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駱駝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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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龍子西和華地寧直奔褒城而來。
一路上,看不盡山清水秀。
因為急著趕路,卻也少不得風餐露宿。
兩人說著閑話,甚是投機。
路上,龍子西自然問起華地寧可曾學過功夫?如何那右腿恁般神勇?
華地寧笑道:
「愚兄哪學過什麼功夫?
「只是愚兄長年住在山裡,翻山躍嶺乃是常事,更兼經常與虎狼相鬥,頗有些力氣。
「另有一樣,愚兄自十一二歲起,每日進山,都有一個習慣,用右腿踢樹,久而久之,右腿自是力大。
「卻沒想到,十幾年下來,如今碗來粗的樹榦,愚兄竟能一腳踢斷。
「以後上山砍柴,倒省了斧頭了!」
龍子西聽了大笑。
不禁想到,武功一事,原也這般簡單,只要勤學苦練,終會成其絕技。
這華地寧不曾習武,卻無意間練成此功,倒是比許多習武之人成就要大。
如果再加指點,學些內功心法,當不失為一流好手。
心下便有教其武功之意。
但一來華地寧比他年齡大,自己如何便要主動做他的師父?
二來心思全在那女嬰身上,暫且顧不了更多。
想著,便從包袱里拿出一卷竹簡遞給華地寧:
「這裡面記著一些武功心法,華兄有空先看看,必有幫助。」
華地寧大喜,接過收好不題。
沿路無話。
雖然龍子西的馬是千里龍駒,但華地寧所騎的馬卻是一匹普通的馬,加之多行山路,所以連走了十幾天才進入褒城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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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來到一處不大不小的村鎮,約有百十來戶人家。
看那酒肆、客棧、店鋪等旗幌飄蕩,也是一個熱鬧之地。
華地寧停馬觀察了一會兒,面露喜色:
「據愚兄的印象,此處當離褒城不遠。
「我們何不在此歇息,明日再找那駱駝庄?」
龍子西見天色將晚,點了點頭:
「華兄說的是。」
當下撿了一家規模頗大的客棧,看那挑兒上寫著「百事順客棧」,名字甚是吉利,便進去要了一間客房。
稍事休息,下到一樓用飯,卻見早有三五桌客人正自吃酒。
兩人撿了一個挨近過道的邊座坐下。
一會兒飯菜端正,那店小二過來殷勤斟酒,龍子西不禁問道:
「小二哥,我們乃是遠來之人,不知此處何地,去那駱駝庄尚有多遠?」
聽了這話,正吃酒的幾桌客人一齊望過來,有人帶著冷笑。
那店小二是個二十多歲的漢子,一邊斟酒,一邊答道:
「此地名為『駱駝北庄』。
「距此往南約十里,便是褒城。
「我們這裡圍繞著褒城共有四座村莊,不妨一發說與客官知道。
「此駱駝北庄,自在褒城之北。
「褒城東西約十二三里,另有駱駝東西兩庄。
「褒城之南,卻是駱駝南庄了。
「這駱駝南庄卻是離褒城最遠,距此約有三四十里路程。
「不知兩位要找的是哪一個駱駝庄?」
龍子西看看華地寧。
華地寧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道:
「誰知卻有四個駱駝庄!」
抱歉地對龍子西道:
「卻是一時想不起了。」
那店小二端詳了兩人一會兒,道聲「奇怪」,連連搖頭。
華地寧不悅,道:
「我等來此吃住,又不缺你費用,如何便道『奇怪』?」
小二笑道:
「客官休怪,不過是小的隨口而說。
「兩位慢用,小的去招呼客人,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龍子西心下大疑。
卻想不明白就裡。
隱隱感到事情必有蹊蹺。
正吃著,卻見樓上又陸續下來了十幾撥客人。
饒是這家客棧規模頗大,一時也是人滿為患。
幾個人見這桌只有龍子西兩人,便走過來坐在對面。
店中幾個小廝跑來跑去,招呼客人,煞是熱鬧。
龍子西將目光掃過樓下所有客人,不禁心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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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龍子西見了樓下客人,低聲對華地寧道:
「華兄看這些客人可有什麼古怪?」
那華地寧雖然年紀大於龍子西,於江湖諸事卻是少有經驗,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低聲道:
「依愚兄看,也無非是客商或者過往之人。
「不過,這裡來往客人如此之多,似乎比那『憩來京』還要熱鬧,倒是出乎意料,足見褒地自是繁華。」
龍子西笑了一下,沒再言語。
其實他早已發現,這些客人除了有三五人是真正的客商之外,其他諸人雖然打扮各異,卻都是習武之人。
但見個個精壯,目光有神,更有四五位武功極高,看上去不在自己之下。
哪有一店同時住進這麼多武人之理?
必是另有緣故。
再看自己同桌的幾人,倒像是武功平平,便放下心來,一邊飲酒吃菜,一邊暗自觀察。
過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忽聽門外馬蹄聲響。
須臾,店門一開,進來了三條漢子。
那店老闆顯然認識,剛叫了聲「斐大爺」,卻見為首那人大手一揮,那店老闆便不再言語。
只見那「裴大爺」立在門口,一邊一個伴隨背手站在其後。
「裴大爺」雙手抱拳,朗聲說道:
「各位英雄聽真。
「在下乃是駱駝東庄尹莊主屬下總管,姓裴名圳字濟川,奉莊主之命特來通知各位。
「莊主對各位應約而來十分感激,本應直接迎各位到庄,但莊裡小有不便,望各位海涵。
「莊主為表誠意,今晚各位的食宿一概由莊主應付,諸位儘管開懷暢飲,盡情享用。
「明日一早,我們三位便來相請各位到庄。」
眾人聽了此話,議論聲起。
一個大漢突地站起,說道:
「我等聽說那駱駝東庄更勝於這駱駝北庄,為何不約請我們到貴庄歇息,卻在這裡?
「是貴庄沒有如此規模的客棧么?
「另外,總管剛才說貴庄小有不便,究竟何意?
「如果貴庄真有不便,我們倒是不敢叨擾。」
這些問題顯然是眾人共同的疑竇,便有多人隨聲附和。
裴圳再次抱拳說道:
「實不相瞞,敝庄也有如此規模的客棧,只不過已經住滿。
「那些客人與各位一樣都是應莊主約請而來。
「他們也只是先行住下,明日才能見到莊主。
「在禮遇一節,與大家絕無分別。
「至於這位英雄問道敝庄不便之處,告訴各位倒也無妨。
「卻是我們莊主孫女今日滿月,家中正自忙亂,只怕怠慢了各位。」
有人笑道:
「卻是要請我們喝喜酒么?」
裴總管道:
「莊主只有一子,卻是多年才得此孫女。
「莊主萬分歡喜,視此孫女為掌上明珠。
「確有請諸位一同賀喜之意。」
又有一人站起問道:
「我等一行六人,是天山劍派,沒有得到尹莊主的邀請。
「但既是莊主孫女滿月大喜,不知是否也可前去一賀?」
那裴圳看了看說話之人,道:
「尹莊主有令,來的都是客。
「不論是否受邀,只要是武林中人,一視同仁。
「穆掌門大駕光臨,更加求之不得。
「如果各位還有其他問題,明日見到莊主自有分曉。
「各位盡情享用,在下告辭。」
說完,三人沖眾人又是一揖,轉身出屋。
眾人聽到馬蹄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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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圳三人離去,屋裡又恢復了喧鬧。
龍子西心念一動,向對面的漢子輕輕問道:
「尊駕可知那駱駝東庄莊主是何等樣人?」
那人看了龍子西一眼,道:
「在下也不甚了解。
「只聽說此人是一個大財主,姓尹名吉甫,家有千奴,存糧萬斛。
「更有一樣,也是一位武林高手,是蓮花一門的掌門人,一雙蓮花綿掌端的是十分厲害,還有個什麼綽號叫『飛羽』。
「聽說此人豪爽仗義,附近百姓多受其恩慧。
「你沒聽剛才那個管家說么,今天的花費他全包啦,何不盡情享用,只顧問他怎地?」
說完,自顧與幾個同伴飲酒。
龍子西想了想,看了華地寧一眼,輕聲說道:
「今日趕了一日的路程,當真累煞小弟,我們何不早些歇息?」
華地寧會意,兩人起身上樓,倒未引起過多注意。
進了客房,龍子西伏在窗前靜聽了一會兒,確信無人跟蹤,回身對華地寧笑道:
「華兄看我們運氣直恁地好,趕上了有人請客。吃住不用操心了!」
華地寧知他說笑,道:
「的確有些奇怪,這駱駝東庄莊主雖有孫女滿月大喜,似也不必如此張揚。
「他為何約請了這麼多武林中人呢?」
龍子西道:
「怪不得我們打聽駱駝庄有人冷笑,那店小二也說『奇怪』,想是今日有不少人與我們一樣,都有如此一問。」
華地寧點頭稱是,問道:
「那麼,明日那駱駝東庄我們去也不去?」
龍子西道:
「相約不如偶遇。既然被我們趕上了,便是無論如何也要去看看熱鬧。
「不過,兄弟之意倒要先找找那姒大究竟住在哪個莊子。
「華兄不妨好好想想,可有印象?」
華地寧想了一會兒,道:
「那日到達褒城時天色已晚,愚兄連餓帶傷,迷迷糊糊,依稀是往南而走,莫非是駱駝南庄?」
龍子西道:
「管它是也不是,總是去看一看才好。」
華地寧道:
「對了,經兄弟一說,愚兄倒瞧出來了,這些人來此八成都與那女嬰有關。
「我們今晚便去駱駝南庄走一遭。
「如果不是,愚兄陪著兄弟找遍四個莊子便了,免得被別人佔了先。」
龍子西道:
「如此最好。」
心裡卻想:
我們這麼想,別人難道就不會這麼想?
即使今晚去,只怕早已來遲一步。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無論如何也要先去看個究竟。
又想,自己顯然把尋找女嬰之事想得簡單了。
看來要找到女嬰,還要大費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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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三更時分,龍子西起來先伏在窗前聽了一會兒,確信沒有異常,便叫起華地寧偷偷下了樓,兩人騎馬直奔駱駝南庄而去。
約行了半個時辰,早見到不遠處夜色中一座村落,卻是在山坡之上,後面是崇山俊嶺,端的是十分險惡。
華地寧見了那山,拍手道:
「兄弟,正是這裡!愚兄已經有了印象。
「那姒大家在山坡最高之處,屋前有一棵高大古槐的便是。」
用手一指,夜色中果然見那山坡之上,有一棵大樹。
兩人大喜,加緊步伐,一會兒就上了山坡,摸到了古樹之下。
抬眼望去,不禁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
借著月光,只見院門歪倒,斷垣殘壁,空氣中還迷漫著焦糊的氣味,分明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火,哪裡還是一座完整的房屋?
更無一個人影兒。
龍子西當即擔心起妹妹來。
華地寧低聲說道:
「這……怎麼會是這樣?」
龍子西問:
「華兄肯定便是這裡么?」
華地寧語氣肯定:
「絕無差錯。兄弟你看門口這塊大石,那晚愚兄還坐在上邊稍事休息來著,肯定就是這裡!」
兩人下了馬,進了房內。
借著月光,但見地下一片狼籍,卻是再無其他線索。
龍子西仔細檢查了一下過火的痕迹,道:
「依小弟看來,不像是大意失火,倒像是被人縱火焚燒,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華地寧道:
「不錯。如此,在這裡找下去是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不如我們先回去,再行定奪。」
龍子西道:
「說的是。」
兩人便又悄悄返回了百事順客棧。
這一個晚上,龍子西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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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眾人用畢早餐,那裴圳和兩個伴從果然便來相請。
眾人心照不宣,互不做聲,隨著那裴圳往駱駝東庄而來。
路過一家「萬如意客棧」,見早有四五十人等在那裡。
龍子西心道,眼見是住在這裡的另一撥客人了。
果然,兩撥人會合一處,跟著那裴圳繼續前行。
不一時,便看到一座好大的莊園。
但見房樓數間,樹木多多,青磚甬路,花草叢生,端的是景色秀美,好一個富麗華貴之地。
眾人且行且看,不時地傳來讚歎之聲。
進了莊園,來到了一座院落,四周是房屋,中間是好大一塊空場。
見那四周早擺下了幾排桌椅,桌上放著茶果。
正對北門的則是一間大房,門前也擺著五把椅子和一張長條木桌,顯然是為主人留的位置。
那兩側分別站了兩名家丁,個個精神抖擻。
家丁身後,卻又放了兩排木架,上邊排列著刀槍劍戟各式兵器。
那裴圳招呼客人道:
「各位先隨便就坐,桌上物品儘管享用,在下這就去請莊主。」
眾人便各自尋找座位。
不一會兒,都坐下了。
院子里一下子多了百十來人,卻仍然不顯擁擠。
龍子西和華地寧坐在左邊後排偏末的位置,後面僅剩一排,甚不顯眼。
坐下,龍子西習慣地回身一看,一個少年坐在自己後邊,身穿白衣,卻是臉上包著面巾。
那少年本也正盯著龍子西看。
見龍子西回頭看來,卻迅速把目光移開。
龍子西便也趕忙回過頭來。
不知怎麼就又想起了那黃衣少女,臉上微微一紅。
不一會兒,正房門開,走出三個人來。
最前面的約有五十歲,衣著華麗,目光炯炯,三綹長須飄在胸前,微笑慈祥,卻自有威嚴。
龍子西心道,想必此人便是駱駝東庄莊主尹吉甫老爺了。
隨後而出的是一個約有六十歲的老者,童顏鶴髮,精神矍鑠,手中扶著一根木拐。
再看第三人,龍子西不由大吃一驚。
卻原來是淮北「四馬難追」的方家老三!
只因那晚曾當面相鬥,他又是被龍子西骨鏢打中穴道的一個,所以龍子西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卻搞不清楚他為何會在這裡。
未及多想,見那尹老爺已經走到中間,卻不坐下。
那老者和方老三則坐在左側椅上。
右邊兩把椅子依然空著。
只見尹老爺沖眾人一抱拳,朗聲說道:
「駱駝東庄散人尹吉甫感激各位英雄應邀赴會,讓敝庄蓬蓽生輝。
「在議事之前,還要再請兩位到前面來坐。
「其他諸位就委屈啦。」
眾人一陣燥動,卻不知所請何人。
只聽尹吉甫說道:
「荊門金槍派楊朴楊老前輩和太原計剛計大俠請上前來坐則個。」
對面便站起一位老者,五十左右年紀。
這一邊也站起一位三十七八歲的漢子。
兩個沖眾人抱一抱拳,表示承讓之意,便走到中間右邊兩個位置上坐了下來。
尹吉甫卻仍不坐下,又向眾人介紹先坐下的兩位:
「這位是西域仙人馬欽馬老前輩。」
那老者卻不站起,微一欠身,算是與大家打了招呼。
又介紹方老三:
「這位是淮北四馬難追之一的方家老三,方捷方大俠。」
那方老三便與大家見禮。
龍子西心道,也不知方老三看沒看到我,他既沒有表示,我且按兵不動。
卻見那尹吉甫介紹完畢,方徐徐坐下,呷了口茶水,繼續說道:
「今日請各位英雄來此聚會,倒不是全為老夫孫女滿月之喜。
「乃是有一件要事相商。
「此事卻又說來話長。
「諸位可聽說過『晉梁雙雄』么?」
龍子西一聽「晉梁雙雄」,不禁心下一動。
那「晉梁雙雄」乃是他父親和陳渡師叔早年闖蕩江湖的名號。
只聽尹吉甫繼續說道:
「此兩人一叫龍季,一叫陳渡。
「兩人原也是武林中的一雙好漢,名起於晉梁兩地,稱雄於中原諸國。
「後來,那陳渡進宮做了侍衛,那龍季卻隱跡深山,杳無音信,八成已經作古。
「龍季的事情一會兒再說,先說這陳渡。
「此人進宮后,卻再無俠士之風,竟是不知廉恥,做下大逆不道之事,為我武林抹黑!」
眾人聽到這裡,眼見要說到正題,原先還在喝茶或吃水果的都住了下來。
只聽尹吉甫繼續說道:
「諸位可知那陳渡做下什麼事來?
「卻是竟與一名宮中奴婢私通,還生下了孽種。
「更有一樣,事發后竟膽敢抗拒抓捕,大鬧王宮,殺了多人,逃走江湖。
「各位說,這是不是大逆不道呢?」
說到這裡,眾人議論紛起,多有指責陳渡之語。
尹吉甫揮揮手,待眾聲暫息,繼續說道:
「如今,吾王洪福,陳渡已為我武林正義之士擒殺。」
眾人喧聲又起,都在低聲議論是哪一個武林人士能將武功高強的陳渡擒殺。
只見尹吉甫用手一指方捷:
「為我武林除去此害的正是方家四兄弟!」
那方捷便站起身,將在廟中擒住陳渡一事說了一遍。
只是隱去了陳渡已然重傷在身,五人實施偷襲以及後來與龍子西遭遇等節,也沒有提到杜大人。
眾人聽畢,又始議論,有的發出敬佩之聲,也有的頻頻搖頭。
龍子西卻想,那方老三沒有把那天的事情和盤托出,不管因為什麼,倒是暫時於我無害,不妨靜觀其變。
尹吉甫擺擺手道:
「陳渡雖死。可是,他的那個孽種,一個女嬰,卻僥倖逃脫。」
眾人又是一陣騷動。
尹吉甫接著說道:
「方大俠系杜大人門客,雖非官人,卻也有著官家背景。
「此次來褒,正是帶來了宣王的密令,委老夫暫為武林盟主,集武林眾人之力,要拿那陳渡的孽種以正國法。
「我武林中人,自當以效忠天子為己任。
「今日正是要與諸位英雄商量此事。」
說完,看了方老三一眼。
那方捷點點頭,證明尹吉甫所言非虛。
早有人按捺不住,起身問道:
「莊主可知那孽種現在何處?」
尹吉甫道:
「老夫當然已經知道了那孽種的下落,否則也不會請各位來此相商了。」
龍子西聽到這裡,陡地增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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