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生疑》

幾日過去，劉俊章一點消息也沒有，嚴夫人本是著急的。但昨日周行逢便找到了嚴夫人，問起關於嚴夫人指使劉俊章拿人之事。並交代夫人說，近日他州之兵，就要調入朗州衛戍，這個節骨眼上，已無暇其他。劉俊章且隨夫人調遣，讓他去捉那賊人，其職暫由張崇富接替，著手朗州城防事宜。讓嚴夫人最近也少些動作，莫讓這調兵之事，有所差池，引得諸州將士不悅。夫人也是知輕重的，若她再妄動軍權，婦人軍中弄權，難免引得眾將不悅。與這城防調兵之事相比，她春水閣的生意，著實是算不得什麼，於是也就放下了。只道是劉俊章追寇未歸，也不好再指使軍中人事。

余雙到了節度使府，將手書交給門房，在街市上吃了個早飯，便回了。

門房接到手書後便將其交給了青兒，大致內容是余雙約嚴夫人午時過後在春水閣碰面的消息。

余雙回到唐家小院后魯行規便把余雙叫到了房中。

王士徒聽去了多少，暫且不論，但其對我等是生疑的。不論是歸雲也好譚家也罷，往後有太多事情是不能讓宋廷只道的。余雙聽魯行規說完唐雁墨的提醒后說道。

照今晨情形來看，王士徒似乎並未聽到什麼。見你出門，三人也沒有任何異樣。魯行規補充道。

不管此次聽到與否，這始終是個隱患。主公且容我想想。

嚴夫人那裡可通知了。

已將書信託門房交與青兒了。余雙回到。

此時王士徒已隨張毅、陳情出了門去，三人來到城中酒樓的一間房內。

這城中酒樓是剛到朗州之時一行人落腳的地方，其老闆常白平是武備司在朗州的暗樁，經啟動后負責朗州與宋廷的情報往來。此事也是王士徒近日通過陳情，方才知曉的，此番前來是老闆通過暗語通知他們，說宋廷有旨意傳來。

只見房內王士徒、陳情、張毅三人跪拜在地，常白平手執絹帛念到：王司帥手令，此番南行，王士徒有功暫記，回京一併獎賞，著統領武平一切事宜。代天子授拓跋恆為翰林檢討，周庭誨為司功參軍。望二人襄助王士徒，奪取武平。念罷隨後便將三人扶起繼續道：除了給王司曹的手令，也給了小人一份手令，接令之日起小人便被啟動，負責朗州與我大宋之間的聯絡，由王司曹統領。說著便將兩份手令一起，交到了王士徒手中。

王士徒拿著兩份手令細看了下，又找了找武備司的暗記，一切確認無誤后，方才開口對常白平說道：這朗州除了你，可還有別的兄弟在？

我等暗樁都是司帥親自聯絡，小人不知。既然啟動了小人，說明司帥對大人此行非常重視。

哦？王士徒只當是句恭維話，並未太在意。

小人二十多年前便受命蟄伏湖湘，從前周到大宋，馬楚時在潭州，馬楚破后便來到這朗州，一直在等著司里的消息，直到司曹至此方才被啟動。小人是真心希望大人能助朝廷一統山河，止息戰亂，天下一心。常白平說著便跪伏下去，繼續說道：那小人這二十多年的堅守，方不白費。

王士徒將常白平扶起來寬慰到：先生所想，便是王某此行目的，此行一舉收復武平，還需先生襄助。

余雙、魯行規二人用罷午膳便早早的在春水閣候著了，午時剛過青兒與嚴夫人也來到了閣中。

嚴夫人與青兒仍是先前見面那般模樣，嚴夫人一身素麻坐在桌前，青兒一身錦緞立在身後，二人由閣中老婦引入房中。

怎的今天就二位來此?那王先生未與二位同來？嚴夫人捏著手中新換翠玉佛珠說道。

王兄今日有其他事，便沒有過來了，此番我二人過來，便是告知嚴夫人，譚家那邊，我等已經去過了。余雙說道。

那二位可是帶了好消息過來。嚴夫人身子向前，將佛珠放在桌上說道。

此事我等僅是說客，譚家老太爺心中似乎還有疑慮。余雙聞言推辭道。

余先生的意思是？嚴夫人並未察覺什麼異樣，問道。

此事，還需夫人與譚家老太爺見上一面，打消老太爺疑慮。余雙隨著話頭繼續說道：此事關乎譚家命運，還請夫人理解。

此事也並無不可，你等安排便是。說罷嚴夫人便示意想讓二人離開。

余雙緊接著說：聽聞前幾日春水閣老鴇出逃，卷了數千兩，不知這人可追到了。

此事已派人去追了，還未曾有回信。嚴夫人隨口回到，心中卻覺察到一絲異樣。

想那老鴇定是狡猾得很，不知我等能否幫上夫人。余雙試探性的說道。

我也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此事就不勞煩諸位了。說著便將二人請了出去。

夫人，我怎麼覺得。。。。青兒說道。

嗯，青兒所想與我想同。嚴夫人繼續說道:這賊人捲款跑了，卷了多少錢，外人一概不知，怎這余雙會知曉。

難道他也是老鴇一夥的？青兒疑惑到。

那倒應該不會，事後調查不是說春水閣虧空了銀錢，想必是這老鴇怕事情敗露出逃。嚴夫人說道，心中隨即想著，這兩人到底與這倆賊人是何關係。

那莫不是與劉指揮使有所勾連？青兒發問道。

這劉俊章遲遲未歸，倒也蹊蹺。想那二人步行出城，饒是腳程再快，也出不了這朗州地界。且出城方向又是荒山野村的，實不知這劉俊章是為何耽擱。嚴夫人說道，心中也犯嘀咕，劉俊章與這余雙也犯不著為了這幾千兩折騰。且即便就算二人勾連，又所求為何，劉俊章為何遲遲未歸？這些疑惑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緣由。

還是先等劉將軍回來吧。青兒說道。

嚴夫人沒有說話，但似乎也只得如此。夫君交代這段時間千萬不能出什麼亂子，萬一調軍方面出了問題，引致各州軍將異動，反倒是得不償失。

只是這件事越想越不對勁，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軍中的人不能動，那便調自己的人。想到此，嚴夫人便讓青兒去瓦舍尋了四五個得力的人，從二人出城方向沿路去尋，不論是尋到老鴇的消息，還是劉俊章的消息，都速速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