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往最後的戰場
季靜對此早有準備，輕聲發動準備好的魔咒，將她們兩人轉移到另一處，狼人撲了個空。可這樣做的代價，就是季靜像是剛結束長跑般不斷喘氣，因為極度疲倦而失去行動能力。看來使用魔咒不僅會對魔力造成消耗，對體力與意志力的消耗也是空前巨大的，已經半隻腳進土的季靜顯然經不起這巨大消耗。
狼人轉眼就衝到她們面前，如果再不做什麼，她們兩都會沒命。情急之下，腿抖到不行的關小洺只能發動對季靜『審判』。璀璨的金光在她們之間迸發，眨眼間，季靜蒼白的頭髮重新變回了黑色，蒙上一層薄暮的眼神也變得明亮起來。
「很順利嘛。」
恢復如初的季靜拔腿沖向狼人，給關小洺搞懵了。下一刻，狼人理都沒理季靜，徑直撲向關小洺，就在它尖利的爪子即將撕碎關小洺的胸口時，綠光閃動，狼人變回了沫羽。在露出賤兮兮的笑容后，他手裡釋放的魔法鎖鏈再次將關小洺捆住。
「哇哦！『奪回青春』計劃大成功！」
沫羽和季靜一擊掌，放聲大笑。關小洺呆若木雞。等她反應過來，這是他們的奸計時已為時已晚。吃過虧的季靜躲她躲得遠遠的，沫羽則是一臉囂張，蹲下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果然，這世界上很多東西還是要靠腦子的。」他說。
「混蛋！放開我！我要和你們決鬥！」
「你見過跟俘虜決鬥的笨蛋嗎？哦，還真有，不過我不是。」
「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你們良心就不會痛嗎？！」
「拜託，理論上講，我們是來救你，你動手不就相當於恩將仇報嗎？所以，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在這裡待著好好的，明明是你們想來搶『阿卡那』，還說什麼來救我！」
見關小洺還在負隅頑抗，沫羽招呼季靜過來把之前發生的一切說清楚。季靜隔著安全距離，跟關小洺講述了之前發生的事。在聽完季靜的講述后，關小洺皺起了眉頭。
「差了......好多。」關小洺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季靜問。
「你們難道不是過來搶『審判』的嗎？先躲開了那條鬼魂，又擺平了我的『對立面』。如果不是一時心軟，『對立面』趁機逃脫來通知我，恐怕她也難逃厄運。」
「欸？明明是你的『對立面』帶我們來的。」
「這樣嗎，她跟我說，你們是追過來的，要我趕緊解決你們，不然『審判』就要被搶走了。」
「不對不對，明明我們是來救你的。那條鬼魂才是真正想搶走『審判』的傢伙。」
「難以相信。」
這時，沫羽說話了。
「有什麼難以相信的，你能好好地在這裡說話，可不是『善心』兩個字就可以解釋的吧？」他說，「還無聊？哪個傢伙會像這個笨蛋一樣耐心地陪你聊天。」
這話說得，讓又莫名其妙被貼上「笨蛋」標籤的季靜很是不爽。但也沒轍，畢竟他剛剛設計把自己變回年輕，一報還一報，就讓他說吧。雖然沫羽的話總帶點陰陽怪氣，但有句話說得好：話粗理不粗。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被騙后，關小洺開始思考這幾日的所見所聞。
「的確，那條鬼魂最近是反常不少。一般情況下，他無聊地嚇嚇路人就算了，最近他特別不老實，好像特意躲著我，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關小洺說，「起初還以為是到了某些特別節日，壓制不住鬼力，但以前的十幾年卻從來沒見他如此。
」
「關於這點，你可以感受『審判』此時的力量，現在應該是『審判』在這十幾年來力量最弱的一次了。」季靜說。
「我倒是想，但我也只是有『審判』的使用權，如果沒真正接觸到『審判』，我也難以察覺它力量的強弱。畢竟對付一般的敵人，根本用不著透支......」
「喂，等一下。」
聽到這裡，沫羽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叫停她們的對話。
「你的意思是，『審判』根本不在你這裡？」沫羽問，「難不成你也不是真正的關小洺？」
「終於意識到了？」關小洺笑。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已經見過你的『對立面』了，如果你也不是真正的關小洺，那麼......」季靜的腦子「嗡」了一下，雜亂無章的魔法知識重新組合，禁忌的知識被慢慢說出，「『阿卡那』會使擁有者產生『對立面』，一般情況下，『對立面』存在的意義就是讓兩個命格相同、性格相反的人廝殺，以爭奪『阿卡那』的使用權。但『對立面』不只可能是別人，也可以是自己。所以，你和『對立面』爭奪的就不只是『阿卡那』，還有......」
「身體的使用權。」關小洺說，「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畢竟如果我是太陽，『對立面』就是月亮，你們什麼時候同時見過太陽和月亮？」
「其實不用那麼抽象，簡單講就是，『審判』這張『阿卡那』很特殊，讓關小洺分裂出了兩種人格。一個想抹殺過去卻沒有『審判』的使用權，一個享有『審判』的使用權卻只想將人生定格於此。」沫羽說。
「你都清楚這一點，為什麼還要把你的『對立面』放走？」季靜問。
「放走也沒事。那條鬼魂想要得到『審判』，『對立面』想要掌控身體，他們不會讓彼此得逞的，所以很安全。」
「那個，很抱歉，我把鬼魂幹掉了。」
「......什麼？」
沫羽複述了一遍，然後關小洺臉色慢慢變了。
「你開玩笑吧？再怎麼說那條鬼魂都不弱，雖然打不過你，也不至於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被你幹掉吧？」關小洺顫顫巍巍。
「啊哈哈，很抱歉。」
「你在開玩笑吧？」
「沒有哦。」
「你肯定在開玩笑吧？」
「真的沒有哦。」
關小洺的眼睛失去高光，意識到大難臨頭的她想趕緊離開這個空間，卻不料，無論她怎麼催動『審判』的力量，周圍都沒有一點動靜。失去了與『審判』的聯繫，她再怎麼努力，充其量也只是讓額頭冒汗。在數次嘗試無果后，她終於確信沫羽和季靜沒有騙她，她的身體恐怕已經被她的「對立面」支配了。
「怎麼樣，相信了嗎？」沫羽問。
「一切都結束了......她不會放過我的。」
「或許用不著那麼絕望，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在她來之前我們就幫你擺平她。」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說實話......天方夜譚。完全解放力量的『審判』有多麼恐怖，你清楚嗎？」
「我很清楚，所以才會跟你談條件。」
「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說出你的條件吧。」
「那好，你聽好了。」沫羽說，「我希望，在我擺平一切后，你能把選擇權交給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
「沒錯，孩子需要保護，但保護並不意味著將她圈養在溫室。她終有一天要去面對這個世界的冷暖，將她的一切停滯，是非常自私的。雖然理論上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這也剝奪了她成長的權利。所以，一切結束后，應該由她自己選擇自己的人生。」
關小洺沉默許久，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我答應你。」她說。
在得到答覆后，沫羽召喚了傳送門，回頭看季靜還愣在原地。
「愣著做什麼，該走了。」
「該走了？」
「沒錯，去看最後一場戲。也是時候讓這場鬧劇謝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