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4：莉莉絲·瑞恩

在升降梯的轟鳴聲下，安迪猛地驚醒。

映入他眼帘的，是滿臉嫌棄和不耐煩的阿里薩·伊思麥爾。

「伊思麥爾小姐……我這是……怎麼了？」

「醒了就趕緊給我站直了！一直靠在我身上就算了……居然還流起了口水，真是有夠噁心的。」

聽到阿里薩嫌惡的呵斥聲，安迪才意識到自己在昏迷期間一直靠在女傭兵的肩膀上，還睡的十分香甜。

「實在是抱歉……最近幾天都沒太睡好，一不注意就……」

「真是服了你這傢伙，真是一點緊張感沒有啊，也不知道你怎麼活到現在的。」

這時，安迪才終於看清周圍的環境：他、阿里薩、梅芙以及一個滿頭銀髮的高大男人正處在一個鐵籠般的升降機中，在一片黑暗中快速而沉穩的下落。

「梅芙小姐，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位又是？」安迪難以抑制自己的疑問。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安迪，無需心急。」

「我是那麼相信您，可是您卻……」

「很抱歉，安迪，但這是我的義務，我雖然是奧德賽的一員，但我始終是莉莉絲大人的僕人。」站在安迪身前的梅芙推了推眼鏡，十分沉穩地說道。

「伊思麥爾小姐，這到底是……」

「都說了，很快你就知道了……再說……我也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是怎麼一回事。」

安迪回頭看向阿里薩，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困惑，而背對他的銀髮男人則一言不發。

在一片黑暗中，升降梯緩緩停止，隨後在落地的瞬間顫了幾顫。

「我們到了。」

梅芙輕輕地推開升降機的門，在一片黑暗中，立足於地面之上的有一根閃耀著奇異光芒的紫水晶。

「是傳送陣……」安迪一眼就認出了水晶照耀下，刻畫在地面的圖案，「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

「去見莉莉絲大人。」

梅芙走進那閃耀的水晶柱，將手置於其上，隨後開始了詠唱：「風、林木、肅殺的石板、寂寞而亡的螢火蟲，不斷爬行、墮落著的千足；鐵、塵埃、斑駁的石臼、窒息而死的銅斑蛇、向那黑暗、前行著的海燕——通往彼岸的門，請你打開吧！」

詠唱結束，那水晶立刻釋放出怪異的奎塔波動，一股紫色的光輝將一行四人包裹在內；那刺眼的光輝讓安迪睜不開眼，只覺得眼前有著什麼熾熱而明晃晃的東西正擺動著——他也不敢睜開雙眼，只覺得眼前等待他的將會是某種深淵般恐怖得存在。

「喂，安迪，喂！你怎麼還像個傻子似的眼睛閉得這麼緊？」

「誒……這是……啊啊啊好痛啊！」

被阿里薩死死揪住耳朵的安迪終於睜開了眼，而呈現在他眼前的已經是另一番徑直，由黑暗的空間變為了四處都有火把點燃的樓梯間，而梅芙和銀髮男人已經在走上了台階，正回頭看著留在原地的二人。

「還等著幹什麼？莉莉絲大人和利茲利婭都在等著你們。」

「利茲利婭？她怎麼也會在這裡？」

「呵……威爾斯真應該好好管教一下你們這群傻孩子，好奇心有的時候可是會害死人的。」梅芙笑著說，但是那笑容卻讓安迪不寒而慄。

「別愣著了，趕緊走！」阿里薩也催促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安迪看著眼前的台階，聽著梅芙那高跟鞋在石板上發出的響亮聲音，

聽著阿里薩有些急躁的呼吸聲，心中五味雜陳。現在，他終於要見到他追尋依舊的莉莉絲·瑞恩了，可安迪卻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樣把他心中的疑問全部吐出，而他也不知道那高貴的王女是否願意耐心地解答。

「我真是不中用……」

在梅芙的帶領下，四人走到了樓梯的盡頭，來到了一個厚重而豪華的楠木大門面前，兩扇門上各有一個金色的拉環，看不出是純金還是鍍金。

「莉莉絲大人，我把他們帶過來了。」

梅芙緩緩推開門，壁爐的火光和肉桂的香氣一同從門縫中泄出。安迪只感覺自己的心激動地要跳出來，砰砰砰地響著，像是一個失控的蒸汽機。門被緩緩推開，在明亮的火光下，安迪看到了一張潔白無瑕、如同天使般的少女側臉，金色的頭髮光滑柔順，就像是綢緞般光潔——而那雙眼睛，則如同藍寶石一般純潔透亮。

「莉莉絲大人，我把他們帶過來了。」梅芙重複道。

很顯然，少女剛剛正沉浸在歡快的交談中，並沒有聽見梅芙的話。

天使，安迪感覺自己看到了天使。

而這本應高貴、不可觸摸的天使，此刻的神情卻十分的溫柔、鬆弛，甚至可以說是平易近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在門口呆站著的安迪。

而坐在天使般少女面前，同樣歡聲笑語的女孩也擁有著瓷娃娃般的面容，和火紅色的長發——當然，還有她那標誌性的尖耳。

「利茲利婭！」安迪脫口而出。

「安……安迪？你怎麼在這？」聽到少年聲音的利茲利婭十分驚訝。

但接下來，少女的表情就從驚訝轉為了驚恐。

「怎麼了，利茲利婭，見到我就這麼不高興嗎？」安迪沒好氣的說。

「怎麼……怎麼是你！」半精靈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竟直接躲在了沙發的後面。

安迪很快便注意到了，那恐懼的神情並不是沖向自己，而是朝著自己身旁的阿里薩。

「喲，半精靈的小姑娘，好久不見啊！」阿里薩則毫不在乎，豪爽地打著招呼。

「誰……誰想見到你啊……我倒是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利茲利婭在沙發後面顫抖著說。

「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記仇！我不是道歉過了嗎……還要我再給你道歉一次才滿意嗎？」

「有些事情不是靠、靠道歉就能解決的！」

「真是個麻煩的傢伙……」

阿里薩的目光剛轉向那擁有天使般面龐的金髮少女，那少女便先自己開了口。

「原來你們都認識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就可以省去自我介紹的環節直接進入正題了。」少女的聲音雖然溫柔可人，卻有一種無法違抗的神聖感，讓眾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莉莉絲大人，實在抱歉，是我的判斷失誤……」

「不必道歉，梅芙，現在這樣不是也很好，反正——他們遲早都會知道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莉莉絲·瑞恩莞爾一笑。

「莉莉絲大人，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趁著夜色還不太容易被他的眼目發現。」一直沉默的銀髮男人終於開了口。

「我明白了，利亞姆，你走吧，這裡應該也沒什麼需要你的事了，等我需要你時，我再叫你便是。」

「那麼，期待著下次再會，莉莉絲大人。」銀髮男人轉身離開，消失在了黑暗中。

利亞姆？什麼利亞姆？安迪這時候才意識到，那銀髮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德里安·瑞恩麾下的參贊，權外議會的第五席，利亞姆·蒼。在此之前安迪雖然一次都沒有見過利亞姆·蒼其人，但卻聽聞了他年紀輕輕卻滿頭銀髮的事迹，以及他作為瑞恩家參贊的狡猾名聲。而知道剛才，自己一直在這樣一位人物面前一無所知的呼吸著。

「兩位客人，請落座吧，我知道你們都是懷揣著數不盡的疑問前來拜訪。」莉莉絲一手托腮，靠在了柔軟的紅色沙發上，「梅芙，給客人們泡一點紅茶。」

「是，莉莉絲大人。」梅芙畢恭畢敬地說道。

安迪和阿里薩就這樣坐在了莉莉絲對面的沙發上，那沙發的質感尤為的柔軟，舒適，而所用的面料更是奢華金貴，觸感柔順無比，配合著篝火的溫暖給人十足的安心感。看到女傭兵大搖大擺的坐在了自己身旁，利茲利婭連忙站了起來，小跑著坐到了安迪的身邊。

雖然莉莉絲一直保持著禮貌而優雅的微笑，但空氣卻如同凝固了一般，讓對面的三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著沉默。

「怎麼，你們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嗎？還是說，你們想邊喝茶邊說？」

「切……誰要和你開茶話會啊……我只是在等著那個臭小子先問而已」阿里薩率先打破了沉默，「而且，如果你真的有他們說的那麼玄乎，你應該知道我來是為了，莉莉絲·瑞恩？」

「不準對莉莉絲大人無禮。」端著紅茶的梅芙突然說道。

「原來是想試探一下我，無妨。」莉莉絲擺手示意梅芙，「阿里薩·伊思麥爾，如果你是為了太陽圓盤而來的話，我在這裡向你真誠的致歉。」

「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莉莉絲那巍然不動的微笑，阿里薩反而有些生氣。

「向你致歉，當然是因為我對你有愧，這有什麼難理解之處嗎？」

「你這算是承認了，太陽圓盤是你偷走的嗎？」

「正是。」莉莉絲抿了一口冒著熱氣的紅茶，「真是絕佳的溫度和風味，梅芙，不愧是你。」

未曾想到，阿里薩竟直接拔刀，將那粗獷的黑色刀刃直指端著茶杯的莉莉絲。

「你不該把利亞姆·蒼支走的，現在沒人能阻止我殺你。」阿里薩冷酷地說。

「你想做什麼！快把刀放下！」梅芙雙手交叉，作勢要發動術式。

「喔……你是來殺我的？」

「取決於你的答案。」

「原來如此。」莉莉絲優雅地放下了茶杯，「把術式收起來吧，梅芙，你太小看沙蜥的團長了，在你的術式發動之前，我的腦袋應該就已經落地了。」

「你怎麼知道，你的答案就是我想聽的？」

「我不知道。」莉莉絲幽幽一笑。

「你真是瘋了……莉莉絲·瑞恩。」阿里薩收起了刀。

「帶他們去看看吧，梅芙。」

「是，莉莉絲大人。」

安迪和利茲利婭肩並肩走在隊伍的最後，手拿火把的梅芙走在最前面，其次是步伐平緩優雅的莉莉絲，而在莉莉絲後面的則是雙手抱胸，十分警覺的阿里薩。一行人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樓梯間內，莉莉絲所在的宅邸結構似乎十分複雜，從剛剛的房間經過一棟石門后又來到了另一個暗道中，而在這暗道的盡頭又是另一個昏暗的樓梯間。

「我說……」安迪和利茲利婭同時開口。

二人對視一愣。

「我先說——」二人再次同時開口。

「好了好了你先說！」

「我先說我先說！」利茲利婭壓低了聲音，咽了咽口水，「這次……」

「這次我們真的要闖禍了……」安迪突然插嘴。

「不是說了我先說嗎！」利茲利婭抱怨道，她和安迪總是在奇怪的地方有著默契。

「這種事情已經無所謂了吧……」

看著安迪疲憊的神色，半精靈的心裡也一沉：「不過來都來了，就不如搞得清楚一點！」

「知道了，利茲……」

「喂，你們倆嘰嘰喳喳地在說啥呢？」走在二人前面的阿里薩突然停下來腳步，讓二人差點就撞到了她的身上。

「沒……沒什麼……」看著阿里薩嚴肅的神情，利茲利婭直接躲到了安迪的身後。

「沒什麼就少說點廢話……」阿里薩看利茲利婭那副驚恐的樣子，也不願繼續說下去。

又不知走了多久，莉莉絲和梅芙在一面青灰色的石牆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了。」莉莉絲說著將手貼在了石牆之上。

接著，那石牆便散發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原本覆蓋在外的石牆開始緩緩化為碎末，從牆上脫落而下。隨著石牆外表的逐漸剝離，一個金色的圓盤逐漸在牆上浮現而出，不規則的溝壑將圓盤分成了五個部分，而每個部分上都鑲嵌著一塊透明的瑪瑙，讓空氣中的奎塔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這個形狀……錯不了的……這就是太陽圓盤！」看到薩赫爾的遺落寶物，阿里薩的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來吧，莉莉絲，告訴我你的答案！究竟為什麼你不惜人命也要得到它……你應該不是那種貪財的人，我看得出來！」

「的確，我之所不惜手段也要得到太陽圓盤，並不是因為它價值連城，而是因為只有我才知道它真正的作用，只有我讀懂了被埋葬在沙漠中的歷史。」莉莉絲看著阿里薩的眼睛，十分冷靜地說。

「你這又是在說什麼胡話……！」

莉莉絲沒有理會阿里薩，只是從梅芙的手中接過了火把，將那燃燒著的火把直接貼在了圓盤那不規則的溝壑中。阿里薩原本想制止莉莉絲，但眼前發生的事情卻讓她目瞪口呆：那火把的火焰競脫離了火把本身，緩緩地騰空飛起，在空氣中畫出了一道耀眼的紅線，向最頂端的透明瑪瑙飛去。很快，火把上的火焰便完全消失，而那原本無色的瑪瑙開始閃耀著淡淡的紅光。

「火把的火焰……被吸收了……」

「正是如此。」莉莉絲微笑著看向眾人。

「這到底是是怎麼一回事，莉莉絲·瑞恩，你又到底想做什麼？」

「如你所見，這太陽圓盤可不僅僅是個擺件，它真正的用途，是元素粒子的固定器。」

「元素……粒子？」聽到這，阿里薩似乎開始明白了什麼。

「這個世界的元素正在逐漸失去平衡，阿里薩·伊思麥爾，作為薩赫爾人，你應該深有感觸才對。」

阿里薩瞪大了雙眼，她只想聽莉莉絲繼續說下去。

「沒錯，薩赫爾地區的乾旱根源便是水元素的失衡，你可能已經想到了——這失衡的原因是蒂亞·阿奎阿托斯凍結了薩赫爾的水源，但是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就算她沒有這麼做，薩赫爾地區的元素也遲早會失衡，因為元素本身便是此消彼長，永遠處於變化之中的。」

「你最好說清楚一點。」

這時，利茲利婭突然開了口：「沒錯……元素本身就是不穩定的……媽媽也和我說過這件事，只有當五種元素聚集在一起形成奎塔時才會安定下來，但事情並不總是這樣。」

「利茲小姐說的沒錯。」莉莉絲繼續說道，「只有當五種元素的數量保持平衡時，世界的奎塔才能保持平衡，只可惜，絕對的平衡是不可能達成的，元素使們每釋放一次奎塔，拆解一次元素，世界的元素構成都會發生微妙的傾斜。可能從總體來看，元素總是在平衡的界限上下搖擺，達成了動態平衡，但是世界遠比我們想的脆弱。」

「如果元素的平衡被破壞，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安迪緊張地開口。

「如果元素徹底失衡，那麼『大撕裂』將會重新上演，所有你所知的事物都將在災難中毀滅，現代文明將重新回到混沌之中。」

莉莉絲殘酷的發言讓眾人陷入了沉默。

「喂……等等……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怎麼知道世界什麼時候毀滅？而且要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大撕裂過後的幾千年也沒有再發生第二次？」最終還是阿里薩打破了沉默。

「因為人類和精靈本來是有解決方案的，不……不應該這麼說……應該說元素有它自己的代行者，來幫助它自身維持穩定，那就是大元素使的存在。」

「大元素使……這也只是《岩之章》中的猜測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證據，你在騙人，莉莉絲·瑞恩。」

「大元素使是存在的，阿里薩，並且你還親眼見證了一切的發生。」

「該死的……你不會想說是蒂亞·阿奎阿托斯……她的術式的確很驚人，但她也只是個元素使，我不知道和你所說的大元素使有什麼分別！」

「請你仔細回想一下，阿里薩，回想一下蒂亞·阿奎阿托斯的術式，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元素使嗎？」

「……」

阿里薩在腦中回想著一年前的她們短暫的交手。

元素使的術式發動過程和其他術師最大的不同點便是將「元素」從奎塔中「拆解」而出的步驟，在拆解元素的瞬間，就是奎塔波動最激烈時刻，因此在對抗元素使時往往都可以通過突如其來的異常奎塔波動來預判術師的行動。但和蒂亞·阿奎阿托斯交手中，阿里薩卻從未感知到那異常的奎塔波動，蒂亞的奎塔一直如同海洋般寬廣，深沉，無論多麼強大的輸出都不會有「異常感」，彷彿她是在憑空造物一般。

她是在憑空造物。

「你是說……她憑空創造出了水元素……而不是將水元素從奎塔中分拆而出？」

「沒錯，這便是大元素使和普通元素使的區別。」莉莉絲莞爾一笑。

「那……莉莉絲小姐又打算做什麼？」利茲利婭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

「大元素使原本是承載著元素穩定的基石，應當是支撐這個世界完整的的柱，但由於大撕裂和元素之戰，他們的職責卻被遺忘在了歷史之中，才落得如今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步。最大的問題在於，大元素使的術式釋放是保持世界元素平衡的重要一環，而大元素使的繼承確是完全隨機的——只有先前的大元素使死去，新的大元素使才會被重新任命，接替上一代的任務。當大元素使自己不知道何為『使命』，何為『元素』時，又怎樣確保他們能夠完成使命？很多大元素使在繼承了作為基石的能力后，反而變本加厲地破壞了元素的平衡，還有些大元素使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還掌握著如此危險的力量——更不用說像蒂亞那樣的意外了。」莉莉絲繼續說著。

「百餘年間，這個世界的元素平衡早就岌岌可危了，人類和精靈現在正站在第二次大撕裂的邊緣，可他們卻忙於自相殘殺……人類的本性，就是如此狹隘和可笑。」

「所以，你想用太陽圓盤來固定這個世界的所有元素嗎？」

「固定這個世界的所有元素——這是在痴人說夢，也根本沒有那個必要。」莉莉絲拋下火把，幽幽地說，「只需要掌握五個大元素使的力量，就足以掌握這個世界的平衡了。」

「喂喂喂……你這傢伙真是說了一堆了不得的事情啊……！」這一番話后，阿里薩的思緒已經混亂無比，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因為莉莉絲所說的內容是那麼的瘋狂，可她的語調有那麼的令人信服。

「會長他……也知道這些事情嗎？」

「那是自然。」莉莉絲一面回答著安迪的問題，一面看向了阿里薩，「不過呢也請你們放心，太陽圓盤的事他並不知情，這種下作的事……我不願弄髒他的手。」

「混蛋……那……威爾那傢伙，現在到底在哪兒……」

「我們每個人在命運的鏈條中都有著自己的部分，阿里薩，威爾也只不過是在履行他的責任。」

「我問你……那傢伙現在在哪兒？」

「真是心急……威爾他啊，現在正在維斯特洛，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很快就會遇見蒂亞·阿奎阿托斯了。」

「真是瘋了……真他媽都瘋了！」

阿里薩一腳踩碎地上的火把，讓木屑濺的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