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愛不落到實處,枉為人父

185 愛不落到實處,枉為人父

胡婕妤當年不是死了嗎?

片刻的震驚之後,軒轅御卿擺正胡鸞飛的腦袋,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

他「早夭」的皇妹胡鸞飛,年輕有為的戰王妃。

相較於其他皇妹的弱小調皮,她早就站在各個行業頂端的人物。

如今卻憤而起身推開擁著她的老父親。

軒轅御卿的心跳起此彼伏,眼神都聚焦著捕捉她臉上每一個細節。

她貧窮貧慣了吧。

有個當君王的老父親,還有什麼可委屈的?推開老父親,就等同於推開榮華富貴。

「誰是你女兒,少在這兒亂認。」胡鸞飛抹了一把眼淚,理了理被風吹動的碎發,紅著眼退了好幾步,內心湧起強烈的反感情緒。

「就是你胡鸞飛,你的名字是寡人和你娘一起取的,寓意好貴美好。」

「你認錯人了。」

「沒有錯!」軒轅隸篤定,「川兒說過,你身上有翠微留下的玉佩,和他的玉佩組成了龍鳳呈祥。」

胡鸞飛紅著眼看向他,「我根本不知道那枚玉佩的存在,是戚司遼寄家書給我時,塞信封里一齊捎來的。」

軒轅隸道:「戰王和我說過那枚玉佩是你的嫁妝。」

「我完全沒有印象。」沒有撒謊,也不是不願承認,而是原主的記憶里對那枚玉佩的印象淺淡到幾乎透明。

原主是嫡親公主的身份,該是高興的。

可是…

「鸞飛,寡人真的是你爹啊,這些年來,寡人無一不在想念。」

滿嘴是愛,卻沒有半分落到實際的好處。

他只是在用不需要耗費任何成本的方式誘她。

艱難的那段時期,需要父親陪伴左右的時候不見人影,長大了,卻跑來告訴你:我是你爹,我是愛你的。

想想,不知道是可笑還是可悲。

胡鸞飛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將濁氣吐出,「你憑什麼認為我就是你女兒,就憑那塊玉佩?」忽而暗諷:「若是的話,那北裘的皇室血脈也太隨便了些,也難怪有人冒充北裘公主,原是帶頭的君王不謹慎。」

「皇妹,你應該高興有了父皇,你就不用在猛虎山吃苦了。」軒轅御卿在旁勸說了一句。

胡鸞飛只苦笑道:「不是誰知道自己有個至高無上的爹都會感到高興的。自小父親缺席,對父親存在的概念永遠都在幻想中美好,想著他是不是在哪一場災禍逝世才會拋下我們母女不管。而不是突然的一天有個位高權重的君王過來聲稱自己是我的父親,還委屈巴巴地告訴我這些年來有多想念我。」

胡鸞飛逼近軒轅御卿,越說越激動:「他活得好好的,甚至整個北裘的天下都是他的。但他從未踏足我和阿娘的生活,從未在生活中給予有利的貼補。你知道他如今突然認親是種什麼表現嗎?就是最明顯的跑來摘取別人勞動成果那種。」

曾經和阿娘過著食不果腹、風吹雨打、受病受痛的日子,那個擁有天下最高權利的父親,卻天天不是宿在皇後宮里就是那個妃嬪的床上,哪有半點情意記起還有個在民間受難的妃子?

北裘宮裡人人都說阿娘受寵,可真的受寵嗎?

胡鸞飛咄咄逼人,軒轅隸的胸口像刀絞一般痛,痛得兩手抖個不停,啞著嗓子緩緩解釋:「寡人有苦衷,當年萬般無奈才決定讓你娘假死逃離後宮。」

「我不信!」那一刻,她感覺到無比疲憊,「如果是你安排的,為什麼要讓阿娘吃盡天下萬般苦頭,為什麼要讓我流離失所,為什麼不在其他地方買坐宅子讓我和阿娘幸福快樂的活著。愛,不是嘴上說說的。阿娘告誡我,沒有把愛落到實處的男人,千萬要遠離。」

強烈的破碎感湧上心頭,胡鸞飛的心劇烈的絞痛起來,慢慢地退後退後再退後,含著淚憤怒地盯著眼前的父子,「如果沒有認親這碼事,我們還能愉快的做朋友。」

軒轅隸真是有苦說不出,簡直自個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早知如此,還不如遠遠的觀望。」

「是啊,為什麼突然要把這事說破呢?」

軒轅隸笑了笑,黯然的臉上浮現一抹難以掩飾的凄涼之色,「每每見到你,寡人都會想起翠微,想她與寡人的點點滴滴就總覺心口疼。她離宮后,寡人無數次派人找尋她的蹤跡。可她啊,正如她所說那般是天外飛仙不會在北裘待太久。」

「這和你突然認我有什麼關係。」

軒轅隸嘴角還掛著勉強的笑意,卻悲傷難抑,「川兒回宮和寡人提起你的事,你說翠微已經死了,死在一場山崩地裂的災難中。寡人當時就想,你已經失去了母親,更應該留在父親身邊,所以……」

「我以前不需要父親,現在也不需要。」胡鸞飛轉眸,望向軒轅御卿,「你們的事我不想再參與了,今夜就此別過。」

「你去哪?」軒轅御卿和軒轅隸焦急地往前一步。

胡鸞飛頭也不回道:「猛虎山。」

雪越下越大,風也越來越迅猛。

早前逃跑時忽略自己可以進入空間躲避嚴寒和追殺。

第二日風雪未歇。

胡鸞飛在空間里喬裝打扮了下,扮成了番邦的異域女子,又去馬匹店,買了匹馬和一輛馬車。

軒轅御卿找到她時,後方跟著北裘君王。

他低垂著腦袋,呈現出的是她從未見過的頹廢。

「要走嗎?順路送你們一程,不過得付車費。」不想她素日里平易近人的面貌如今卻帶著極度誇張的疏離感。

對他們,如同對待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軒轅御卿憂心忡忡地回眸看軒轅隸,「父皇,一起吧。」

軒轅隸抬頭,用那種期望的眼神看著胡鸞飛。她坐在馬車前,棄了簡樸花簪,三千青絲綰起,珠花金簪滿頭嵌。礙於冬天寒氣重,身前裹緊了番邦異族的棉袍。看起來俏皮不失可愛,沉穩又不失稚氣。

她拉緊韁繩,朝軒轅御卿道了一句:「我可走了。」

南岐距離北裘有些距離,加之這兩日鬧出的事頗為嚴重,南岐國上下加強守衛,又多加士兵巡邏。城門內外都有士兵拿著他們三人的畫像一個個對照,有相似的抓起來,無相似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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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只想致富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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