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細無聲
是敵人！
約瑟夫亡魂大冒，從未有過戰鬥經驗的他，面對一位全盛的甲士，絕對是被虐殺的對象！
而精靈少女看到約瑟夫的模樣，不禁停下步伐，本性依舊純樸的她正在思考眼前的西方人，是不是屬於本族庇護的對象。
「怎麼辦，怎麼辦，伊芙娜還在等我，我還不能死！」
「你是西方人？」
就在這時，對面的紅黑甲士，用古西語提問。
「精靈！」
約瑟夫眼睛都瞪大了，古西語是只有精靈才有資格使用的語言。
而一直被西方貴族供奉的古老種族，什麼時候擁有了製造戰甲的技術？
「是，我是德列茨公國的聖?安德努伊?哈斯格爾夫?休?約瑟夫?埃迪利亞諾……」
約瑟夫發誓，自己從未如此感激過幼時禮儀老師的諄諄教誨，才能在這種緊要關頭將自己的家族姓氏完整複述。
「好，你可以叫我聖?蘇伊，你要跟我走嗎？」
精靈少女伸出褪去棘刺的甲手，向金髮少年發出邀請。
「不，不了，還有人在等我回家。」
哦，愛情嗎？
純真的精靈臉頰微紅，不禁遐想，但想到這支艦隊的命運，又嘆氣一語。
「真的嗎？你說不定只能游回去了。」
「我會游泳。」
約瑟夫想到等待自己的伊芙娜，說話逐漸硬氣了起來。
「好的，祝你好運。」
蘇伊用古西語祝福，接著便轉身離開。
看著精靈少女一點點遠去，約瑟夫終於長呼一口氣。
「剛剛只要我伸伸手，就能回家，可是伊芙娜啊，我還是更放不下你啊。」
約瑟夫情緒複雜。
而另一邊，身處海底的黎淵抬起觸手，下達命令。
【攻擊力度減弱，放人類主艦歸航】
海獸克拉肯的巨觸在一瞬間暫停，接著以稍慢的速度揮擊。
在艦船上進行跳幫戰的精靈少女，也在一瞬間放緩攻勢，給了對戰的人類甲士們一線生機。
「約瑟夫，你乾的不錯。」
趙辭看著眼前快速修復戰甲的約瑟夫，讚嘆不已。
「不不不，我不能奔赴前線為國捐軀，只能在這裡苟且，是有罪的。」
「再說，這套戰甲本就是老師帶我一同設計，我的修理速度如此之慢更是有大過，更是給老師蒙羞！」
趙辭眼睛微眯，他看的出來約瑟夫學會了東方人虛以委蛇的語言藝術，在努力融入東方人的圈子。
而他言語中，稍微的用力過猛之嫌，是可以理解並諒解的。
「敵軍退了，敵軍退了！」
有人驚喜地大叫。
「繼續警戒！」
趙辭語氣嚴肅。
「是！」
幾日後，黑海艦隊確定敵人撤退，決定歸航。
當監軍趙承德問艦長兼將軍趙辭，如何向聖上稟報時，趙辭閉上眼睛。
「如實稟報。」
陰雲凝重的一天，黑海艦隊歸航。
當人們在岸上興高采烈地舉行凱旋儀式時，趙承德身著朝服，老淚縱橫，舉起毒酒自鴆——
黑海艦隊，敗北！
「號外，號外！黑海艦隊監軍趙承德得神醫救助，起死回生！」
「號外，號外！黑海艦隊主艦長趙辭述職時，聖上龍顏大怒，將其喝退朝堂！」
推開身邊奔跑著的小報童，約瑟夫在完成查驗后，
第一時間跑到紅樓內，尋找伊芙娜，分享自己獲得提拔的喜訊。
「伊芙娜，伊芙娜，我有官位了，那個黑海艦隊的趙辭艦長看我有實力，把我舉薦為艦隊機械總師了！」
「哎哎哎，你急什麼，有讓你進去嗎？」
身材肥碩、濃汁艷抹的老鴇連忙攔下了約瑟夫。
「啊，紅姐，我是約瑟夫啊，我來找伊芙娜的。」
「紅姐，讓他進來吧。」
伊芙娜打開紙窗。
紅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急與不快，在走過伊芙娜身邊時小聲嘀咕了一句。
「伊芙娜，她說了什麼。」
約瑟夫神色欣喜，隨口問道。
「你說吧，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伊芙娜語氣冷淡，神色清冷。
「啊，我當官了，我高升了，我受那個趙辭賞識了，我可以跟你在這裡安家了！」
「哦。」
「啊？我親愛的伊芙娜，怎麼了？」
「沒什麼，你是不是傻了，趙辭都因聖上發怒，抹掉公職了。」
「那是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啊，我這裡是….…」
沒等約瑟夫說完，伊芙娜的語氣又帶著點柔情。
「我知道你是對我心念太深，又因剛從戰場上下來，受刺激太大，你過兩天，過兩天我再來找你好嗎？」
「啊？」
「啊什麼啊，還不快滾？！」
紅姐在一旁早就不耐，衝上來推搡約瑟夫。
看著伊芙娜精緻的面孔露出為難，約瑟夫只得退走。
然而一會兒后，約瑟夫用艦隊士兵教自己的身法，潛上伊芙娜房間的外窗。
食指戳破窗紙，令約瑟夫氣血上涌的場景在房間里發生。
一個肥碩的官員，將官服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桌上，一坨黃乎乎，壓在另一具白花花上。
裡面，不時傳出什麼「最喜歡白皮豬啦」之類奇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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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夫崩潰，從牆上平平地砸在地上。
「呦，將軍讓我找你好久了，你在這暗窺紅樓女子啊。」
一位面容滄桑的老兵，調笑地說。
約瑟夫緩緩扭頭，看著這位老兵。
老兵眼神微眯，神色收斂。
「將軍的巨神兵計劃還需要你呢，沒時間給你喪娘們的，給老子起來！」
約瑟夫沒有反應。
「他娘的，不聽話是吧。」
老兵大罵道，生生拖拽著約瑟夫離開。
「稟將軍，約瑟夫此時已哀莫大於心死，定然會全心全意為將軍效力。」
「做的好，不要說是我做的。」
公文台上，趙辭難忍笑意。
接著，趙辭的目光又轉向黑海地圖。
「幸虧聖上英明，知道黑海艦隊此次失利，並非全是我過。」
「明面上將我解職，麻痹敵人視線，暗地裡加緊研究戰爭機器，力求一擊制勝。」
說到這裡，趙辭心中感嘆。
在位兩百多年的不死皇帝，智慧真的不容小覷啊。
而這一切，都被跟隨黑海艦隊，潛入大漢帝國，此時躲在公文台下，偽裝成一根小草的黎淵分體全部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