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裡屋頂幽會
屋頂上的伏錦晃悠悠的喝著酒，不知他所想。
饒是不醉人的酒，喝多了，也會有些不清醒。
她仰躺在屋頂上，看著上方的月亮，想著他就在身邊，心底酸澀又滿足，一如前世第二次見面，他喚了她的名字。
那日，林家宴會上，所有人都看見，散養在外的林家二姑娘，滿目猙獰的用鞭子狠打丫鬟，甚者殘忍的虐待貓。
林大人問都不問，直接怒罵，甚至要動手，林夫人表面話都說的好聽，可無一不在撇清關係。
春杏哭著喊著：「小姐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生氣了，這才動手傷了人，小姐平日待奴婢萬分好，雖有不時打罵，但都是為了奴婢好，老爺夫人，你們就饒了小姐這一回吧……」
言語間，無意露出手臂上的傷痕，又慌忙遮掩，此地無銀三百兩。
眾人皆指點，唯有他聲音平靜。
「施虐者心性狠辣，不除方為禍，報官。」
雖他並未偏袒，只是公事公辦，但於伏錦而言，已是足夠了。
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都比她的父親要信任她。
伏錦從回憶里抽離，晃了晃酒罈子，已是空了。冷風一吹，她似是清醒了幾分，聽著下方打開門的聲音，動作一頓。
出了門的晏沉修上了屋頂，但上面已是無人存在，酒味倒是濃烈了許多。
他揉了揉眉心，從屋頂上下去，在門前駐足，走廊上一抹身影快速進了屋，動作有些急促。
晏沉修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鼻尖的酒味濃郁，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前方，心思稍動。
丞相府嫡女——沈弄雪。
彼時，沈弄雪正在屋裡換了衣裳，眉間隱有懊惱。
方才夜裡她口渴，房裡卻是沒了水，侍女已安睡，便自兒個下去，誰料小二夜裡迷糊，誤把酒當水遞給她。
她察覺不對，慌忙之下，倒是把酒灑了一身，酒味濃郁。她也顧不得什麼，便急匆匆的回了房，誰知卻是遇到了夜出而歸的晏沉修。
進屋之時，她餘光瞧見他跟了過來，心跳的極快，現下倒是沒動靜，只是他看見了她匆忙回來，是否誤會了什麼？
一向循規蹈矩的沈弄雪心裡略有些忐忑，既怕他誤會，又憂心自己無法解釋，她只是想喝水而已。
抱竹總算是把青追給甩開了，這人跟瘋狗似的，緊追著她不放，繞了她好幾條街，眼看時辰不早，抱竹順路回了趟府，本想著若小姐沒回來，她便再去酒樓一趟。
好在人已經回來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入睡，手裡的酒罈子倒是沒丟，鞋子倒是不知去了哪裡，露出了皙白的腳踝。
上頭一根紅繩格外明顯，吊著個小木牌，隱約可見有個字。
抱竹把人給放好了，沒再看，轉身出去了。
她並未回去歇息，反而去了主院。
夜已深，主院里的人還未睡，伏母換了輕便的睡衣，外頭罩了披風，趙嬤嬤陪在她身側，春杏早已被打發去歇息了。
擁雪在外候著，見她來，將人帶進去。
「夫人。」
伏母輕應了一聲，直接詢問。
「錦寶今兒去做什麼了？」
無怪她擔憂至此，她的錦寶一向乖巧聽話，有主見，雖性子冷了些，但做事有分寸。能教錦寶上心的事情不多，不開心到喝蓮子羹的更是少之又少。
抱竹聞聲，垂著頭沒回話。
小姐從來沒有說過讓她們對夫人隱瞞，相反很多時候，小姐的行蹤都是交代給夫人的，怕夫人擔憂。
但抱竹明顯感覺到這個晏大人對小姐不一般，因而不敢輕易開口。
只是夫人白日就尋她，等到現在，她若不說些什麼，夫人怕是要徹夜難眠了。
因而抱竹斟酌著，簡單提及了伏錦今日的行程，別的便再也沒說了。
伏母並未為難抱竹，揮手讓她回去，擁雪也退了出去。
屋內只有伏母和趙嬤嬤兩個人。
「三年前，這個晏大人是不是出了事？」伏母悠的出聲。
趙嬤嬤本想寬慰的話，聽聞這聲也瞪大了眼睛。
「好……好像真的是。」
三年前，小姐突然的消失了一陣，足有半月，可把夫人嚇得不輕，回來后只說了一句去了外地，便沒說過別的。
但自從那日，她頓頓喝蓮子羹，喝的都快吐出膽汁了，活像是跟誰較勁一般，然後又在某日，她不再喝蓮子羹，變得如常。
誰也不知道怎麼了，夫人查來查去，都只查到上京的某個人傷了腿，傳的是沸沸揚揚，她們都覺得不太可能，便都沒放在心上，但她們都印象深刻。
如今聽到這位晏大人，再細想，可不就是當時傷了腿的人。
伏母深嘆一口氣。
「若是這位，錦寶怕是要傷心了……」
「夫人又何必這般想，小姐生的這般傾城之姿，又聰明伶俐，誰娶回去都是福氣，老奴還道他們好運呢。興許是老奴多想了，那位與小姐相距千里，何來關係。」
趙嬤嬤雖也心驚不已，卻是連說帶笑的想把這事給含混過去。
「錦寶這些年來不開心的少，開心的也極少，我這做娘的，幫不了她什麼，反倒成了她的累贅，她如今也大了，總不能婚事上，還要她受委屈。嬤嬤幫我往安淮送個信吧，暫且別讓錦寶知曉。」
聞聲，趙嬤嬤頓住了，剎那間，熱淚盈眶，點頭時泣不成聲。
「夫人想開了……就好，老奴定把這事……辦好。」
伏錦醒來時，頭有些略痛，那酒不醉人，只她晚上吹風了，有些不舒服，緩一緩便也無事了。
抱竹送了清淡的早膳過來，見她心情尚且不錯，便說了昨日夫人找她的事情。
伏錦揉頭的動作一頓，片刻后神色無常。
「無妨，娘親問什麼你說便是。」
用過早膳后，伏錦便又處理些府上的事情，前兩日耽擱了，好在也只剩下些尾，處理完了便沒事了。
原以為很快就好的事情，卻因她的頻頻走神而慢了下來。
腦海里卻是昨夜的驚鴻一瞥。
屋內熱氣環繞，光照的那一側熠熠生輝，從浴桶中起身的人……