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可這是什麼時候弄錯的?這個發箍,只有之前坐過山車的時候取下來過啊。

白念不得其解,等嚴時律回來后,他問嚴時律:「坐過山車時,你是不是把我的發箍拿錯了?」

嚴時律目光在他頭頂停頓兩秒,這才若無其事道:「我沒注意,你的是什麼樣的?」

「本來是紅色的惡魔角,」白念有些茫然,「可是現在怎麼變成了鹿角?」

嚴時律:「在過山車儲物箱里就只有這個。」

「這樣啊,」白念想了想,猜測道,「那應該是當時拿錯了,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發現。」

白念取下發箍,想要把東西還給對方。

「你不戴了?」嚴時律挑眉。

白念:「畢竟是拿錯了,我看能不能還給人家。」

「這麼多人,你怎麼還給他?」嚴時律淡淡道,「而且就算拿錯了,那也是對方先拿錯,就當你們換著帶了。」

白念點點頭,倒也是這個道理。

「而且這個更適合你。」嚴時律說著,又幫他把發箍戴了回去。

白念愣了愣,但也沒有制止對方的動作。

「對了,你剛才留下買了什麼?」白念本以為嚴時律是買紀念品,但是他雙手空空,不像是買了東西的樣子。

嚴時律:「自然是我喜歡的東西。」

嚴時律還會喜歡紀念商店裡的東西?白念覺得有些新奇,但也沒有多想。

直到他們回到寢室,張黎陽過來找人,嚴時律出去前,把風衣外套搭在椅子上,不小心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那是他們玩過山車時的照片,他坐在車頭,表情扭曲,嘴巴大張,臉被風吹得變形,丑得要命。

而旁邊的嚴時律卻在笑,而且還笑得那麼帥,彷彿根本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白念:「……」

所以嚴時律當時特意留下,就是為了找出他的丑照嗎?

然後威脅他?嘲笑他?把他的臉做成表情包?

白念氣勢洶洶地打開微信要找他理論,卻發現嚴時律發了一條朋友圈。

-Y:萬聖節

圖片是他們剛才坐摩天輪的丑照,一個鹿角發箍,還有他在路上被NPC嚇得跳起來,張牙舞爪的丑照。

白念:「…………」

……

宿舍天台,嚴時律穿過一張張晾曬的床單,來到了陽台旁的張黎陽身旁。

「你來了?」張黎陽從手機中抬起頭,意有所指地笑了一下,「萬聖節怎麼樣?」

嚴時律雙手插兜,淡淡道:「還行。」

張黎陽:「我看不只是還行吧,你都忍不住發朋友圈了。」

嚴時律掃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你大晚上過來找我,就是為了談這事兒?」

張黎陽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消失了,沉默許久后,他這才緩緩開口:「我今天去找了胡幸了。」

嚴時律:「他拒絕你了。」

「他拒絕就算了,可你猜他跟我說了什麼?」張黎陽突然生氣起來,「他跟我說,繼續做這種項目沒前途!」

「他說他在大廠里負責的遊戲,每天都有數億流水,每推出一個角色,就能取得數不清的收益,可跟著我們,還要辛辛苦苦好幾年,沒準兒還要倒貼錢做遊戲。」

嚴時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說得也沒錯。」

張黎陽難以置信:「你到底是幫哪邊的?」

「方向不同,不必強求,」嚴時律越過窗檯,看向遠處的城市燈火,「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當然也知道,」張黎陽搖頭,「但我們哪裡去找適合的美術?還發不出有吸引力的工資。」

大學生創業的遊戲項目,沒資金、沒契約,全憑組員的一股熱情,散夥太正常了。

嚴時律:「但我們還有程序和數據,而且創意他也帶不走。」

「你不知道吧?大廠挖胡幸,就是想要這個項目的ideal。」張黎陽自嘲一笑,「大廠多厲害啊,那麼多遊戲大佬,等他們做出來,我們就什麼也沒有了。」

「不一定,」嚴時律搖頭,「企業做遊戲是效率優先,注重經濟利益。而我們只是為了好玩,有趣。同一個創意,出發點不同,目標各異,就算最後做出來,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作品。」

「我也知道,可我就是覺得,」張黎陽一

拳砸在牆上,憤怒道,「為什麼就是這麼憋屈呢!明明當初說好了一起,可他卻……」

嚴時律沒有多言,他拍了拍張黎陽肩膀,然後陪他站在夜風中。

「我知道你是做程序的,可能對遊戲並不太感興趣,」張黎陽低著頭,啞聲道,「可這是我從小的夢想,當初我和胡幸一拍即合,又找到你做程序,我就以為可以……」

「我後來也試圖找過別的美術,還在微博上私信了一些畫手,但要麼是被拒絕了,要不就是沒有回復。」張黎陽越說聲音越低,緊接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慌不擇路道,「我記得白念也是學的畫畫吧?你覺得他怎麼樣?我們找他來接手?」

嚴時律搖頭:「他學的純藝術。」

雖然都是畫畫,但細分領域區別很大。

「也是,」張黎陽撓了撓頭,「是我急暈了頭。」

沉默片刻,嚴時律又說:「我媽給了我兩張溫泉票,你帶朋友去玩吧。」

張黎陽點點頭,又問:「你不去嗎?」

嚴時律搖頭:「我不喜歡那種地方。」

「也是,」張黎陽點點頭,「你個大潔癖,肯定嫌棄溫泉池不幹凈。」

嚴時律沒有吭聲,算默認了這種說法。

「對了,你和白念究竟怎麼回事?」張黎陽翻出朋友圈,重新聊起了剛才的話題,「我看到你朋友圈,我還以為你被盜號了。」

嚴時律沉默許久,然後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

冷風呼嘯的天台,嚴時律穿著黑毛衣,氣質冷清又銳利。但這一刻,他身上卻透出一股茫然,是之前從來都不曾有過的情緒。

……

「白念,我這裡有兩張溫泉票,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嚴時律剛推開寢室門,就聽到顧清辭在說話。

「啊,我就不去了吧,」白念搖頭,「我最近比較忙,還有好多畫要完成。」

「工作也要勞逸結合啊,」顧清辭循循善誘,「而且你不是說肩酸背痛?正好泡溫泉放鬆一下,就在學校附近,半天就可以來回。」

賀驍站了起來:「那我也去。」

顧清辭:「我只有兩張票。」

賀驍:「那我自己買唄。」

顧清辭:「……」

嚴時律默默路過,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白念:「那你們兩一起去吧。」

「我才不想和他一起去。」

「我才不想和他一起去。」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響起。

原來又是口是心非的劇情啊,白念這才反應過來。

其實要不是賀驍和顧清辭一直找他,白念也不怎麼想做這個助攻,畢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但不助攻,他們倆就經常會找上來。大家都是室友,他也不好一直拒絕。

一來二去,白念只得點頭:「也行,那我和你們一起吧。」

除了他,肯定還要一個工具人。白念本來想找嚴時律,但他又想起對方有潔癖,肯定不會去溫泉池這種公共區域。而且他還在生氣嚴時律發他丑照,現在根本不想和他說話。

幸好季小澤之前提起過想去泡溫泉,白念改口道:「那再加一個季小澤吧。」

嚴時律動作一滯,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

白念:「幹嘛?」

嚴時律:「泡溫泉,不是寢室活動嗎?」

白念:「誰說是了?」

「那現在是了,」嚴時律幽幽道,「因為我也要去。」

白念:「……」

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麼了?

A大在A市西北側,西邊綿延著一條起伏的山脈——西山。涵蓋著植物園、西山溫泉等著名景點。從A大地鐵站出發,一直坐到終點站就是西山溫泉。

他們的計劃是上午逛植物園,吃過午飯後就去旁邊泡溫泉。

白念這次打算在植物園收集素材,帶了一個單反相機。秋冬花園不如春夏繁花似錦,但金色的銀杏、紅色的楓葉,也讓群山顯得壯麗起來。

這次他專顧著拍照,回過頭來才發現,竟不知不覺和人群走散了。白念喜歡這種偶爾的獨處,又帶著相機在附近轉了一會兒。

直到他繞過假山,白念突然聽到一陣哭聲。

過去一看,銀杏樹下站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綁著雙馬尾,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的。

白念正準備過去了解情況,一道人影卻先他一步抵達了。

「小朋友,」嚴時律站在銀杏樹下,沒什麼表情地問,「你哭什麼?」

他今天穿了套全黑&#3034

0;衣服,雙手插在褲兜里,眉眼凌厲,看起來格外不好惹。

小朋友停下哭聲,抬頭看了一眼,緊接著突然打了個哭嗝,再次哭了起來。

白念:「……」

嚴時律「嘖」了一聲,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蹲下.身體,在地上撿了張銀杏葉:「別哭了,哥哥送你一隻蝴蝶。」

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兒根本不好騙,不僅不相信,反而兇巴巴地說:「這是樹葉,才不是蝴蝶,哥哥你好笨!」

白念:「……」

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麼拽嗎?

嚴時律:「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兒不說話。

嚴時律:「你走丟了?」

小女孩兒叫了起來:「你才走丟了!」

嚴時律懶得哄她,直接道:「起來,我帶你去找家長。」

一般小朋友聽到這話都會同意,但這卻彷彿戳了小女孩兒的痛處,讓她立刻就叫了起來。

「你放開我!我不去!」

她叫得那麼凄慘,周圍路人都開始用詭異的目光看著他。嚴時律又只好鬆手站在一旁,頭都要大了。

嚴時律深吸一口氣,開始威脅她:「你不配合我,那我就走了。」

女孩兒抱著膝蓋,噘嘴:「走就走。」

嚴時律轉身離開,小女孩兒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真的走了后,又忍不住癟嘴,眼中再次蓄滿淚水。

「哎,別哭了。」白念及時走了過去,緩聲道,「那個哥哥沒走,他讓我在這裡陪你。」

「你又是誰?」

「我是他室友。」

「你們結婚了?」

「?」

「不是,」白念沒反應過來,「我剛才說的是室友啊,怎麼就結婚了?」

小女孩兒仰起頭,一本正經地說:「我媽媽說我爸爸是她室友,他們就結婚了。」

現在夫妻之間還流行互稱室友嗎?白念不懂這種情趣,只是道:「我和他只是單純住在一起而已。」

小女孩兒:「哦,那就是結婚了。」

白念:「……」

他突然理解,剛才嚴時律轉身就走的行為了。

「搞不定吧?」身後傳來一聲輕笑。白念抬起頭,發現嚴時律又回來了。

白念:「原來你沒走啊?」

嚴時律雙手插兜,走了過來:「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單獨把她丟在這裡。」

白念驚訝地發現,聽到這話后,小女孩兒的哭聲止住了。

「可我媽媽就走了。」小女孩兒說。

這一刻,她臉上出現了一抹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白念一愣:「你和你媽媽一起來的?」

「還有弟弟。」小女孩兒戳著地上的落葉,不滿道,「媽媽只顧著弟弟,都不知道我偷偷藏起來了。」

她本來是想藏起來騙一騙媽媽,但沒想到後來真的走丟了……

白念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走向。

父母有時候不自覺的偏愛,在敏感的孩子眼裡,卻會被放大千萬分。

白念搖頭,努力安慰她:「不會的,你媽媽肯定也在找你。說不定她現在就因為你不見了,非常著急呢。」

女孩兒眼睛量了一瞬,但很快又暗淡了下來:「騙子,才沒有。」

「不然我們打一個賭。」嚴時律突然開口。

「賭什麼?」

「我們去服務台,看你媽媽有沒有找你。」嚴時律說,「如果你媽媽在找你,就是我贏了。那你就和媽媽道歉,說不該自己偷偷跑開。」

女孩兒:「那如果你輸了呢?」

嚴時律問她:「你想怎麼樣?」

女孩兒想了想,突然道:「我要你們兩當著我的面親嘴兒!」

白念:???

為什麼話題突然跳到這上面來了?

嚴時律:「可以,我答應你。」

白念:???

「不是,我還沒答應呢!」

小女孩兒伸出手:「一言既出。」

嚴時律與她握手,表情很慎重:「駟馬難追。」

女孩兒擦乾眼淚,拍拍裙子站起來,和嚴時律一起往服務台走去。

剩下白念一臉懵逼:???

「不是,」白念追上去,一把拉住嚴時律,「你為什麼答應她這個啊?」

嚴時律:「別緊張,我們不會輸。」

白念:「你怎麼知道?」

嚴時律:「剛才我給植物園打電話,得知她母親已經在找她了。」

白念這才反

應過來:「所以你現在是套路她,讓她和她家長解開誤會?」

「不,」嚴時律搖頭,淡淡道,「我只想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小朋友。」

白念:「……」

你就嘴硬吧。

他們並肩往服務台走去,但越靠近服務台,小女孩兒就越走越慢,各種借口磨蹭,甚至恨不得落荒而逃。不幸的是,孩子在逃跑前一刻,被嚴時律一把抓住了后衣領。

「你放開我,我不去了!」女孩兒大聲地叫了起來。

「小淘!」與此同時,廣場里突然衝出來一個婦人,一把把孩子按進了懷裡,滿臉焦急道,「你這孩子,究竟跑哪裡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還好你沒事,嚇死我了!」

「媽媽,」女孩兒仰起頭,有些難以置信,「你找了我很久嗎?」

「我發現你不見了就返回去找你,但是找了好久都沒看到人,後來又向植物園工作人員反應。還好有好心人把你送回來了!」

「對不起……」小淘小聲地說著,腦袋埋得低低的。

「沒事的,沒事就好了,」婦人把孩子抱在懷裡,又抬頭看嚴時律和白念,感激道,「謝謝你們啊,把小淘給送了回來。」

嚴時律:「不客氣。」

婦人又說了一大通感謝的話,女孩兒全程把腦袋埋在懷裡,雙手緊緊地抱著媽媽的脖子。

「小淘,」離開前,嚴時律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希望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白念跟著嚴時律離開,有些不放心地問:「你不聽她說完嗎?萬一她不坦白怎麼辦?」

「也不怎麼辦,」嚴時律淡淡道,「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白念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嚴時律是出於緩和她們關係的好意,這才提出了這個賭約。但他並不會因為「這對你好」,所以就強迫別人做一些事情。究竟要怎麼辦,那是兩位當事人的事情。

白念只知道嚴時律對朋友很好,但沒想到他對陌生人都細心得不行。

說實話,他有些被嚴時律刷新印象了。

……

在他們身後,母女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約定?」媽媽沒有反應過來,「什麼約定?」

「媽媽,對不起……」過了一會兒,小淘終於開了口。

「怎麼啦?」婦人有些驚訝,「走丟了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看好你。」

「是我的錯,」女兒搖頭,「因為是我偷偷躲起來的。」

「你自己躲起來的?」媽媽一臉驚訝地看著女兒,「你怎麼這樣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就怕你出事了!」

「因為你一直都在和弟弟玩,從來都不關注我!」女孩兒終於大哭了起來,「我就想偷偷躲起來讓你擔心,可是你都沒有回來找我!」

媽媽彷彿被定在原地,眼眶霎時就紅了。

「對不起啊,是媽媽不知道你的感受,以後我不會了。」媽媽把女兒攬入懷中,不住地道歉,「弟弟出生時身體沒有你好,所以媽媽才多照顧了他一些,但這絕不是說我不愛你了。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是一樣的愛你。」

「真的嗎?」孩子仰起頭,眼睛紅彤彤的,「媽媽沒有不要我?」

「當然,我和爸爸都非常愛你。你和弟弟都是我們的寶貝。」

小淘再也忍不住,她把臉埋進媽媽胸膛,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們好像和好了。」白念收回視線,有些慶幸地說。

「嗯,」嚴時律並不意外,「那個孩子也就只是嘴硬而已。」

白念點點頭,有些感嘆:「所以說,愛還是要說出來才行呢。」

白念說者無心,嚴時律卻突然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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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主角攻受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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