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嫌疑

三 嫌疑

佐里立即湊上前看看。

純優解釋道:「一共有三起未解決的案件。而最奇怪的是這起案件。」

佐里複述著電腦上的內容:「這起本是半年前美國案件,別墅失火,經一位路人指認,嫌疑人分別為田中暮至,木村二郎,井下屬院。經調查,現場無證據指認三人為兇手,目擊證人也只是看見三人路過,因而無罪釋放。死者名為,未填寫?」

「竟是未填寫?那美國案件為什麼會在警政廳有記錄?沒理由啊,儘管有嫌疑人的緣故,但案件未經本國管理。」純優有些懷疑自己。

佐里托著下巴:「看來我猜想的是對的。這次的連環殺人案與往常不同,受害者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繫,而真正的規律是曾經的一起冤案。但這起案件除了嫌疑人外沒有其他線索,不符合常理啊,就連死者的名字都沒有。」

「那就是有人不想讓別人知道。」凌子端著兩杯牛奶和吐司進了房,「早飯還沒吃的吧,喏,給你們送來了。」

純優尷尬地說了聲:「謝謝。」

凌子甜甜地笑著:「這有什麼,好朋友嘛!」

「看來我們有必要去拜訪一下井下屬院。」佐里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吃著吐司。

「那你得快點,我們今天可是要補償柰子的,人家昨天生日,搞成這個樣子,是誰都不會開心吧?」凌子說。

佐里點點頭:「嗯,放心吧,不會太久的。哦,對了,至於井下先生住哪兒啊,凌子拜託你爸爸找一下吧。」

凌子拍了下純優的肩膀:「沒必要吧,這對純優來說很簡單啊。」

純優無奈一笑:「是啊,凌子,你沒告訴藤峰警視正吧?」

凌子端起牛奶放在純優手裡:「自然是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再說,我可不是會背叛自己朋友的人。不過——」

純優敏感地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你要是把自己當外人的話,我可是會說出去的喲。」

純優鬆了一口氣:「等我一分鐘。」

「喂,好了沒啊!這個兇手殺人完全沒有時間規律,只是等待最好的時機,你要是再找不到井下的住處,那就又要死一個人了。」佐里雙手交叉抱頭,躺在床上,呃,雖然是純優的床。

純優瞟了一眼佐里:「好了。」

「在哪兒?」

「名古屋。」

……

佐里大方地按著門鈴。「誰?」一男士警惕地開了門。

「伊藤佐里。」

「哦,讓我想想,你是那個名偵探?」男士狐疑地猜忌。

「嗯。」

「請進。」

佐里一邊走進客廳,一邊仔細觀察。

四人坐在沙發上,佐里望著對面井下的神情,道:「井下先生,您現在很害怕,對不對。想必你也看到報紙上的新聞了吧?」

「我不怎麼看新聞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井下故作冷靜地喝了杯咖啡。

凌子看不慣井下的做法,說:「喂,別說謊啊,您看您,眼神飄忽,至於手腳不自然你就以喝咖啡來掩飾!」

「小姑娘,這可不能亂說啊。」

「凌子,有些人看不到證據是不會承認的。」純優瞟了眼井下。

「我也在這之前向您樓下的便利店店員詢問過,這幾日常買報刊,她對你的映像還是蠻深的。」

辯解道:「買報刊就是看新聞了?」

「當然不是,我也不需要驗證這一點。」佐里不慌不忙,道:「先生,有些事實是不需要隱藏的。我可以肯定,您自己是知道兇手下一個目標就是您,無論您想反駁什麼,都請先聽我說完。您完全可以申請警察給予你保護,不是嗎?還是說,您知道兇手是誰?」

井下即將面臨崩潰:「別再說了!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還有,我不知道兇手是誰!也許你感覺我是在意氣用事,但我告訴你,我沒有!好了,名偵探,你還想從我這兒了解些什麼?」

佐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沒了,打擾您休息了,不好意思,那我們就先走了。」

伊藤佐里家。

凌子來回徘徊:「佐里,那井下先生真的會沒事嗎?」

純優無所事事地打了個哈欠:「放心吧,就算他有事也算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像他這種人渣活著還不如死啊。」

佐里一下拉住了純優的手臂。

「干,幹嗎?」

「人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瞞著我?還是說你得到那份檔案的完整版了?」

純優扭過頭去,生氣地說:「喂,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哎!」

凌子皺皺眉頭,打開了佐里的手:「真是的,你這樣對女孩子是……啊,不會!」

純優點點頭,道:「凌子,知道啦?」

凌子默不作聲,佐里好奇地問:「知道什麼?」

純優擼了擼袖子:「這隻有我們女生才會敏感,不過,畢竟沒有證據,說了也是白說。」

「打什麼啞謎啊,真是的。但兇手想要殺他可能還有點難。」

「為什麼?」兩人幾乎同時問著。

「我們按門鈴后他並沒有立刻開門,只有兩種可能。一,他沒有聽到或是在房間里。二,他聽到了,但是悄悄地在門眼裡看看外面是誰。當然,一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客廳茶几上的咖啡還熱乎著呢。當他打開門后,你們也應該看到那條防盜鏈了吧,如此,就可以再次確認安全。至於他警惕性如此高卻反感警察,這隻能說明他的確做過虧心事。或者,一年前的別墅失火案與他真的有關係。可是這個兇手作案沒有規律可尋。第一次,酒店,死亡時間8:00至11:00。第二次,郊區,死亡時間12:30至13:00。地點沒有規律,時間依然沒有。完全是一場無規律的復仇。」

凌子迫不及待地問:「佐里,兇手who啊?你這次的斷案速度明顯下降。」

佐里雙手抱臂,道:「我好像知道是誰了,但目前沒有證據,而且我也不確定。我覺得想找線索還是要去第一現場,因為那裡還未被燒毀,而第二現場可以說是已經廢了。一個殺人犯,他的心思再過縝密,也會留下蛛絲馬跡,而這些細節就是斷案的關鍵。」

WisemanHotel,第一現場。

佐里隨意地蹲在地毯上,撫摸著地毯:「我記得當時這裡一大片都是濕的,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看來是知道了。」

「為什麼?求解釋。」凌子撣了撣佐里的外套。

「其實兇手也是想一把火燒死田中暮至,但可能考慮到這裡是酒店,在這裡放一把火會引發大火災,影響到其他無辜之人。所以眼看著田中暮至被點燃后,又用一旁的礦泉水桶澆滅了還未燃燒的火。」佐里自信滿滿,好吧,他一直都這樣。

純優心心念念著gun。

「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至於那個gun應該是指抽象概念。」佐里擺了擺手,說著,走出了房間。

「請問上個星期發生的兇殺案您知道嗎?」佐里攔下了一個推著車的服務生。

「呃,知道。」

「我想請問一下那天進出死者房間的那位服務生今天上班嗎?我能不能問他一些話?」

「他不在這上班了,自那天發生那件事後,他就遞辭職信了。」

「什麼!那……那你知道他住哪兒嗎?」佐里有些著急了。

「這,我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去經理那兒找員工資料,那裡會有。」

「謝謝。」說完,三人直奔經理室。

「對不起,打擾了,我們能進來嗎?」佐里禮貌地敲了敲門。

「呃,你是?」坐在椅子上的女士問道。

「我叫伊藤佐里,協助藤峰警視正偵破這次兇殺案,我想藉資料調查當時那個服務生的背景資料。」佐里盡量說得明白些。

經理激動地站了起來:「啊,你是那個名偵探伊藤佐里!我是你爸爸的忠實粉絲耶!快請進!」

「凌子,看來你可以和這位,呃,不好意思,請問您叫?」

「哦,對不起,我叫櫻正熏。」熏的語氣還是挺激動的。

「我想我能借閱那位辭職服務生的資料嗎?」佐里依舊保持禮貌。

「哦,可以的,請三位稍等。」說罷,櫻正熏在資料架上尋找著,估計也就兩三分鐘吧。

「喏,三位可仔細觀摩。」熏有些開玩笑的意思。

「謝謝。」凌子看著佐里和純優認真的樣子,代替回謝。

「哦,毛利宗介,今年51歲,從前職責為管家。住址是在江戶川區。這份資料倒還是挺詳細的。」佐里不經意間誇讚道。

熏羞紅了臉,也許是粉絲的原因吧。「還有其他需要的請求嗎?」熏問道。

佐里搖搖頭:「沒了,不過真的要謝謝你,這件案子倒是有了些許眉目了。」

「不用客氣。」

電梯里。

佐里毫不猶豫地按了「4」按鈕。

凌子一驚:「喂,去四樓做什麼!」

「查看一樣東西,可以說是線索。」佐里穩重地說。

出了電梯,佐里直奔清潔室。一排清潔推車整整齊齊地置於牆邊。

「佐里,你是怎麼知道清潔室在四樓的?」凌子疑惑。

「當時審問毛利先生時,他自己說的。」佐里趴在地上道。

純優淡淡一笑:「不愧是名偵探,幾天過去了,如此不重要的信息還能記得,看來你真的對案件很上心。」

「大概吧。」佐里就這麼回答,也許是沒心思聽純優的話吧。

佐里伸出左手食指,同一水平線地對比每輛推車。

「原來是這樣,呵,與我推理的一模一樣。」佐里漸漸放鬆了起來。

「走吧。」佐里道。

純優雙手插著褲袋,是習慣性動作。「又有思路了?」

佐里點點頭:「是啊,這起案件的兇殺過程我已經完全了解了。」

警視廳,會議室。

藤峰茶作一改往日風格,嚴肅。

「酒井紗嘉,彙報議論結果。」

「是。經警政廳和警視廳研究,此次連環殺人案無規律,自死者田中暮至開始,東都部分地區已陷入恐慌,就連上街的人也逐漸變少。藤峰警視正,若再不讓兇手歸案,恐會有更多的負面影響。」

藤峰茶作看了看文件:「知道了,繼續。」

「據報告,目前嫌疑人為青森岸瓦,37歲,未婚,職業現為杯藤診所的主治醫生。臉上被大火所傷的原因不明。毛利宗介,今年51歲,從前職責為管家,後為威絲曼Hotel服務生,前幾日辭職。」

說完,酒井警部禮貌坐下。

「補充。」藤野警官站起示意。

藤峰茶作點頭:「應允,請說明。」

「在第一次事件中,監控錄像所拍到的最後一個進入死者房間的人是青森岸瓦先生,且其證詞當中說明的的確確見到了死者,也就說明兇手是毛利宗介先生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不錯,但不排除共同犯案。」藤峰茶作提出意見。

「藤峰警視正,其實您不用每次有案件都到現場的。只要聽取我們的彙報就行了。」酒井紗嘉提醒道。

藤峰茶作搖搖頭:「只有親自到場才能正確判案,而且不要忘了那件事。」

酒井紗嘉一語覺醒:「明白了。」

夜晚,藤峰凌子家。

「老公,這幾天你實在太累了,休息吧。」藤峰里奈放下端著的水果盤。

「哦,這幾天你總是陪我到深夜,辛苦了。」

「要不,問問佐里吧?」

「太晚了,算了吧。」藤峰茶作放下手中的檔案。

東都大學。

「今天繼續研究私法中的民法。根據民法第二百一十八條……」

「加藤老師上課經常不帶書,她不會真的把民法給背下來了吧?」佐里開著玩笑。

「說不定呢。」凌子聳著肩。

「手機。」純優埋頭做著筆記,突然發出的聲音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佐里不明白地望著純優:「手機?怎麼了?」

「手機響了。」純優淡淡地回道。

佐里低頭望向抽屜里的手機,竟真的亮著屏:「叔叔?」佐里小聲地自言自語。隨後又毅然掛斷了電話。「凌子,幫我看著點老師。」

「哦,你快點。」

佐里悄悄從抽屜里拿出手機,放在大腿上,點開微信。

「叔叔,正在上課,怎麼了?」

「對不起,下課再說。」

課後,佐里回撥電話:「叔叔,出什麼事了?還是案件有證據了?」

「佐里,井下屬院在家被殺害了。」

「什麼!好的,我知道了,叔叔,切記勿動現場。我一會就過來。」

井下屬院家。

一到現場,佐里就急急忙忙地問道:「叔叔,我剛剛過來的時候沒看見有人,是不是封鎖消息了?」

「嗯,不能再引起恐慌了。」藤峰茶作自然地嘆了口氣。

「哦,對了。叔叔,屍體是如何被發現的?」

「有人使用公共電話亭的電話報案,推測應該是兇手。」

「我知道了。」

佐里環顧四周,被眼前茶几上的兩杯咖啡所吸引。佐里拿起手帕握住杯柄,放在鼻前聞了聞。

「喂,中毒了找你自己啊。」

佐裡邊放下茶杯邊問道:「純優,你要是什麼時候不毒舌了,估計影就覆滅了。」佐里細心地放低了聲音。

純優剛想離開就被叫住了,「等一下,問你個問題。上課的時候你是怎麼知道有人撥打我的手機?」

「有震動的聲音。如果連這個都聽不到,那有人跟蹤都不知道。」

佐里和凌子心疼地望著純優。「佐里,你說純優是要接受多殘酷的訓練才會變成這樣啊。」

「每個人的命早已註定好了。」望著純優離開的背影,佐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舒了口氣,佐里對藤峰茶作道:「叔叔,死者與兇手曾經交談過,我想之所以死者會讓兇手進入房間,可能是因為兇手手中掌握了些許死者不能說的秘密,且這個秘密對死者有極大的威脅。這個從之前我來拜訪他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和神情就已經告訴我了。再加上茶几上的兩杯咖啡,裡面還有未喝完的咖啡,早已經涼了。」

藤峰茶作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酒井警部,派手下去將咖啡杯進行調查。包括殘留唾液,指紋,是否藏毒。」

「知道了。」酒井紗嘉隔著白手套接過兩隻杯子。

佐里小聲對藤峰茶作說:「叔叔,能出來一下嗎?」

「好。凌子,你先在這坐一會兒,哦,對了,不戴手套不要碰任何東西。」藤峰茶作小心提醒道。

走廊上。

「叔叔,請問中森警部在哪兒,是回橫濱了嗎?」

「嗯。休假時期結束了。他怎麼了?」

「在犯案時期,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吧?」

「佐里,你不會懷疑是中森書新吧?」

「不是懷疑,是肯定。」

藤峰茶作一驚:「就算是他,那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這個,我現在不能說,對不起。」

「知道了,我會進行中森書新的背景調查的。」

「叔叔,尤其是家庭背景,一個都不能漏。」

「我知道了。」

「對了,保密。」

東都大學圖書館。

「滋滋滋。」手機震動的聲音。

純優放下書本,接起電話。

「喂?」

「JolinChristie。」

「是我。」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情報,組織不是讓你去陪他偵查案件的!別忘了你的任務!」

「沒忘。只是沒什麼大動靜我總是向你打電話,萬一被發現怎麼辦。Joe,我告訴你:伊藤佐里,是個細心的人,這個對手很強大。」

「好,暫且信你。另一件事,他的身份到底有沒有查明了。」

「暫且還沒有。掛了。

藤峰凌子家。

「佐里,法醫鑒定報告出來了。不出意料,的確是大面積燒傷,但與第一次相同,圓規為致命一擊。對了,你要調查的那個杯子非常奇怪,既沒有唾液,更沒有指紋。就算是能肯定兇手是誰,但沒有證據是不可能行得通的。」藤峰茶作無奈地說。

佐里無所謂地說道:「嗯,早就料到。明天正好沒課,我得去好好看看。你們倆一起嗎?」

凌子甜甜地笑著:「好啊。正好方便我記錄。」

「我就不去了,明天我有點事。」純優的聲音很小。

名古屋,井下屬院家。

佐里坐在兇手坐過的沙發上,冥思苦想。忽然間,他的思想被電視旁的泰迪熊所吸引。「泰迪熊?」佐里不禁發問。

「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凌子問著。

「凌子,在你的印象里井下屬院是個什麼樣的人?」

「呃,心思縝密,無趣,單身,成熟,哦,還有,渣男。」凌子毫不避諱地說。

「所以你認為像他這樣的人會買一隻泰迪熊放在客廳?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我們來拜訪他,這裡是沒有泰迪熊的。」

「是哦,而且這裝潢跟泰迪熊也不搭啊。」

佐里快步上前觀察,總覺得這隻泰迪熊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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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佐里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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