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對峙

聞聽此言丹梅一激動不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結果真的劇烈咳嗽起來。剛才那個幫碧璽出頭的人是自己安排的。她還在想辦法怎麼能護她一下順便將自己摘出來。沒想到碧璽這個直不楞登的丫頭把這事直接挑明了。讓她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為何今天的小姐行事作風與往日不同了呢？這讓她不自覺的有一絲緊張，她怕多說多錯只是搖搖頭說：「沒……沒事，我只是被嗆到了」。

蘇婉秋看著碧璽，她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的這個丫頭這麼有趣呢？這簡直就是幫她把火直接引導了丹梅身上。也不用在浪費她諸多口舌了。於是笑著說：「碧璽說的極是。敢說就要干站出來。站出來說不定本姑娘心情一好大家都不用扣這錢了。如果反過頭來我私下找出來可就不只是扣三個月例錢就這麼簡單了。」

丹梅一聽瞬間緊張了起來。她現在完全無法判斷小姐想幹什麼。以前只要哄得小姐開心任何事情小姐都不甚在意。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站出來維護她們或者給她們好處。

而且最近這段時間，因為話本的原因小姐越來越信任自己，也越來越倚重自己。甚至有的時候私下會跟自己說些女兒家的小心思，單純的很。而今天的小姐突然感覺讓她有些不明了了。

丹梅不自覺的扭起了手中的手絹。

而台階下眾人低著頭，但是都不自覺的望向那個出言嘲諷素竹的人。太師椅上坐著的蘇婉秋將一眾人的舉動看的清清楚楚。她勾唇一笑，再次將茶碗端起抿了一口，然後將茶碗放在手中把玩著。

那個人像是受不住眾人的目光一般，咬了咬牙終於抬起了頭，剛開始有些怯懦的答道：「小……小姐，是老身。」可是又想了想丹梅平時跟她說的話像是有了幾分底氣，「老……老身就是看不慣素竹這個小丫頭片子，仗著小姐給我們端架子擺臉色，同樣是下人她憑什麼。而且老身也只是想替碧璽姑娘說句公道話而已。」

蘇婉秋歪著頭，微微抬眼瞭了一下那個說話的粗使嬤嬤。然後繼續把玩著茶碗語氣卻帶著一絲嘲弄的說：「丫頭片子？你知道素竹是什麼身份嗎？」

那嬤嬤不自覺的低著頭答道：「是，是您的丫鬟。」

蘇婉秋聞言一笑抬頭看著她：「抬起頭來。」

嬤嬤把頭抬起來后蘇婉秋聲音帶笑的繼續說：「對，你說的沒錯是丫鬟。那你知道她是什麼丫鬟嗎？」

她剛才好像在小姐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寒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嬤嬤咽了咽口水道：「是，是您的貼身丫鬟。」

蘇婉秋點了點頭：「很好，沒錯是貼身丫鬟，而且是一等貼身大丫鬟。是從小陪我長大的一等貼身大丫鬟。她為什麼不能仗我的勢。而你又是仗誰的勢敢來嘲諷我的貼身大丫鬟的。」

說著蘇婉秋啪的一聲將茶碗擲在了地上。這一下驚到了眾人。所有人不自覺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素竹雖然也跪下了卻心疼的看著那隻茶碗。而那個嬤嬤卻瑟瑟的不敢言語。

蘇婉秋站起身來冷哼著說：「怎麼不說話了。來說說你是仗著誰的勢。」

跪在最前面的丹梅驚的一身冷汗。她來府上這幾年第一次見小姐發火。而且是為了維護素竹發火。她一直以為小姐並不待見素竹的。

因為小姐從前總是跟自己抱怨：素竹太刻板太執拗有的時候管她管得太多。如果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習慣了她的服侍。她真想換個心思活絡不刻板執拗又能懂她心思的貼身丫鬟。

她以為她很快就能代替素竹。畢竟現在，很多事都是小姐讓自己背著素竹去做的。而且很多事小姐只跟自己說的。

以小姐往常的性格可能真的只是責怪嬤嬤兩句就算了。可是今天小姐竟然因為素竹氣的摔了這隻她珍愛的茶碗。恐怕小姐不會因此輕易作罷。小姐到底想幹什麼？

丹梅思緒紛飛，連不斷冒出的冷汗都沒察覺到。

「怎麼嘴巴縫上了？需要我找人幫你把嘴巴掰開嗎？」蘇婉秋冷冷的說。

那個嬤嬤嚇得一下趴在了地上：「小…小姐奴婢真的沒借誰的勢。是，是丹梅姑娘經常跟我們說。素竹姑娘仗著在府里長大，又在老夫人那裡有眼緣，經常連小姐都不放在眼裡。所以奴婢心裡過不去。覺得她平日里瞧不起我們這些粗使的丫鬟婆子就算了。怎麼還能連小姐都不放眼裡呢？」

蘇婉秋聞言冷笑一聲：「噢，這麼說來本姑娘還要感謝一下你對本姑娘的維護咯？」

「奴…奴婢不敢。」那個嬤嬤有些發抖的趴在地上。

跪在一側的素竹有些焦急的看著自家姑娘。她從不曾瞧不起其他下人。因為她知道自己也不過來個賣了身，生死掌握在別人手裡的下人而已。她很幸運的碰到了一個好主子。所以我曾暗自發誓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自己的小主子。所以她更不曾不把姑娘放眼裡。

蘇婉秋沒有向素竹多看一眼。而是看著丹梅說「丹梅，這個嬤嬤說你經常在別人面前造謠素竹還挑撥離間呢？」

聽了蘇婉秋的話素竹知道自己姑娘沒有誤會自己便鬆了口氣。

而這時丹梅的冷汗卻已經浸濕了她的中衣，她有些發抖。小姐從沒設過可怕的懲罰。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她咬了咬牙扭著手帕有些顫抖的說：「回…回小姐的話，奴…奴婢從不曾造謠，也不曾挑撥離間呢。大概嬤嬤是將奴婢的說理解差了。」

「哦？那看來是嬤嬤冤枉你咯？」蘇婉秋玩味的問到。

聽了這話那嬤嬤有些著急，一下爬起了身子，抻長了脖子道；「小姐我沒冤枉人啊。是丹梅姑娘親口跟我們說的呀。說素竹姑娘仗著她大小姐幾歲，又是夫人和老夫人選出來的人。經常訓斥和管教小姐。小姐對素竹煩的很卻又沒辦法。」

「還說素竹姑娘經常攛掇小姐要嚴懲我們這些下人，多給我們這些下人立規矩。而小姐最煩規矩什麼的所以不喜素竹姑娘已久。她還說…」

嬤嬤還想繼續說。丹梅卻急了眼，有些話只是小姐私下的小抱怨。但她為了想在其他人面前樹立一個小姐很倚重她的形象，所以有些話誇大其實了。而且這些都是私話。自己這樣拿出來說，還被小姐和被所有人知道。她以後還怎麼在小姐身邊做事。

她厲聲的阻止：「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沒有跟你說過這些。」

「丹梅不要激動，是不是你說的我心裡有數。你聽她說完再說也不遲。」蘇婉秋一邊笑著說一邊重新坐回了太師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