說你們兩個怎麼吃飯的時候說話九不搭八,原來是為了演戲把這個傢伙釣出來啊。」
這聲音……
「是誰?!」
如受驚毒蛇般猛的向門的方向跳去,吳天保持著警戒。
「到我們房子來殺人越貨,該問是誰。莫非魔修者的腦子都像閣下一般蠢笨不成?」
一抹光亮出現,房間中的煤油燈被人點燃。
「喲,吳兄。大晚上不睡覺,來我們三個的房間做什麼?」
「你們……!」
看著眼前毫髮無損的陳小珀,催少以及小器吳天連忙轉頭望向床鋪。
剛才被他切成數碎塊的東西,原來只是一些茅草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