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越傳越離譜的測天術
回船的路上,秦川一路走,一路看,只見路上的行人,有些格外的矮小,似乎患上了侏儒症;有些也和丁母那般,肚子圓鼓,也應是患上了血吸蟲病。
秦川被這一路上的所見,有些震撼到了。
難怪說,這時代人的平均壽命不到三十歲。
這真是一個每一個障礙都能克服我的年代,北方多鼠疫,山區有瘧疾,長江沿岸有血吸蟲,平均壽命,可不就是不到三十了嗎?
不過曹操大軍若真是因為血吸蟲病而敗退,那當年孫劉聯軍為何受到的影響要小很多呢?
秦川停住了腳步,看著不遠處的村民們。
一個渾身精瘦,唯獨肚子高高隆起的中年漢子從秦川身邊走過。
秦川連忙道:「老鄉,你們這,有多少人得了這個大肚子病?」
「貴人是問我嗎?」漢子有些驚訝的看了看秦川,接著便看向秦四手中抱著的帛布。
「……」秦川定定的看了這漢子一眼,想了想道,「老鄉,你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一匹布。」
漢子收起了秦四遞過來的帛布,好好摸了摸,這才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道:「我們這玉河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得這個病,哎,再過不久,這裡的人,都快死絕了。」
既然都快死絕了,那怎麼出了丁氏兄弟兩個沒得病的?
秦川微微皺眉道:「那丁封兄弟為何沒得?」
「丁家兄弟啊,二十年前,這裡的人死絕了,我們這一起的村民剛來時,不知道哪裡來的傳言,說這裡的水不好。所以他們家先是父親下地幹活,得病死了;后是母親下地幹活,也得病了。」那漢子說完后又獃獃的看向秦四手中的布匹。
秦川有些啞然失笑,這漢子,當真是有些貪婪啊。
略一思索,秦川便有了答案,這丁氏父母,定然是從未讓這兩兄弟下過這邊的水;甚至喝的水,應該也是從長江里挑來的,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想通這一節,秦川也明白了,為何曹操手下士兵到了這裡會水土不服了。
若沒有這些見識,又怎會相信水中有毒;又或者說,以曹操現在的狀態,又怎會將荊州本地人的意見放在心上呢?
反觀孫劉,二人都在南方呆了很長時間了,對這些地方病,自然是深有了解的,也知道哪裡的水能用,哪裡的水不能用。
上了船,秦川便在上面寫起了防疫手冊,能幫到這些百姓的,唯有自己為數不多的一些防疫知識了。
……
三天後,十一月十日,秦川等終於是到了孫權臨時的治所,吳縣。
下了船,秦川便帶著張飛等人,找了一家最大的酒館坐了下來。
旁邊一桌,有兩人正在對話。
一個二十齣頭的小伙興奮道:「聽說了嗎?江陵城裡發生的大事!」
「江陵城被曹操拿下了?」另一個約三十的中年漢子反問道。
「非也,非也。」小伙有些喜形於色,笑了笑道,「再讓你猜一百次,你也猜不中。」
「哦?根據我的占卜,這江陵城應當早早就被拿下了才是啊。」中年漢子皺著眉頭,一副不知道哪裡出錯了的樣子。
小伙微微收斂起笑容,繼續道:「這個事,說起來,還源自上次日食,劉備手下軍師秦川,推算出了日食發生時間,並利用曹操手下士兵畏懼鬼神,來了一場偷襲,把江陵城周邊的三萬大軍殺得丟盔卸甲,還差點將大將張遼殺死,
曹操這才想起來,要為自己正名,於是召集了北方一眾善於數學,天象的才能之士,與那秦川對決。」
秦川聽到這裡,也是莞爾一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差點殺死張遼了,這些東西,真的是越穿越離譜。
難怪史書記載會偏差那麼大,這才發生一個月的事,竟然就傳成了這樣。
「哦?有這等怪事?」中年漢子眉頭皺得更深了。
「怎麼能叫怪事?這應該叫盛事!」小伙急忙「糾正」后,又笑了笑道,「這秦川當真了得。」
「秦川不過是瞎貓遇到死老鼠了」中年漢子一臉不屑,接著又道:「劉老可曾去過?」
小伙確認道:「你是說劉洪,劉元卓?」
中年漢子點點頭,抿了一口茶,慢慢回道:「嗯,還能有誰,配被叫一聲劉老?」
「劉老啊!」小伙說到這幾個字,先是有些崇敬,接著又輕笑一聲道:「劉老當然去了,不僅去了,而且還聲稱心服口服,若是自己還年輕,願為秦川弟子!」
「這如何可能?」這一會,中年漢子,總算是被驚住了,急忙道,「秦川說了什麼,讓劉老如此自輕?」
小伙灌了一口酒,之後,在桌子上點了幾點又道:「這秦川,提出了一種測天術,當然,按秦川自己的說法,叫天道。」
「天道,哼!口氣不小啊!」中年漢子有些驚訝,竟有人敢這樣命名自己的東西。
小伙對中年漢子的冷嘲熱諷不以為意,繼續道:「秦川首先是提出了三角學,這三角學,認為,只要知道三角形的兩個角,和它的共邊,便能知道三角形的所有長度。」
說完以後,小伙隨手用箸點了一點酒,而後用這水跡畫了個三角形,還一邊為這中年人解釋著,還一會,這中年人才明白過來。
就在他們講三角學的時候,一個二十餘歲的柴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默默的站在後面,聽著這年輕人的每一句話了。
「就算他是對的,也不能測天吧?」中年漢子理解了小伙所講的三角學,但若說測天有多高,這還差得遠。
小伙又喝一口酒,再次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門三角測距術,已經在江陵城下驗證過了,廣而大之,若是找到兩個相距甚遠之地,又知道其距離,以此為三角形共邊,那日月都可測。」
說著,小伙又用箸點出來的酒,為中年漢子演示起來。
秦川在一邊瞟了一眼,將一個三角形盡收眼底,又聽到小伙的講解,心道,這鄧艾,終於還是半掌握了三角測距術,不過這方法,勉強測測月亮還成,測太陽,則要用到金星凌日時才成,讓金星搭個橋。
就這一眼,秦川又看到了那柴夫,竟然也在地上畫起圖來,那圖,竟是連秦川也看不太懂他在幹什麼。
難道,這柴夫,竟是一個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