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驚鳳聽戲

第十八章 驚鳳聽戲

楚慕青笑道:「陸娃娃,你可真是有趣,今日暢談,又有酒,可真是解了我心中怨氣,若是早年間,我定收你為徒。」

陸凡池客氣搖手,說道:「將軍這就不必了,不過我有一問!」

楚慕青道:「喝了你的酒,無需一問,再多一問,也都可。」

「如何突破天命道心?」

楚慕青愁眉看著眼前少年,方才誇讚這人,怎麼會提出如此沒有悟性的問題。

只見楚慕青抬起手,指向陸凡池的眉心,遁入少年的識海之中。

楚慕青眼光所及之處,仙山雲海,霧氣騰騰,未等瞧個明白,一道剛猛靈力將楚慕青震退識海。

「陸娃娃!」

「啊?怎的?」陸凡池兩眼疑惑看著楚慕青,並不知楚慕青在他的識海中看見了什麼。

楚慕青驚容失色,以念力再探去陸凡池體內靈根,失聲道:「怪!陸娃娃,你體內有著兩股靈氣,一股來自靈丹,一股來自靈根,按理說同源根生,怎會是兩個氣息,且靈丹氣息雖說微弱,但比之靈根,更要純粹,你莫非是嫁接的靈根!天生靈丹?」

「啊?」陸凡池頓了頓,立馬睜眼說瞎話,道「這...您居然看出來了!兒時曾有仙人撫我夢,贈了靈根,才有了修鍊資質。」

楚慕青撫須嘆道:「陸娃娃,你仙緣不淺啊!匡扶人道,乃你命中必經之事!怪不得你要扳倒方道全。」

「嗯嗯!」陸凡池點頭說道。

楚慕青說笑道:「假以時日,你若得緣修成正果,莫要忘了我呀。」

「必須的!」陸凡池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三年。

楚慕青仰天長笑,隨後從衣內掏出一鳳凰形狀的銅符,道:「陸娃娃,此乃我楚家軍兵符,楚家軍見此符,如見楚家主,一切聽此號令,這也算我的一份微薄之禮,就當還你酒錢了。」

陸凡池兩眼一亮,雙手緩慢接過兵符,道:「多謝楚將軍!」

楚慕青站起身,說道:「今日多有暢快。」

陸凡池看著激昂的楚慕青,順著楚慕青的心意,斗膽道:「不如,我兩拜個把子?」

「嗯?陸娃娃,你這倒貼屁股的勁兒,本將軍可不喜歡。」

陸凡池見楚慕青臉色一黑,赫然要知難而退。

但楚慕青貼身,又笑道:「拜把子多俗啊,叫乾爹。」

「滾!」陸凡池瞥了一眼,走出了門,回頭又道「下次可想還喝酒?」

老酒鬼並不說話,傻笑著做了一個倒酒的手勢,嘴裡嘬嘬作響。

夜幕下,百姓點燈,小竹屋內,凡青獨守空房。

而慶平城東市燈火闌珊,夜裡擾人眠。

自離開囚龍長城幾天之後,陸凡池此時正站在驚鳳樓前多有思索。

楚慕青如今的窘境,有心無力,就算是一個稚童使出吃奶的力氣,都能將他撂倒,好在那天離開之時,莫昭並未多問,陸凡池允了楚慕青的要求,替他保守了秘密,只是不知這秘密還能藏多久。

如果暴露,不僅壓不住裕國軍心,還壓不住他國大軍來襲,而楚慕青威名在的一天,其他人就難以踏入裕國境內。

陸凡池走進驚鳳樓,樓下賓客滿座,千姿花月之身繞著醉客,共享美酒,陸凡池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

身腰還沒有坐直,一位風姿妖嬈的婦人便走近,嫵媚的雙眼勾向陸凡池,問道:「公子,可是一個人?」

陸凡池渾身打顫,極為不適應,說道:「我找蘇染姑娘。」

那婦人一聽,翻了個白眼,向樓上喊道:「蘇染!接客。」

話音落,美人出。

陸凡池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瞧見樓梯那,只見蘇染姍姍輕步,猶如腳下生花,一階一階緩慢落腳,如果說上次見到的花魁梅晗,會讓人聯想到「才與色」,那麼蘇染在眾人的眼睛里,是「情」。

蘇染手拿團扇遮半面,揮擺著裙下媚香,吸引路過的醉客,向陸凡池走來。

蘇染低眉盡顯笑意,問道:「公子可是要喝酒。」

陸凡池笑道:「我喝茶。」

蘇染面色稍微一顫,接著喚來一個丫鬟,端著茶水,沏茶倒杯。

蘇染說道:「公子可真是有趣,在這的人,推杯換盞醉佳人,公子卻是喝茶,獨坐角落。」

陸凡池三指叩桌又道:「酒是我的弱點,所以我不喝酒,獨坐角落,是怕影響了你我。」

蘇染心領神會,隨即坐下說道:「公子這身衣服迎風順滑,可是東市江裁縫手藝?」

「對。」

「陸公子,在下玄女十二人清倌女,蘇染。」

茶十三,江裁縫,魯農夫,趙屠夫,蘇清倌,寧司馬,莫將軍,玄女十二人千奇百怪,陸凡池推想著,會不會還有當太監的?

陸凡池開門見山,說道:「茶十三在哪?」

蘇染動作很自然,舉杯置於陸凡池面前,說道:「茶先生不在這,也不在茶坊,但茶先生讓我跟公子帶句話,公子所需的藥草已然備好。」

「好。」

這時,廳內走進三人,似是被風吹進來,走在前頭的青年手拿摺扇,雙眸似玉般發亮,而後方兩個,一個虯髯大漢,一個面容白皙如鬼,是個矮個子,雙手一直藏在袖中。

眾人瞬間停下手中動作,目光聚集這三人。

其中那濃眉怒眼虯髯大漢,喊道:「驚鳳樓花魁可在!」

陸凡池聽得耳熟,驚鳳樓花魁不正是那日在街上跟自己對對子的女子嗎,這姑娘是又惹了什麼事?

蘇染看去三人,笑道:「是方道全的三個弟子,拿扇子的叫烏玉,矮個子的是烏法,喊話的是烏天。」

陸凡池問道:「這三常來?都找花魁?」

蘇染道:「並不是,梅晗同我一樣為清倌,賣藝不賣身,那日有一人來尋樂子,卻被梅晗轟出門外,估計為了這事。」

陸凡池隨即拾起盤中花生米,翹起二郎腿,坐等好戲。

梅晗從樓上走出,身姿跨在欄杆上,斜眼看著樓下三人,不屑道:「喲,我當是誰,原是國師坐下三大弟子,何事來擾?這可不是你的『升仙』之地!」

烏天怒喝道:「你可知前幾日,你轟走的人是誰!」

梅晗罵道:「我管他是誰!」

陸凡池不禁佩服那花魁,既然正面與這三人爭執,看來那日在街上她不是故意讓凡青認錯,分明就是潑婦所為,這也能當花魁?

不過是什麼人既能被花魁轟走,卻又能請這三位來挽回面子。

烏天搶過旁邊客人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怒摔道:「我看你這花魁是不想當了!」

說罷,矮個子似是以摔碗為令,縱身躍起,那一直藏袖的雙手,忽而展露鋒芒,指甲長如利刃,向梅晗伸去。

梅晗花容失色下,遠處一顆花生米瞄著烏法的腦門極速飛來。

半空中的烏法眼光一閃,赫然接住那枚花生米,落地喝道:「誰!」

眾人紛紛底下頭去,無人站出。

蘇染驚容回頭,看著陸凡池正慢悠悠磕著花生米,小聲道:「公子?」

陸凡池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雙手一攤,大聲說道:「不是我!」

三人尋聲看去,就連梅晗也下樓一探究竟,陸凡池沒躲去視線,嬉皮笑臉的直視三人。

蘇染並不知陸凡池心底打著什麼算盤,可如今玄女十二人中,能夠出手的人並不在這,她不過是一介弱女子。

陸凡池對於玄女來說,又何其重要,看著對方三人步步緊逼,她似乎下定了決心。

此時不等蘇染站出,陸凡池在身後小聲道:「別動,你要是幫了我,你就會暴露。」

三人駐足少年跟前,唯有烏天帶有殺意注視著他。

烏玉客氣道:「這位公子,為何出手阻攔?」

陸凡池笑道:「這位兄台,難道不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烏天怒沖而去,抓起陸凡池的衣領喊道:「我先拔你的舌如何!」

烏玉走去,一手摺扇搭在烏天粗壯的手臂上,說道:「二師弟,師父說過了,人在外,要以禮相待。」

陸凡池笑而不語,眼神示意著烏天乖乖放手。

「不知公子有何過人之處?」烏玉說話間眯眼看向陸凡池,陰沉道,」敢於攔住我三人!」

陸凡池裝傻道:「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單純只是不甘心於心愛之人死在眼前。」

烏玉回頭看向一臉詫異的梅晗,又問道:「哦?這梅晗姑娘可是公子的心上人。」

「追求者罷了,那日意要來尋梅晗姑娘,怎知被另一人捷足先登,可惜了我這一片痴心,不過我可是親眼所見梅晗姑娘並沒有將那人趕出去,而是有禮相待,請出了驚鳳樓。」

陸凡池當著三人面搖著頭,但眼睛卻是看向梅晗,提醒著對方。

烏天哼出一口氣,說道:「大師兄,這人明顯放屁!」

烏玉以念力探去陸凡池,不屑一笑,說道:「煉骨境?公子可真是一身俠氣呀。」

陸凡池回話道:「客氣,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烏玉道:「烏玉!」

陸凡池一臉裝作被威嚇模樣,又邪笑道:「那烏公子不如猜猜我叫什麼!」

烏玉開扇猜疑,在慶平城,誰人不知他三師兄弟,能與他三人對著乾的人屈指可數,看著陸凡池幾分自信又幾分膽怯,莫是尋自己三人做樂?

陸凡池看著烏玉將信將疑的模樣,立馬硬氣道:「聽好了!老子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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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間仙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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