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鎮魂塔(紅衣戲子)
田水火一想到這個鎮魂塔氣就不打一處來,明明自己能解決掉,非得讓別人擦屁股來。
「現在是下午三點,冬季六點多太陽就下山了,隔壁的鎮子也不是很遠,等張副官回來吧。」
就在幾人等待的時候,神運算元已經溜進了大帥府的後院,這是昨天眾人沒有來過的地方,
「不對,怎麼能說溜進來呢,在老大的地盤那就是自家人。」
想到這裡,神運算元扛著【八面旗】也昂首挺胸了起來。
他就是屬於啥事沒有,隨便溜達溜達的,順便看看有沒有線索。
畢竟老大對他那麼好,他也不好意思偷懶了。
他就這麼摸索著就進了後院,也沒有人發現他。
「這裡怎麼會這麼冷啊?」
神運算元縮了縮脖子,取出來幾張防禦符咒出來,將【八面旗】提在手裡。
看著身後跟著的飛頭蠻和鏡鬼,他也稍稍放心了一點。
「我怎麼這麼膽小了,倆A級驚悚鬼物跟著我呢,我還怕什麼?」
雖然是這麼想著,他還是又掏出來幾張符咒,把自己的心口、丹田、下陰等關鍵部位全都做好防禦。
隨後就拎著【八面旗】進了後院。
「水井在後院?這是,柳樹?」
神運算元看著後院的布局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他是搞風水的,自然對這些比較敏感。
他走過去摸了摸那幾顆已經光禿禿的柳樹,「百年的柳樹?!」
他彷彿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迅速的將手縮了回來,「百年樹為精,還是這百年的柳樹。」
柳樹是辟邪驅鬼的,柳樹枝和佛教的關聯最大,其中就屬手持玉凈瓶的觀音菩薩。
「百年的柳樹,擺放在後院裡面?是為了辟邪還是驅鬼?」
神運算元喃喃自語,如果是辟邪的話還好說,但如果是驅鬼的話那就麻煩了。
他是看不到陰氣,但不代表他感覺不到,和周圍產生溫差的地方就是陰氣所在的位置。
而他剛剛進入後院的時候就感到了寒冷,比外面的大雪天還要寒冷。
他有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口水井前,井口處已經爬滿了青苔,不過已經被雪覆蓋住了。
神運算元輕輕的撫開那層薄薄的積雪,捻起一縷青苔開始觀察起來,「入手很陰冷。」
感到指尖傳來的陰冷之後,他搓了搓指尖的青苔,隨後探頭去觀望水井中的景象。
「這?!」
他看到了終身難忘的畫面,水井裡面並沒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恐怖的是他在井水中的倒影。
他的身後赫然背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不正是殺死自己的戲子嗎?
她彷彿是睡著了一樣,就那麼趴在自己的悲傷,頭還枕在自己肩膀上。
這毛骨悚然的一幕讓神運算元嚇倒在了地上,感觸到手心上傳來積雪的涼意之後,他站了起來。
「該死,什麼時候?!」
「難道是她掐死我的時候!?」
「還是說我一開始睡著就已經中招了?!」
神運算元開始迅速的思考起來,他是戰力不行,但他通過驚悚都是靠頭腦的。
「現在不能麻煩老大去,他們正在準備鎮壓鎮魂塔裡面的邪祟,我現在得自己解決。」
「老大是可以看到驚悚鬼物的,但是這個戲子他卻沒有看到,說明這個戲子已經超出了老大的可視範圍,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驚悚源頭。」
「不能牽累了老大他們,
是我太無能了,居然第一個中招。」
就這樣想著,神運算元再次趴在井口觀察背後的那個戲子。
「該死的,什麼時候背上這東西的。」
再次看到那身穿紅衣的戲子,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又被嚇了一跳,
還好那個紅衣戲子似乎是在沉睡,萬一醒過來的話,那後果不是他可以承受得起的。
「要不要寫個遺書什麼的?」
思緒亂飛的神運算元看到那戲子的眉心有一點紅,有點像是孩子們小時候家裡大人點的紅痣。
在看那紅衣戲子的臉,「其實還挺好看的。」
「媽的,我在想什麼呢,先想辦法解決吧。」
甩了甩腦袋之後,神運算元恢復了一絲清醒。
「鬼魂不散是有冤情,她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嗎?還是說生前受了委屈,死後不願意離去?」
扶著冰冷的井口,神運算元快速的思考送走鬼魂的方法。
即便是驚悚鬼物,那也是類型不同的,自己背上的這種很明顯就是有什麼冤屈。
至於神運算元是怎麼評判的,如果沒有什麼冤屈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即便他已經死在這戲子手中一次了,「等等,我記得她唱過竇娥冤。」
「竇娥冤......竇娥冤......」
神運算元大腦運轉的飛快,他開始搜集腦海中關於竇娥冤的故事由來和背景。
於定國是東海郡郯縣人,這個地方在現在的魯南蘇北一帶,郯縣就是東海郡的首府,現在的魯東郯城。
於定國的父親是郯縣的獄吏,後來做了郡決曹,就是地區法院院長。
據說他斷案子很公平,即便被他判處有罪的,也是心服口服,對他絕沒有怨恨。以至於老百姓給他立了生祠,就是活著的時候就立廟供奉,叫做於公祠。
歷史上一般被立生祠的都沒什麼好下場,比如魏忠賢。
不過於定國他爸爸沒有遭遇到什麼意外,大概是因為天高皇帝遠,朝堂壓根兒不知道這還有一個活人受香火的。
竇娥冤的故事原型就跟他父親有關,當然,他父親沒幹壞事兒。
東海郡有一個年輕守寡的兒媳婦,丈夫早早死去,還沒有生孩子,就侍奉自己婆婆過日子。
婆婆有點兒不忍心她年紀輕輕就這麼過一輩子,勸她有個好人家就再走一步吧。
漢朝並不鼓勵寡婦守節,作為婆婆一點兒心理障礙都沒有。
但是竇娥在當時倒算是一個另類,堅決不肯改嫁,一定要守著婆婆過日子,丈夫死了之後就沒有男丁了,她再改嫁,就沒人伺候老太太了。
弄得老太太怪不忍心的,總跟鄰居說:「我這個兒媳婦很孝順,一直在家伺候我,日子過得苦啊,還沒有個孩子,一點兒盼頭都沒有。我這年紀那麼大了,就是年輕人的一個拖累,怎麼辦呢?」
突然有一天,這個婆婆上吊自殺了。
要了命了,關鍵她是自殺,竇娥有口難辯了。
她大姑子不出所料地到衙門告狀,就說是這兒媳婦害了自己婆婆。
地方官就把這兒媳婦抓了審問,兒媳婦當然不會承認。
有文獻記載是「吏驗治,孝婦自誣服」,一句話很簡單,大概就是屈打成招的意思,少不了斑斑血淚。
當地就此結案,報到東海郡。
於定國他爸爸看到這個案子了,他認為當地審的不對,這兒媳婦伺候婆婆十幾年,十里八鄉都知道這是個孝順兒媳婦,怎麼會突然就把自己婆婆殺了呢,失心瘋了?!
所以這個判決結果不應該被核准,但是太守不聽他的,大概是覺得這種民間的小案子怎麼審都無所謂,反正有個結果,拿一個人正法,有個交代就完了,誰冤誰不冤不影響自己前程,誰還管那麼多。
至於個人的冤屈,就不在太守大人考慮範圍之內了。
於公不是這樣的人,否則也不會有人給他立生祠。
他堅持認為這個竇娥冤枉,跟太守爭論起來。
太守不厭其煩,使出官大一級壓死人的策略,就是你說什麼我都不聽,就告訴你,我已經定案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得了,於公爭了白天,白費勁了。最後他是放聲痛哭,直接辭職了。
那個竇娥被開刀問斬,殺了。
竇娥被處以斬刑,臨死前發下誓願,她死時要血濺白練,六月飛雪,三年大旱不下雨。
「奇怪,這戲子是竇娥?」
神運算元臉都皺在了一起,「這她嗎的要是竇娥,那得是幾百年道行的老鬼了!」
「這個戲子會是誰呢?」
神運算元靠著水井坐在了地上,看著後院入口處的飛頭蠻和鏡鬼微微發獃。
「連你們都不知道我身上背著一個鬼吧。」
苦笑了一聲后,他點起一顆煙開始思考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從剛開始進入驚悚開始。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雪地上也出現了七八個煙頭,神運算元喝了一口水后,猛的一激靈。
他突然想起來那個縣太爺袁正秋提過一嘴的名字——徐鳳仙!
那袁正秋對她的描述很簡短,就是長得有姿色,很多人都喜歡。
「如果那個鎮魂塔鎮的是這個戲樓里的邪祟,那裡面最特殊的就是這個戲子了。」
「這個戲子的確生得一副好皮囊,應該就是袁正秋口中的徐鳳仙!」
想到這裡,神運算元激動起來,確認了身份就好說了。
接下來就是需要了解關於徐鳳仙的故事了,但是袁正秋都說這是他父輩時候的事情了,那袁正秋知道這些嗎?
就這麼想著,神運算元打算離開後院,但是他沒有看到的是,井水倒影中的那個紅衣戲子慢慢抬起了頭。
而仍在等待著張副官帶來好傢夥的田水火卻受到了飛頭蠻和鏡鬼的消息:神運算元要去找袁正秋。
「應該是有什麼線索了,讓幾個衛兵跟著去吧。其餘幾人等會還要一起去鎮壓邪祟,不能分兵太多。」
於是田水火給鏡鬼傳遞了一個消息:藏匿好自己,保護神運算元。
鏡鬼是可以在大眾的視野中出現的,穿個衣服帶個帽子就行,但是飛頭蠻還不行。
儘管這裡就是驚悚,但是萬一招惹了什麼麻煩呢?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不讓飛頭蠻露面的好。
於是他收回了飛頭蠻,又吩咐了幾個衛兵,「鏡鬼應該可以保護神運算元,順便看看神運算元去幹嘛的。」
他現在對神運算元還沒有放鬆下來,派鏡鬼一是保護,二是監視。
「田!張副官回來了!」
果不其然,那空曠的街道上五駕馬車正在緩慢的駛來,馬匹都有些疲憊,看來是真正的傢伙式來了。
田水火三人都出了大帥府,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張副官口中的好傢夥了。
張副官在第一匹馬車上,正在激動的朝這邊揮手,還狠狠的抽了一下馬屁股,讓它跑的在快一點。
「媽的,你個畜生,大帥都在門口等著呢,你還不賣點力氣,白他媽的養你了。」
嘴上罵著,手裡的鞭子抽得更響了。
在張副官的人工加速下,不到一分鐘,五駕馬車就停在了大帥府的門前。
「張副官,拉出來看看吧。」
巡天有些激動,看著油布遮蓋的傢伙式,他已經能猜出來了,那他媽的是五門炮啊!
「大帥您看,這是張大拿繳獲的五門義大利炮,配備了五十發的炮彈,你看看這口徑,比我腦袋都大!」
張副官也有些激動,不停的吹噓著這五門義大利炮,吹得好像是皇帝老兒親手打造的一般。
田水火面帶微笑,這個張副官還真給他帶來了一個驚喜啊!
拍拍了張副官的胳膊,田水火很是滿意,「不錯!」
張副官聽到這話之後心裡比吃了蜜一樣甜,幾人也是紛紛上前打量這五門義大利炮。
「大帥,這可是正宗的義大利炮,75毫米口徑,炮重1160公斤,炮長有2.7米,有效射程達到8500米。這一炮下去,天王老子都能給他炸開了褲襠。」
「大帥,有戰鬥安排了嗎?」
張副官推測田水火是要去殺人了,但是殺誰不知道,反正跟著大帥殺人就對了。
大帥讓殺誰,那自己就帶人把誰給殺了就是。
「當然有,召集弟兄們走。」
田水火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自己先帶人過去,布置好了再叫劉長青就行。
「是!大帥!」
張副官喜形於色,行了一個軍禮之後火急火燎的衝進了大帥府,把那還在休息的衛兵們全都拉了起來。
「快他媽起來,老子把義大利炮都拉過來了,今兒有重頭戲了!」
「柱子呢?!柱子你快給老子死過來,你不想摸摸義大利炮了?」
「張副官!我在這,等我擦個屁股先!」
而站在大帥府門前的田水火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田兄,陣法就緒,隨時可以鎮壓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