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暗涌》

二人聞言直奔朗州方向而去。奔出十餘步，只聽見嗖嗖兩聲響，二人應聲倒地，兩支箭分別射在二人腿上。

二人此時相視一眼，不退反進，瘸拐著就衝過來劈向眾綠林：將軍快走，我等斷後。

劉俊章見此也不推讓，一槍捅斃前方一大漢，順勢撐槍前奔，也不管蔡從心在背後追擊，槍頭頂著大漢強勢撥開數人，迂迴著就要逃。

嗖的又一聲箭來，幸好劉俊章反應快，側身一閃，箭順著頸便擦過，一道血痕瞬間顯現。

前後不過一息功夫，嗖又是一箭，正插在劉俊章髮髻之上，頭上髮帶應聲而斷，此時劉俊章披頭散髮，滿臉血汗，回身看了看被亂刀砍死的兩人，深知自己此次怕也是難逃劫數。索性也不逃了，仰天長笑起來：生死意如何，生死復如何，今日我這鐵槍，再現威名。

說罷回身便與眾人搏命，一時間饒是蔡從心也連連後退，在擊斃五六名大漢之後，終被人從后一刀送入了腰腹，順時血肉合出，無力再戰。

逼退官軍以後，蔡從心回想起劉俊章說的話來，又從劉俊章身上找到了畫像，當下便四下找尋，終在一處竹林尋到了這龜奴，把其關在了肆內。當夜命人打掃乾淨，又派人第二日去朗州城中打探消息，並讓他聯繫主公，一行三個月了，也不知進展如何。

蔡從心派到朗州的此人名喚王三元，原本是歸雲寨兵卒，又是楚國舊人。其人幹練又善交際，上山幾次便被蔡從心相中，於是找吳宏要了過來，留在肆中當夥計幫襯。

王三元到朗州城后，走街串巷的打探消息，沒兩天便跟集市上的商販混的熟識了，自己也在城東尋了個客棧住下了。

且說譚壽行這日下午入城，眼瞅著時間剛剛好，便想著去城東買一些老爺子喜歡吃的五香栗子，再回府。這王三元剛好也在這買五香栗子，見時間不早，店家也快歇業了，攤上栗子也不太多，便索性賣個人情，包圓了所有的栗子。因為相熟，一邊吃著栗子，一邊跟店家閑扯。

譚壽行到了檔前，一問，這栗子沒了。不舍的問：店家，可否再炒一份。

店家無奈的說道：您看這天色，都快關店了，您才來。

正當譚壽行轉身要走，王三元看這人一身打扮，非富即貴，當下表示可以分他一些。

譚壽行當下表示感謝，拿出銀子就要給王三元。

王三元說什麼也不肯收，說道：舉手之勞，何況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些，權當交個朋友了。

見對方說什麼不肯收，譚壽行也不推讓了，只道有緣再見，再請還兄台，便回譚府去了。

待其走後，王三元便向店家打聽其是何人，店家說道：譚家二老爺唄，在潭州做生意。又隨口說道：往年都是小年後回的家，今年可回的早。

王三元到城中幾日了，不僅未曾聽到任何關於官軍被殺的消息，也未有官軍出城的消息。心中不免疑慮，便想著蔡從心交代的另一件事，手提著剩下的栗子，一邊吃，一邊穿街走巷的尋著之前約定的暗號，天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一路找尋，到了唐家小院，院門緊閉，眾人也早就用過晚膳，各自在房間。

王三元叩著門環。出來開門的是唐雁墨：兄台，不知何事？

不知魯先生是否住在此處。

那不知兄台，找魯先生何事？

是蔡先生讓我來此尋魯先生的，有勞先生一問便知。

請兄台稍後。

到魯行規的房門叫到：魯先生，有位蔡先生著人找您。

余雙此時也在房中未曾休息，聽到此話，便推開門道：唐先生，您回屋吧，這邊我來。

唐雁墨聞言回屋，余雙領著王三元便進了魯行規的房間。

這邊王士徒聽到是蔡先生后，料定是蔡從心派人過來，本就對歸雲小肆有疑慮，便悄摸摸的起身，繞后魯行規房間後面，附耳聽起來。哪知聽了一會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便又繞到前面，細聽起來，依稀只聽見，龜奴，姘頭，肆中幾個詞，一頓忙碌，一無所獲，但他這些行徑卻全被唐雁墨看在眼底。

小人，王三元，見過主公與軍師。王三元進門便拜到。

快起，此地人多眼雜，休要多禮。蔡從心著你前來所為何事？魯行規說道。

王三元便把前幾日有官軍來肆中鬧事的消息說了一番。

為了一個龜奴？

是的，據那小白臉介紹，他是城中妓館老鴇的姘頭，倆人攜款私奔，他殺人劫財后才到的肆中。王三元解釋道。

你在城中多住幾日，我與主公明日去探探情況。余雙說道。

小人已在城東客棧住下，就是靠近五香栗子的那家。王三元回到。

那行，你先回去，繼續探查街面上的消息，我等有消息了，邊去客棧尋你。余雙說著便引著王三元出門了。

待王三元走後，余雙說道：此事我等需去找嚴夫人探探。

但找什麼理由過去呢。魯行規發問道。

就以我等去譚府之事。余雙沒有多想，隨口就說道。

怕是不成，譚府之事功成功沒還尤為可知，是否太牽強。

在這個節骨眼上，小肆決不能出事，這事關後山。余雙迫切的說道。

怎得死了十數官軍，這街面上一點消息也沒有，連出城的兵都未曾見。魯行規疑惑到。

是啊，此事太過蹊蹺，由不得我等遲疑。余雙越想越不對勁。

還是去找嚴夫人探探吧。魯行規最後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張毅、陳情、王士徒三人正在堂屋中用著早膳，如娘也在廚房忙活著。余雙剛從魯行規房間出來，出門去節度使府通知青兒，唐雁墨便推開門，向魯行規的房間走去。

魯兄，這王士徒與魯兄.......唐雁墨進門支支吾吾的說道。

唐兄，可是有什麼事要說。見唐雁墨支支吾吾的樣子，魯行規問道。

昨夜有客，隔牆有耳。說罷便唐雁墨便要走。

魯行規心中嘀咕，肯定是那王士徒，只是不知昨夜之事，王士徒他聽去了多少，開口說道：還望唐兄提點，詳加告知。

唐雁墨又轉身回來小聲說道：昨夜客剛進魯兄房中沒多久，王士徒便繞到魯兄房間後面去了，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又轉到前面來聽，他剛走，客便走了。唐雁墨說完便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