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銀行職位

二 銀行職位

第二天清晨,本木公園河畔。

「治一!」好久沒見了,松井芝羽撲入太宰治一張開的懷中。

「這麼些天過的好嗎?」治一心裡慌張相問。

芝羽拉著他的手坐在樹蔭下,神清氣爽:「我很好,倒是你,自從我被組織帶走有放回來之後,就一直不見你人影,打電話永遠是語音留言,我差點以為你被組織解決掉了。」

知道了芝羽的顧慮,治一愧疚地與芝羽十指相扣:「對不起,這幾個星期我一直待在實驗室里,手機也放在了外面的實驗台上,昨晚才從實驗室出來就立即聯繫你了。」

芝羽把頭輕輕擱在治一的肩上,擔憂道:「為什麼這麼辛苦啊,萬一你要是猝死了,我到組織那裡去要人嗎?」

「這是好事啊,幸虧我在組織里還算是比較重要的,要是哪一天組織不需要我了,我就沒有能力保護你了。所以,我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地位。說實在的,其實我就是個打工的,而且一旦犯錯就會走向死路的那種。對了,組織沒難為你吧?」

「沒有,就是給我定了些規矩,我一直都有好好遵守,我怎麼可能把你推向火海呢?我一直想問,你的爸爸媽媽呢?」芝羽終於拋出了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

眼神閃爍著,沉默許久后無所謂道:「在一次危險行動中,死了。」

「那小時候你們搬家是。」

「組織的德國部,五年前,我收到我父母去世的消息,從慕尼黑大學回到東都並被賦予代號,開始為組織工作。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打聽我的工作是什麼。」治一寵溺地口吻提醒著。

「嗯。才七點鐘,為了早早出來見你早飯都沒吃,要不我們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些飯糰牛奶?」芝羽錘了錘自己的肩膀起身活動活動。

治一隨手從內袋掏出一張銀行卡:「好啊,我也是,精力都跟不上了。喏,這是我的工資卡,交給你了,想花就花不用顧慮,我那裡還預留了一點生活費用,不過我在組織里的確沒有什麼需要花費的地方。」

「哈啊?這怎麼行?」芝羽推辭道。

見芝羽不太想收的模樣,硬塞在芝羽手裡:「拿著,因為我早就認定你了。」

「哼哼,那好吧,幫你保管著。欸,那邊是什麼?」芝羽指了指草叢底部。

兩人湊近定睛一看,芝羽不由自主依偎在治一懷裡:「屍體啊!」

看到慘死的女人毫無知覺地躺在地上,治一不禁眉頭一緊,淡定地報起警來:「喂,本木公園,發現一具女屍,你們儘快過來。」

「好,請您在原地不要走動,我們立即出警。」

掛斷電話,治一口無遮攔地吐槽:「還要我別走,真是的,我可不想跟警察再見面了。」

芝羽嫌棄地拉著治一往回走了幾步,直到看不見屍體為止:「我可受不了盯著她看,怪瘮人的。」

兩人沒聊多久警方便悉數到場。

「松井同學,好久不見。」佐里跟在井一身邊單手打起招呼。

「伊藤偵探!好久不見,以前的事還得要感謝你。」芝羽主動伸出左手與佐里握起手來,只是因為他的右手放在口袋裡沒有要拿出來的意思。

本來開開心心的臉有耷拉下來,驚訝著:「哥哥?怎麼是你出警啊?」

井一不管三七二十一微微揪了一下芝羽的頭髮:「怎麼就不是我了,我好歹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警部,莫非是你報的警?」

「是又怎麼樣,你趕緊去看看,真可怕,你妹妹今晚是要做噩夢了。」芝羽話不多說就推攘著。

井一即使嘴上功夫不饒人,但還是乖乖地讓芝羽肆無忌憚地推攘自己,不忘回頭看看芝羽身後的男人:「喂,那是你男朋友啊,很久之前在學校里見過,話說你男朋友上次在泳池那裡使用的槍是哪來的,我都快忘了那件事了。」

「人家執行秘密任務怎麼可能讓你知道,查你的案。」芝羽反應極快地回懟道。

「切,大早上的約會,也不通知我,給你顏色看了。」井一不滿意地嘀嘀咕咕。

佐里戴起筱原法醫遞過的白手套,感慨道:「殘忍的兇手,居然把死者的雙臂給拿走了。」

「是啊,這裡距離上次的拋屍地點只相隔五百米。」井一為佐里指了指昨天的拋屍地點:「是我疏忽了,沒想到兇手還在作案。」

佐里再三確認道:「您是說兩起案件併案處理?完全確定了嗎?」

筱原法醫仔細觀察著雙臂被砍下的橫切面:「切面平整,刀法流暢,簡直像是把屍體當作工藝品對待,屍體的屍斑大小顏色,擴散範圍都可以輕易判斷是被放在冷藏室的跡象,我可以確定是同一人所為。」

「再加上相似的拋屍地點,以及上次屍體也並非完整,缺失頭顱。」井一補充講解道。

「脖頸處的勒痕可以看出死者曾用力掙扎過,警部,昨天的那具屍體頭顱確定沒找到嗎?」

「沒有找到。」

佐里緊盯著斷臂自言自語:「如果雙臂也找不到的話基本可以斷定這些殘肢是被兇手拿走了,可兇手要這些殘肢做什麼?從表面上看動機可能是復仇,可保留殘肢實實在在是給自己添加麻煩,一旦被警察鎖定就是活生生的證據。難不成這是個變態殺人犯?無差別殺人?」

井一來回踱步:「要真是無差別殺人,那我也是沒法查了,警察這個工作不好做啊。」

「我不相信這世上有完美的犯罪,人一旦成為罪犯,他一定會暴露能夠指向他的信息。」佐里堅定內心的同時寬慰著頂著黑眼圈的井一。

「好吧好吧,風見警官,按照我昨天說的時間繼續把監控調出來,只要是被監控拍到的人都有一定的嫌疑,記下時間整理好給我。坂井警官,整理好死者的相關信息,中午給我,順便派人繼續搜尋死者的雙臂是否被丟在公園的其他地方。」

「明白。」

見各自執行各自的任務,井一破天荒地說出了題外話:「佐里,今昨天,借宿在你家的純優她怎麼樣?」

「您想聽實話嗎?」佐里早有預料,真誠地反問。

「當然。」

「她很不好,我很害怕她隨時會走極端。所以,今早我出門前拜託凌子一直看著她,這樣就不會出大事了。唉,即使她在我和凌子面前表現的很正常,但我能看得出,她的內心崩潰到極致,一切都是她裝出來不讓我們擔憂。」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瞥見井一臉上難以掩飾的悲傷,佐里默默地說:「您也是,並且,我知道您的身份。」

「我也猜出你能推出我的身份,既然如此,你也識破你鄰居了吧。」井一憂心忡忡地點了根香煙。

「是的。」

「我替他們請求你一件事,我不在純優身邊的時候,代我保護好她,有什麼意外,立即聯繫我。」

「就算您不說,我也肯定會保護好她的。」

呼出一口煙,心事滿滿:「先把案子解決了,下午有空不?」

「閑得很。」

「那好,像以前那樣,分工合作怎麼樣?」井一會心一笑。

「沒問題,把嫌疑人的資料發給我。」

相澤步實家。

坐在沙發上,佐里沉穩地說明:「相澤先生,銀行大概還沒有傳出有關栗原小姐的消息。」

步實淡定地喝了口茶:「什麼消息啊,我沒聽到過。」

「栗原小姐,去世了。」

剛喝進嘴的茶差點沒噴出來:「什麼?!你是在說栗原未優嗎?」

「對的。警方有查到您與栗原小姐在工作上是競爭對手的關係,據了解,您最後是輸給了栗原小姐是嗎?」

一聽這話,步實有點慌了,顫抖的手差點沒把水撒出來:「不是,你現在是在懷疑我?我沒理由殺她的。」

「我好像沒提到栗原小姐是被殺死的吧?」佐里思維敏捷地質問道。

「你,你不是偵探嗎,要是正常死亡的話,你也不會上門來找我問話吧,這點東西我還是能看出來的。」步實有理有據地辯解著。

「的確,不過關於沒搶到自己想要的職位,您不恨她嗎?」

「工作上的事,哪來的私人恩怨,難道不應該是公平競爭?再說了,栗原的工作能力是強,效率也高,我輸得心服口服。要是不信你去銀行打聽打聽,她給我安排的工作我都是認認真真完成了的,可沒有因為這點小事與她對著干。你啊,與其懷疑我,還不如懷疑追她的上司呢,被拒之後就沒給她什麼好臉色看。」步實賭氣地回答道。

佐里簡單翻閱了一下手機里的資料:「上司,您是說江田東彌先生。」

「嗯,就是他。」不是斬釘截鐵道。

佐里無奈地搖搖頭:「我是準備下面去他家拜訪的,您單身?」

「有問題嗎?找不到女朋友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我可沒這樣講,方便讓我看看你的冰箱嗎?」佐里提議道。

「不嫌棄你就看吧,冰箱里的東西太亂。」步實應允地手指著前面角落的雙開門冰箱。

佐里也不客氣,打開冰箱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地察看,裡面的食物擺放的很不整齊,大多數是開封未吃完的食物,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的東西:「不好意思打擾了,謝謝配合。」

江田東彌家。

「打擾了,江田先生。」

江田東彌沒什麼好臉色,白了一眼:「想問什麼趕緊問,我下午還有工作要做。」

佐里心裡涼颼颼的:「您知道栗原小姐的事情嗎?」

「哦,知道,警方又找我調查過她,畢竟我是銀行部長,她的上司,不過警方讓我對銀行其他員工保密來著。」

「還請您不要介意我接下來問你的問題。我聽有人說您之前追求過栗原小姐,這件事屬實嗎?」

「呃,有什麼問題?」江田東彌很不自在地瞟了佐里一眼。

「但是栗原小姐拒絕了您,這也讓您很不滿意,我說的沒錯吧,警方調查到您有時候會在工作上故意刁難栗原小姐,我不知道這個刁難算不算是一種報復。」佐里並沒有給東彌什麼台階下。

東彌咽了口口水情不自禁伸手去夠擺放的有點遠的茶杯:「我什麼時候刁難她了,她自己做不好難道要我幫她做,還要我表揚她?伊藤偵探,你多大了,看樣子還在上大學的年紀吧,你不踏進社會工作又怎麼會正確判斷。」

佐里不慌不慢地回復道:「您說的對,我還沒到工作的年紀,也沒資格去評判,但可惜,故意刁難這個詞不是我有資格表達的,而是銀行的職員。他們與栗原小姐一起從事,我想他們口中說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不是嗎?」

東彌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就像啞了一般。

「不好意思,我沒有刻意要針對您的意思,只是替警方排除嫌疑人而已。」

「嫌疑人?拿我當嫌疑人?」

「這是必要的程序,我們不會冤枉好人的,這一點您請放心,只要實話實講就沒什麼大問題。」佐里耐心解釋道。

頭疼般的捂住腦袋:「人不是我殺的,就算你覺得我小心眼有意刁難栗原。只不過我現在也是睡不著覺啊,手下的人,一個猝死,一個被殺,還有一個莫名其妙兩天沒來上班,呵,我都覺得我自己快要因為管理不善被撤職了。」

「兩天沒來上班?沒有請假嗎?電話打不通嗎?」佐里趕緊問道。

「對,叫若松椎名,是銀行次長,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再這樣下去,我都準備給她處分了。」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想到今早上的女屍,佐里很難不將兩者聯繫起來。

「打聽一下,猝死的那位是什麼情況?」佐里謹慎地問,怕觸犯到銀行的聲譽問題。

「是個社員,不過我忘記她叫什麼名字了,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大概兩個月了吧,我好歹也是個銀行部長,手底下這麼多人我哪有時間全部都記住。」聽東彌說話一點人情味也感受不到。

「謝謝配合,有個不情之請,方便讓我看看您家裡的冰箱嗎?」

「隨便你。」

打開冰箱門,物品擺放的還算整齊,食物倒沒什麼,飲品還是不少的:「您喜歡喝飲料?」佐里隨口一問。

「不行嗎?」

「那您一個人居住,一日三餐除了銀行內部提供的之外,其餘的您是怎麼處理的?」

「下班路上便利店買點便當回家用微波爐熱了就行,周末有空的話會在家裡自己做些料理。」

警視廳。

「風見警官晚上好,調查了一天累了吧?」佐里趴伏在工作桌的隔板上。

久明疲憊地生了個懶腰,揉揉眼睛:「唉,和幾個警察看了一天的監控錄像了,快瞎了。但是收穫還是有的。」

話鋒一轉,佐里來了興趣:「那您說說看?」

「本木公園一共只有兩處監控,都是設置在公園的邊緣。晚上的人也比較少,被監控拍到的也只有寥寥幾人,我將畫面解析至最清晰然後鎖定路人,發現江田東彌先生在晚上十點半的時候去過本木公園。」

「這麼巧?」

「嗯,還有幾個人從資料上來看與死者關係不大,我已經把資料放在旗木警部的桌上了,等一會兒警部回來了你們一起看看。」

「今早發現的死者叫什麼?」佐里緊跟著問。

坂井警官從一旁走過來說:「若松椎名,巧合的地方就在她也是同一家銀行職員,還是個次長呢。」

「果然是她,到底是誰,莫不是兇手與這家銀行有仇?」佐里陷入了沉思:「是因為信用卡問題,貸款還不上,理財失敗,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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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佐里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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