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失蹤

在兩名警員地注視下進入卡塞爾街，這裡的環境比諾森谷要好上許多，除了背靠背的住房，兩邊街道還分佈著雜貨店、咖啡店、鐘錶店、木材加工店等商業建築。

住房一般都是三層高，用灰泥粉飾牆面，三角屋頂上凸出一根大煙囪，入口在一層，出租的房子門上都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單人房間每天6便士，帶壁爐的每天10便士。」

張志誠沿街逛完一圈，租房基本都是這個價格，有些租房會出租可供2到3人生活的套房，價格比單人房間要貴上一倍。

這些租房都沒有獨立的盥洗室和廁所，非常不方便，套房配有廚房，對於工人階級收入較好的家庭很合適。

「估計斯明克街的租房也是差不多的價格，卡塞爾街還離碼頭區近些。」

沒再猶豫，張志誠就近選擇了一棟一樓還亮著燈光的租房，手指咚咚咚叩了三下，屋內隨即傳來出響動。

過了片刻門才被一個坐著三輪輪椅的老太太打開，她頭髮已經全部灰白，戴著一副眼鏡，臉上洋溢溫和的笑容看著面前的年輕小伙。

「你要租房嗎？」

「是的女士。」張志誠應了一聲。

「你來的可真是湊巧，昨天剛剛有一位先生退租，正好剩下一間屋子。」

「那可太好了，呃，租金每天是6便士嗎？」

老太太輕鬆一笑：「不，我只收5便士每天，不過你需要保持房間和盥洗室的衛生，我的腿有些不方便，不能打掃，希望你可以理解。」

張志誠趕忙道：「當然，不用您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在他的記憶里，哪個房東會自己搞衛生啊，都是強制租客去做的，否則就收拾東西滾出房子，反正想租房的人一抓一大把。

而他本來就有輕微的潔癖，這就可以省下1便士了。

「好的，你稍等一下，我去拿鑰匙。」老太太轉動輪椅進屋，沒過多久就拿著把鑰匙交給了張志誠。

「三樓，樓梯左邊最後面的房間。」

「好的女士，這是5便士。」張志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可以稱呼我為切爾茜女士。」老太太笑道：「祝你做個好夢。」

「謝謝，哦對了，切爾茜女士，您明天能把房間留給我嗎，我現在身上的錢不夠一周的房租。」

切爾茜看了眼牆上的壁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9點半了，她點了點頭道：「只要你明天能在9點之前回來。」

再次道謝后，他便轉身走向樓梯，一樓走廊的左邊是廚房、盥洗室和廁所，右邊是切爾茜女士的房間，踩著嘎吱作響的木製樓梯來到三樓，取出鑰匙打開對應的房門，裡面陳設簡單，也沒有臭味傳出。

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壁櫥、一張高低床，牆壁上掛著一盞煤氣燈，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張志誠對此倒是有所預料，需要補齊的東西以後再慢慢買就是了。

「煤氣燈點燃一個小時需要四分之一便士，盥洗室的自來水每5升四分之一便士，嘖嘖，真貴啊，明天還是買些蠟燭照明吧。」

身上還剩下5便士，這要留著明天購買一些生活必需品，看來明天還得再餓一天……

「幸好工作不費勁，要不然出一身汗就難受了。」

張志誠關上門，摸黑來到只有木板的高低床上躺下。

對他來說，這一天是如此漫長和陌生，從溫暖舒適的環境一下穿越到飯都吃不起的世界，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能依靠一具還算健康的身體努力維持溫飽。

「呵呵，怕個毛線，我們的先輩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再說了，好歹還有份工作，一些臨時工連工作都沒有，比我還慘呢。」

張志誠在漆黑中沉默，過了不知多久，他才帶著一陣無奈道；「我現在是艾恩?斯萊特林了。」

……

一個月後的中午，弗里斯貨運公司休息室內，佐克單膝跪地，對著一個方向閉目虔誠祈禱，他的右手捂著半張臉，左手橫放在胸前，口中不斷重複著：

「您的神國是遠行者的嚮往之地；

您的祝福是新生兒的渴求之語；

您是黎明的曙光，照亮我們心中的黑暗；

您是黃昏的晚霞，指引我們歸家的道路；

卑微的我將永遠追隨您，卑微的我將永遠追隨您，卑微的我將永遠追隨您。」

艾恩一邊嚼著熱乎的土豆一邊問道：

「佐克，今天不是周日嗎，你怎麼不去教堂祈禱？」

「要不是那個該死的經理，我今天本來可以休息半天的！」

佐克絲毫不顧忌休息室還有另外兩位同事，因為他們今天也該休半天的假期，結果昨天被埃西奧取消了，而這位經理直到中午都還沒來。

這讓計劃在今天早上參加曉光聖堂大主教佈道的佐克憤怒無比，作為雙面神的忠實信徒，這是他唯一一次缺席佈道。

「佐克，你先冷靜一下，就算沒去教堂，你也虔誠地向雙面神祈禱了不是嗎？」

艾恩知道他是雙面神的狂信徒，為此還丟掉了菲爾伯利市工人住房改善協會副經理的工作。

這個國家的絕大部分人都信教，而朗德里茨王國有兩大教會，分別是雙面教會和太陽教會。

在朗德里茨王國，信仰雙面神的人要更多一些，準確來說是超過半數的雙面神信徒都是工人階級或貧民，至於原因就是雙面教會建立了很多慈善機構，比如周日免費學校、夜間免費學校、殘障人士救濟院、孤兒院等等。

而太陽教會的信徒就要少些了，一般是得過病的人被治好后才開始信仰太陽神的。

「艾恩，我覺得我們應該報警，埃西奧從來沒有遲到過。」佐克突然說道。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他可能有事外出了，或是昨晚去紅燈區喝醉了，現在還在溫柔鄉沉睡呢。」其中一個同事說道。

「沒錯，佐克你難道忘了嗎，每個月的28號他會去幹什麼。」另外一個同事也隨口附和一聲。

「呃，各位，我先去工作了。」

艾恩不想再在這暴躁的氛圍里待下去，匆匆吃完土豆便找個借口溜出休息室。

「嗯，每天省下2便士，除去購買生活用品，這一個月攢了剛好4克朗，再有一個月就能換身體面的衣服了。」

他進入廁所放鬆了一下鼓脹的腹部，剛洗完手出來就看見兩名警員坐在接待區，佐克和兩個同事也從休息室出來，負責接待的女士小跑過來，低聲對他們四人說道：

「埃西奧經理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