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悲憶

二 悲憶

佐里一心想著凌子:「好了,這個回家再說吧。等等,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純優不慌不忙地說:「催眠瓦斯。記住,待會一定不能呼吸,歹徒肯定是戴著氧氣罩,所以,你就好好站在一旁,剩下的就交給我。」

佐里有些不相信:「你?」

「嗯,難道你不信?」

「不,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三,二,一!」純優倒數完后立即衝出電梯,從衣服內袋裡嫻熟地拿出手槍,槍指歹徒。

歹徒也發覺了不對勁,槍指凌子:「有本事開槍啊!」

純優無動於衷。

佐里雖相信純優,卻依舊心驚膽戰。

「識相的給我把槍放下!」

純優淺淺一笑,慢慢放下了槍,在地上扔了出去。

「很好,把手舉起來!」

純優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在處於半蹲狀態時,迅速前空翻,在半空中手朝下拿起槍,毫不猶豫地開槍。

「嘭!」

才剛剛站穩地面,純優半跪於地面,轉身,再一次開槍。

歹徒雙雙倒下,純優也憋不住氣了,一邊跑向展望玻璃,一邊開槍。

玻璃上顯而易見的子彈孔,純優一手捂鼻嘴,一邊拿手槍砸玻璃。

碎了。

因高空緣故,催眠瓦斯被除盡。

二人終於舒了口氣。

「凌子,凌子。」佐里滿頭大汗地扶起凌子。

純優面無表情地說:「沒事的,過一會就會醒的。」

……

藤峰凌子家。

「佐里,純優,以後可不能再胡鬧了,萬一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啊!」

「叔叔,我也是擔心凌子,放心,以後不會了。」佐里有禮道歉。

「噢,對了,當時展望台內都是催眠瓦斯,但挾持凌子的那名歹徒是被擊中腦幹,經剖解,子彈的型號與歹徒所用的並不一致,佐里,是有其他人開槍嗎?」藤峰茶作問著。

佐里望著一旁默不作聲的純優,尷尬地搖搖頭:「這個,我記不太清了。」

「爸爸,你就別再問了,佐里都快被你問痴了。說說那件案子吧,有什麼進展了嗎?」凌子巧妙地錯開話題。

佐里感激地看著凌子,說:「叔叔,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查出兇手了。」

藤峰茶作激動地問:「真的嗎?」

佐里嚴肅地說:「當然,實際上偵案靠的是細節,只要把細節放大,兇手自然就會顯而易見!包括他的行兇手法。」

伊藤佐里家。

「可以解釋了吧?」佐里嚴肅地坐在椅子上。

「你在飛機上遇到的ChanelAngus,可以說是我的同伴,我們隸屬於國際犯罪組織:影。我十歲加入該組織,成為影的一員。十五歲考入哈佛,十八歲完成學業后畢業,繼續為影工作。當然,這期間我也幫影做了不少事情。算是組織里的IT數學學家。」純優雙手抱臂,倚靠在牆上。

「等一下,你十五歲上大學,十八歲畢業?」佐里忍不住打斷了純優的話。

「嗯。你不要把影想得太過簡單。這麼說吧,進入組織只有三條路,一是接受高智商教育,提前完成學業,成為組織的科學家。二是成為組織情報員。三則為專業殺手。」

佐里不敢相信地問道:「那你為什麼十歲加入組織!你明知道。」

純優冷哼一聲,恍惚間,眼神似乎變得柔些。

「你,怎麼了?」佐里細心地發現了異樣。

「我媽媽是法醫,我爸爸是東都有名的拆彈專家,那時,我很快樂。可有一天,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九年前。

「松本警部,請帶我的妻子一起出去,至安全範圍。」安藤楓澗面對著定時炸彈,滿頭大汗地說。

「怎麼能丟下你一人!」松本警部擔心地喊道。

「現在!所有人都退出危險範圍!」安藤楓澗一聲怒喝。

「安藤,十分鐘后見。」松本警部沉重地說,「所有警員,隨我退至安全範圍!」

「安藤夫人,走吧。」松本警部望著遲遲不動的安藤希紗。

「松本警部,我想陪我老公,你們先出去吧。」安藤希紗淡淡地說。

「這怎麼可以!」松本警部有些焦急。

安藤楓澗拿著拆彈工具嚴謹地搗弄著。「希紗,很危險的。」

安藤希紗慢慢地蹲下身子,雙手輕輕搭在安藤楓澗的手上:「我幾乎每一次都陪在你身邊,不是嗎?那這次也不例外啊。好了,再多難,我都相信你。」

「松本警部。」

松本警部不再勸阻了,帶著重裝備的警員出了剛修建的大樓。

「滴答,滴答,滴答。」

安全區域的警員個個都望著那棟大樓,緊張至極。

「還有20秒,松本警部,安藤夫婦怎麼還沒出來!」一警員慌張地看著手錶。

「還有10秒。」

松本立即拿起對講機,喊道:「安藤,快出來!來不及了!安藤!」

「嘭!」

一聲爆炸,聲聲響起。

可是,沒有人回來,一個也沒有。

松本緩緩拿起對講機,默默地說:「安藤。」

無人應答。

安全區域內一片寂靜,松本不得不接受現實,淡淡而道:「通知其家屬吧。」

「警部,要不要。」

「不用了,也許已經找不到了。立墓碑,備葬禮,悼念儀式。」松本的聲音沉重而又緩慢。

「是。」

安藤純優家。

純優一如既往地寫著作業,卻手抖個不停。

「叮鈴鈴!」

純優心底隱隱約約有些害怕,好像不太敢接那個突然響起的電話。

「喂?」純優小聲問道。

……

「爸爸,媽媽,不在了?」純優顫顫地掛斷了電話,陷入了問話的死循環。

純優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她自問著:「他們不在了,那我是誰!」

瘋狂,心死,廢墟。

純優一路奔跑,腦海中不斷浮現自己爸爸媽媽的樣子,還有親切的笑容。

廢墟前,警方已全部撤離,純優像是丟了魂似的,喘著氣。她知道,爸爸媽媽就在下面,卻再也見不到了,什麼都沒了。

純優心灰意冷地跪於石板上。眼睛早已通紅,充滿了血絲。凌亂的頭髮在空中飄逸。淚痕顯而易見於臉頰兩側。

「女孩太脆弱也不是好的。」黑色的影子掩映在地面上,純優微微抬起頭。「既然什麼都沒了,那就重新開始不好嗎?你要知道,爸爸媽媽不是你的唯一。」聲音冰冷,很無情。

「你是誰,你沒有爸爸媽媽嗎?你真的有心嗎?你說的話是人能夠說出的話嗎?你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好了,消消氣。哼,一個十歲小孩竟會有如此大的威嚴,真讓我不敢相信啊!」

純優如殭屍般站了起來:「沒空理你。」

純優這才看清了陌生女子的相貌。戴著太陽帽,太陽鏡,渾身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那可不行哦,隨我走一遭吧。」陌生女子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手槍。

「如果你想殺了我,那我就只好感謝你了。」

「放心,我不會成為你恩人的。」陌生女子毫不猶豫地開了槍。霎時,鑽心的痛染遍全身,痛徹心扉啊。

未知地帶。

純優漸漸恢復了意識,眼前依然是那位陌生女子。

純優大膽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純優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傷口。

「我已經幫你處理過傷口了,不過讓你這麼小就受到槍傷,實在過意不去啊。」

「Haley,去Joe那兒,組織有新任務。」

「是。」Haley慢慢消失在無盡的走廊。純優獃獃地站在牆邊,有些恐懼地望著陌生男子:「為什麼叫她英文名?」

「這個我一會兒會告訴你。嗯,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井蒼次真,代號ChinbenStanson。HaleyOlson也是代號,她的本名是野澤悅。我們是影組織成員,影,是跨國際組織。你的爸爸媽媽不是已經離開你了嗎?所以說,現在只有一條路擺在你面前,那就是加入組織。如果你有什麼想法,請聽我說完。加入組織后,你要以你最快的速度完成學業,當然了,組織會給你提供最優越的條件。完成學業后,一定要忠於組織。即使在你上學期間,組織也會給你發布任務。最後,組織有這兩條規矩。一,在外必須有自己的工作並且隱瞞自己的身份,影的幕後先生不要過問,也不需要知道。二,組織命令不得違抗,若有背叛組織行為,將立即剷除。明白了嗎?」次真嚴厲的目光讓純優不禁有些發顫。

「我有說過我要加入那個什麼組織嗎?」純優硬著頭皮說。

次真苦笑著,說:「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的智商超凡了,Andyle倒是沒有分析錯誤。聽著,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我想,你不會去尋死吧?」

純優緊張地抓緊衣角:「放心,我會的。」

次真仰天長笑:「別太天真了,你以為擺脫組織那麼容易嗎?只要你不想再看見自己的朋友為你喪命,那就別有太大舉動。」

「你!竟然脅迫!」

「不好意思,這是組織一貫作風。如果Andyle沒有說錯,你叫安藤純優,是吧?從現在起,組織賦予你的代號是:JolinChristie。已經說過了,影是一個國際組織,所以本部的一些高層管理你需要認識。我和Haley是情報收集人員,綜合知識豐富。安黛·卡芙是計算機專家,黑客高手。OllieOlson是Haley的妹妹,准物理學家。她是我們組織最小的管理人員,與Haley相差九歲,所以她比你還小一歲。最重要的一個人是Joe·Alston,在本部,只有Joe能與那位先生直接交流,所以派發任務都由他來執行。當然,這不過是冰山一角,以你現在的許可權也只需要認識他們。」

……

「所以,我用了半年時間完成小學學業,一年半的時間完成初中學業,三年時間完成高中學業,最終進入哈佛。根據我的私下調查,組織的目標應該是藤峰警視正。」

佐里由衷佩服:「純優,你的智商該有多高啊。我想是因為組織的卧底人員暴露,所以才命你卧底在藤峰警視正的身邊,主要原因是你的年齡正好與我和凌子相符,對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影總是派人隱藏在藤峰叔叔身邊?還有為什麼你們的代號都是英文名。一般來說,代號是為了在組織里的身份明確,亞洲人,為什麼偏偏用英文名作為代號,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我並不知道其中緣由,我只知道,組織命令,不得違抗。但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的一舉一動報告給組織的。」

「最後的關鍵問題,組織的最終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創建這個組織?難道僅僅是為了賺錢嗎?依我推斷,並不是。」

「為什麼這麼說?」

「組織有能力培養一個個高智商人物,就憑你們這些文憑,到哪裡不是最好的工作。就比如你,哈佛畢業,以你的才能,再說,你也承認自己是組織里的數學家,黑客,完完全全可以去美航局等地方工作,難道那裡的工資低嗎?」

「先別管這些了,那麼,作為交換,你是不是該幫我一個忙呢?」

「你想做什麼?」

「完完全全地擊垮它!」

「這個……你手中的證據應該不少吧,還需要我幫忙?」佐里無聊地翹著板凳。

純優一臉無奈:「那又怎麼樣,只要幕後BOSS不知道是誰,組織就不可能覆滅!」

「好啊,不過你為什麼這麼痛恨組織?供你讀書,你難道不該感謝他嗎?」

「其實是因為,有一次,我去Joe的工作室,他正好人不在。我翻閱了他的電腦,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爆炸事件的死亡名單里竟有我爸爸媽媽的名字!那顆炸彈就是影做的!」純優越說越激動,又平靜了下來,「我覺得我坦白得夠清楚了,信不信由你,我得回去睡覺了。」

「等等,就憑你捨身救下剛認識的凌子,我就絕對相信你,但我有一個疑惑:為什麼你們的手槍能帶進機場?」佐里止住了純優的腳步。

「Chanel主修醫學,那個能帶進機場的手槍是她和Ollie共同製造的。意思是說,這把手槍里不含金屬,而且裡面的子彈是用普通的石子打磨而成,當然,石子里含有化學試劑,威力堪比普通手槍。」

「哦,我想知道你今天用的是什麼槍,還有,為什麼你就這麼確定你能將歹徒一擊斃命救下凌子?」

「組織里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專屬的槍,我所使用的是義大利伯萊塔92F型手槍,美國更名為M10。該槍發射9毫米帕拉貝魯姆手槍彈,全長217毫米,空槍重0.96千克,初速333.7米/秒,有效射程50米。我射中了歹徒的腦幹,這是警方的狙擊手解救人質的最好的辦法。人的腦幹一旦癱瘓,就會立刻停止一切活動。好了,晚安。」說完,純優打開了房門。

「凌子?」純優有些驚慌失措,「你怎麼在這?」

凌子有些尷尬:「那個,佐里的外套落在我家了,我給他送來。別誤會,我有他家的鑰匙。」

佐里接過外套,笑著說:「謝啦!」

純優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凌子,你信嗎?」

「不管怎樣,是她救了我,我也相信你的選擇。放心啦,我不會說出去的,自然也不會另外對她的。要知道,純優可是我把她送到你家的。」

凝眸許久,純純一笑。

早晨,佐里打著哈欠,刷牙洗臉,腦子裡還想著那件案子。恍然大悟,立刻走到純優的房間。沒想到純優早早就坐在了電腦面前。

「幫我個忙唄。」

「說。」

「你能不能幫我查到警局的歷往案件?」佐里期待地問著。

「能,不過你完全可以去找藤峰警視正啊?」

「那得翻閱到什麼時候。再說,還要去警政廳,實在太過繁瑣。我要找的是有關於發生火災的案件,未解決的。能找到嗎?」

「哦,侵入警政廳,這是屬於犯罪行為吧。」純優默默地喝了口水。

「啊?」佐里有些猶豫。

純優搓了搓手:「沒人會發現,這種簡單的事情不會留下任何非法訪問痕迹。」

佐里又開始自言自語:「連環殺人案,死者之間都是有聯繫的,兇手是不可能胡亂殺人的,再說,如此心思縝密的兇手,殺人是有一定規律的。第一個死者是田中暮至,男性,銷售部員工,身上大面積燒傷,圓規一擊致命。第二個死者是木村二郎,司機,圓規沒有一擊致命,而是被關在車裡活活燒死,死前被電擊棒電暈。要說相同點就是都為男性,死亡標誌為圓規,但死亡方式卻有所不同,但不管怎樣,都與火有關。那麼,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希望與我猜的一致。」

純優完全屏蔽了佐里,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快速敲打著。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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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佐里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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